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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天机变:2

九转千机变 子夜牧歌 3879 2024-07-11 19:53

  湖边,一棵人粗的大树下,燃起的篝火照得围在旁边的三人身上都带着一层暖意。

  鸣翠坐在一堆炭火边翻动着烤肉,将最后两只肉串子递给歪在旁边的木塌上拿着酒壶轻啜的岳晓夜。

  岳晓夜摆手轻笑:“我饱了,给余妈。”

  鸣翠笑着转身坐在岳晓夜塌边小凳上的余妈。余妈连忙摆手:“我不要,我已经吃得撑死了。”

  鸣翠嘿嘿一笑,打了个饱嗝,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小姐——”鸣翠看向岳晓夜笑问:“你们在上官先生那里经常吃吗?”

  岳晓夜笑着歪回塌上摇头:“不记得在哪里吃过,反正是吃过的。”

  余妈嗔怪地看了鸣翠一眼,鸣翠吐舌,扬了扬手中的肉串:“那我还是把它吃了吧,不然这么好吃的东西多浪费啊?”

  她扬起手掌,正要把肉串放到嘴边,突然从黑暗中破空之风凌利无匹地袭向鸣翠面门。

  一直笑着看着她的岳晓夜伸手从面前的篝火里捡起一根树枝,看似缓慢却精准无比地在那利器堪堪袭到鸣翠面前时在上面轻轻一点,“叮”的一声脆响,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剑“唰”地扎在旁边的大树干上。

  鸣翠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忽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肉串不自觉地向地上掉去。余妈立即一脸戒备地站在岳晓夜身边。

  篝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伸手接住鸣翠手中险险要掉到地上的肉串,毫不客气地张口大嚼,三两口将肉串吃了个干净。

  还意犹未尽地抹抹嘴,盯着塌上又恢复懒洋洋地啜酒的岳晓夜笑:“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不下还要吃,那才是浪费呢。”

  纵是手中还拿着两支吃光了肉的长长的木签子也挡不住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意态潇洒、气度风流,正是长孙无苏。

  看到鸣翠与余妈像是护犊子的老母鸡般左右站在自己身前一脸戒备地盯着骤然出现的长孙无苏,岳晓夜好笑,含笑拍拍余妈的肩膀:“夜深了,回吧!”

   岳晓夜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余妈紧随其后,鸣翠还瞪了长孙无苏一眼,也跟了上去。

  长孙无苏眼珠一转,手中长长的木签子突然冲着岳晓夜后脑激射而去。他本来好整似暇的等着看岳晓夜怎样反应,谁知岳晓夜仿佛跟本不知道有这两根要命的竹签存在一样。

  眼看竹签就要钉入岳晓夜后脑,长孙无苏怪叫一声,使尽全力合身扑了上去,一手伸向竹签,一手揽向岳晓夜肩头,想拉她躲开竹签。谁知一只手堪堪抓住竹签,另一只拉向岳晓夜的手却抓了个空。

  就在长孙无苏抓住竹签的刹那,岳晓夜轻巧的一侧身,似无意间手中的酒壶壶嘴对着长孙无苏腰间轻轻擦过。

  长孙无苏只觉全身一麻,顿时眼睁睁看着自己整个人从岳晓夜主仆三人身前斜斜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还滚了几滚才停下来。

  一只手还拿着那两支竹签,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三人。

  鸣翠见他驴打滚似的在地上滚了一身灰,坐在那发呆的样子,顿时从意态风流的翩翩公子变成村中泥腿子形象,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余妈脸上也露出了疑似笑容,但她很快收了回去,询问的眼神看向岳晓夜。

  岳晓夜却仍是抬腿绕向一旁:“回去歇了。”

  “岳晓夜!”

  坐在地上的长孙无苏一下子蹦了起来,拦在岳晓夜面前急得连名带姓的叫起来:“你别想就这么离开。”

  旁边的鸣翠上前一步怒道:“你想干嘛,差点伤到我家小姐你还有理了?”

  岳晓夜脚步微顿,看着他也不说话。

  不知为什么,在她那清澈的目光下,本来气势汹汹的长孙无苏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似的挠了挠头。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起来,突然长孙无苏眼睛一亮:“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机变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终于找到了目标似的,眼珠子兴奋的发光似的盯着岳晓夜:“是真的吗?”

  岳晓夜莞尔,她轻声道:“我不知道。”

  长孙无苏顿时怔在那儿:“你不知道?”

  岳晓夜看着他认真的:“是的,我得了失心之症,前尘俱忘,所以很抱歉。你们要,我这里有,就给了而矣。”

  长孙无苏呆呆地看着她重复:“得了失心之症。”

  岳晓夜点点头,忽地一笑:“其实真的假的对你们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啊!”

  长孙无苏气笑:“你怎知道对我们来说不重要?”

