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临风和凤韶一行人一个月时间便赶到了北越的都城。
这一路他们累了便原地休息,凤韶的意思也是不要在路上浪费时间,步临风便下令加快行程。她闲了便和青桑易念逗个趣儿,和丰弟聊聊天,若是困了乏了步临风便弃马跟她同坐一辆马车,她就靠在他身上睡上一会。一路上说快也快,就这样到了汴京。
凤韶本来一路舟车劳顿乏累的很,可一想起汴京的有趣,她就精神了不少。白楼在江湖各处都有雄厚的势力,这其中也不少有北越,她听说北越地大物博,繁华昌盛,所以也多了几分好奇之心,想好好一看究竟。
汴京城口,一翩翩少年负手而立,通身的贵气,一瞧便是官家子弟。男子笑容满面,不停的伸头张望着远处。
他身后的小厮指着远处喊道:“公子你瞧!那骑马的不就是璟王殿下吗!”
步临风驾马停下,让队伍先走,他跃下马身,温千言便扑了上去,满心喜悦的抱着步临风。
步临风推开他,笑道:“干嘛你,这么多人呢。”
温千言一拍步临风的肩膀,说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对了,弟妹呢?”
“在马车上呢。”
温千言点点头,接着调侃道:“你这带个王妃回来,那些官家小姐怕是要气死咯。”
步临风笑了笑,道:“走吧,先回府。”
...
马车停在了璟王府前,步临风上前扶着凤韶下马车,她打量着府门口就已修建的精致华丽。
步临风揽着她走进府里,两排服饰整齐的侍女行礼道:“恭迎殿下,恭迎王妃。”
为首的一名男子走上前,看着大约和秦隐差不多大,他禀道:“王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步临风淡淡的回道:“知道了,让他们下去准备晚膳吧。”
江生又道:“还有一件事,殿下,宫里送来消息,让您明日早朝之后带王妃进宫。”
步临风脸色一沉,道:“知道了。”
步临风搂着凤韶正要往里面走,只听后面有人叫道:“弟妹!”
凤韶回头看去,只见一身着蓝色锦袍的男子快步走来,凤韶一见他便觉得他是上过战场的人,眉目间的英气难掩,不同于那些寻常的官家子弟。
她疑惑的看向步临风,步临风解释道:“这位是温太傅的长孙,我的发小。”
他还未说完,温千言便上前抢话道:“弟妹好,我叫温千言,是临风的好朋友。”
凤韶咧嘴一笑,说道:“千言?那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妹妹叫万语啊。”
温千言笑道:“诶,弟妹好头脑啊,的确,我有个小妹,叫温万语。”
凤韶笑容越发深浓,却一直碍于礼数忍着笑,步临风轻咳两声,说道:“好了,我夫人累了,让她去休息吧,改日你俩再聊。”
“也是,弟妹好生休息,改日我再来好好拜访。”说罢,他又对步临风说道:“我在你府门口等你。”
凤韶看着温千言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步临风,开口问道:“你要出去?”
步临风搂着她往内院走去,边道:“嗯,我刚回汴京,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凤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步临风瞧她有些出神,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凤韶不禁害羞一笑,步临风搂的她更紧了,接着道:“娘子放心,我去去就回,定早早的回来陪娘子用晚膳。”
凤韶道:“那你先去吧,我跟着下人去内院就好了。”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我陪你去看卧房。”
璟王府分前后两院组成,前院是待客厅,中间隔着花园,后面便是内院。如园离前院适中,不远不近,又占地最大,所以步临风命人将如园好好拾掇一番作为凤韶所居的院子。
正房七间为上,东西配房。建筑庄重肃穆,威严气派,明廊通脊,气宇轩昂。凤韶在南黎没少去过王府侯府,可如今拿来跟璟王府一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二人路过花园穿过长廊来到如园,刚进院里便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只听步临风开口介绍道:“这架藤萝是长了两百多年的,长势甚好,在汴京城也极为罕见。还有那,那片是木槿花。”
凤韶含笑听着,眸光流转间看到树下的一架秋千,她便被吸引住,那树上还残留着几朵未凋零的合欢花。
二人又走了一段厅廊才到了卧房,满房布置的喜庆,帐幔也是艳红色,榻边便是窗,木窗雕工精致,上面半卷起竹帘,隐隐有微风吹进屋内。窗外一片旖旎之景,不远处有假山和小池,不时有婢女穿过,脚步声极轻。
忽然她感觉到腰间覆上一只大掌,她转头看去,只见步临风搂过她,柔声道:“等明年夏日,你从这窗往外看去,便能看到碧色荷藕,粉色睡莲。”
凤韶被他带着简略参观了这么一圈,也明白了步临风这是用心布置了一番,心里便温暖几分。
“现在只有桂花和菊花,都在锦翠园里,你无事的时候可去看看。我还命人在花园的后处栽种了一片湘竹,雨后最是清爽宜人,到时候我们就去那喝喝热茶。”
凤韶莞尔一笑,他缓缓松开她,对身后吩咐道:“扶沉,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便跟着王妃,务必保护好她,一点闪失都不能有。江生,晚膳过后把府内事务的明细禀给王妃,以后府里的一切大小事都由王妃做主。”
身后的人齐齐应答,步临风回头对她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饿了就让人先做些糕点,我尽量早点回来。”
凤韶点点头,轻笑着目送他离开。
待屋内只剩她同青桑易念三人后,青桑才放松的呼出一口气,说道:“姑娘,璟王府虽是华丽雍容,可太过沉肃了,我瞧自从进了府,见的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
其实凤韶隐隐的感觉到了,在南黎时的步临风和回到北越时的步临风有些差别,对她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他在有外人的时候还是冷峻几分。
“璟王在北越深沉严肃、冷漠无情是出了名的,他对待别人的时候别说是面无表情了,眼神气场都煞气十足。主子这般,哪个下人敢有说有笑的。”易念漫不经心的讲道。
青桑眨了眨眼睛,有些木纳的看着易念,片刻后笑道:“我还从未见过易念姐姐说这么多话呢。”
易念意识到了几分,她从衣袖中拿出一沓纸,递给凤韶,禀道:“这是您让查的,北越表面上的事基本都在这里了,那些暗下的事易冥还在查。”
凤韶接过后随手翻了翻,有些烦躁的短叹一声。
原本在安阳城虽然是勾心斗角,可到底是她熟悉的环境,华悦楼和唐家都在那里,离白楼的驻地也近。可如今是她只身一人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汴京,这里的朝局,这里的官眷她都尚未了解,殊不知以后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况且,她习惯了提前了解,将一切掌握在手的感觉,忽然面对一切的未知,她倒有些心慌。
凤韶又轻叹一声,杞人忧天也无用,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