  岳晓夜乐了:“我得了失心之症,也不是变傻了,我一到就把东西交上去了。只要你们在意,无论真假,对我都不可能是现在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吧。”

  长孙无苏沉默,原来他们露出了这么大一个破绽,可阿渊那家伙,就算知道如此也不会改变什么吧,他本来也没把这所谓的天机变放在眼里。

  可是,如果连岳晓夜都不知道天机变到底是真是假,那还有谁能知道呢?

  岳晓夜说她得了失心之症,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长孙无苏猛地回神,却见一主二仆远远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

  北珲五皇子府,书房

  司徒莫迪坐在椅子上,对着面前的书桌上一副画卷发呆,画卷上画着一家三口。

  年轻男子面目英俊,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作画:画的正是俏丽的女子怀抱娇憨的三岁稚童,在教她识字认书。

  年轻女子那母亲的温柔与对孩子的爱从画面上她弯起的眉眼溢出。

  司徒莫迪突然伸手沿着画面上女子弯起的唇边轻抚,一种锥心的刺痛感刹那袭卷而来,他突然用手捂住胸口,痛得弯下腰伏在了书案上。

  书房的门突然被轻轻扣响,司徒莫迪直起身子,将旁边的宣纸盖在书桌上的画卷上,神色已经恢复淡漠,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门应声推开,司徒无极面带兴奋走了进来,他大步来到书桌边,看着司徒莫迪道:“五哥,涂先生来信,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开始了吗?”

  司徒莫迪放在书桌上那张盖住画卷的宣纸上的手紧了紧,轻轻应声:“好!”

  一个字说得如重千钧。

  司徒无极高兴地点头,转身快步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重新关上,司徒莫迪抬头,看向书架后方的墙上。

  那里挂着一块木制圆形木板,整个木板上放着九个圆形小木块,每块圆形小木块上有一到九个数字。

  从整块木板上看,无论横竖左右斜着数三个相连小木块上的数字相加都得十五,赫然是一副雕在木板上的圆形九宫格。

  司徒莫迪脑中回想着乾坤城王奇士的话:“阿荻,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莫要后悔。”

  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后悔,他还有机会后悔吗?

  他扬起手,一支银镖激射而出,正钉在九宫格上写着“一”的圆形小木块上,整个九宫格像被机器发动般发出一阵响声,每个小木块在圆板上飞速移动位置。

   最后,那个大写的一字停在了最中间,周围绕着按着顺序排成的其余八个字将一字团团围在中间。

  无名山谷,四周青山连绵,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一个头花胡子眉毛都已经花白的白袍老人正悠闲地在溪边垂钓,浑身透着一种道骨仙风的味道。突然天空中飞来一只黑色的小鸟,闪电般冲向山谷中的一座小木屋里。

  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屋中快步走到垂钓的老人身边,递出手中拿着的一张小小的纸条上,只有一个大大的“一”字。

  见老人仿若不见般一动不动,于是低声而恭敬地道:“师父,九转千机已动。”

  老人不动的眉眼微抬,手中的钓杆轻甩,阳光下,一尾浑身青黑的小鱼儿被甩到了岸上。

  鱼儿奋力挣扎着蹦起,不想屈服于命运的捉弄,但无论怎么挣扎,它也不能回到自己赖以生存的水里,当它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最终只能无奈地大口喘息。

  东龙楚王府,后花园,湖心凉亭。

  楚怀渊与皇帝楚怀昭在下棋,棋盘上棋子纵横交错,一黑一白两条龙盘距撕杀,你咬下我一块肉,我喝你一口血。

  最终楚怀渊棋差一着落败。楚怀昭端茶轻抿了一口,微笑:“阿渊,你还是那么善良。”

  楚怀渊不在意地笑笑:“皇兄说笑了,经过血洗的战场,哪还有善良可言。”说着把手中的棋子往那棋盘上一扔,目光转向湖面不在意地:“胜负而矣,输便输了。”

  楚怀昭挑眉哈哈大笑:“如果我跟人说这句话是我东龙战神说的,你猜有谁会信?“

  楚怀渊不在意地挑眉,目光落在远处湖边两道纤细的身影上。远远看去,只能看到天青色的衣裙,五官都模糊不清。

  楚怀昭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发现两条人影,下意识蹙眉,对上楚怀渊淡漠的脸,略带歉意地道:“阿渊,朕知道这次

  和亲之事委屈你了,只是这个人放在别人府中我不放心,放皇宫中又太危险,而且你知道——”

  楚怀渊淡然回首,看着面前的亲哥哥,看到他眼中的歉意:“我都知道,不过”他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兄长的眼眼睛:“皇兄,这个女人来我府里半月,经过三次恐吓,识破七次投毒,避开五次暗杀,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主仆三人,不但毫发无伤,也没有人求救呼援。”

  他看到皇兄的眼神在自己的话语中越来越亮,继续道:“而且,我已证实她确实得了失心之症,前尘俱忘。

  既如此,我相信她是无所不能的弟子,若天下真有《天机变》这种东西,我愿费心机,从她那里找到一个答案。只是皇兄你,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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