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环和二楞说话的时候,石柱出去抱了一捆柴禾,放在了堂屋的锅台旁。金环见状挑帘走了出来,嘴上没说什么但意思是要回家了。这时,石大爷手上提着一蓝子蔬菜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金环要走,马上说道:“闺女别走,帮我做做饭吧,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我累了,想躺下休息一会儿”。
“你就留下来帮我做饭吧,吃完了再回家,反正你们家今天就你自己,也省得起火了。”石柱说。
二愣看到这种情况马上说道:“我有事儿先回家一趟,吃完饭马上回来。”
“二愣也别走,咱们一边吃饭一边商量事。”
“还是下午再说吧,我家里确实有事儿。”二愣说完也没等石柱再说什么便离开了石家。
盛情之下,金环没再推辞,系上围裙帮石柱做起饭来。“石大爷,咱们家的菜园子里不是有菜吗?您怎么还去镇上买呀。”金环不解地问。
石大爷抽着叶子烟说道:“菜园子里的菜没有好的了,我想到镇子上看看有什么情况没有,顺便买点儿菜回来,一举两得。”
石柱一边择菜一边和金环商量如何到各家各户了解情况,并决定下午再召集其他几位村自救会成员,共同商量一下村子里的事儿。
一路奔波,石大爷确实累了,没过十分钟,屋里就传出了有节奏的鼾声。金环往屋里瞥了一眼,回过头来说:“大爷睡着了,我问你,今天为什么把我留下来在你们家吃饭?”
石柱低着头红着脸小声地说:“帮着我做饭,我顺便学习学习。”
“不对,还有别的意思,继续往下说。”金环说的很坚决。
“必须得说吗?”
“必须的。”
“那我可就说了,我喜欢你。”说完,石柱的头都快扎到裤裆里了,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你也不问问人家喜欢你吗?”石柱听后抬起了头,直着两个眼珠子,一句话没说。
金环看到满脸失望的石柱赶紧说道:“跟你闹着玩呢,别往心里去,说实话我也挺喜欢你的,就冲你刚才的样子,证明你很在乎我。”
石柱往灶眼儿里放了一把柴禾,站起来在衣服上背了备,拉着金环的手说:“咱俩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直到现在一天也没分开过,我心里早就喜欢上你了,再说我母亲去世多年,家里只有我们父子俩,衣服破了都没人给缝,也该有个女人料理一下,你看我们的关系能确定起来吗?”
金环红着脸说:“咱俩的年龄还小,是否过两年再考虑这个事儿?”
石柱不情愿地点点头。
听见这两个年轻人在外边说话,石大爷睡醒后没敢出屋,坐在板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关东叶。
石柱家的房子是标准的北方农舍,一拉溜三间房,东西两个居室,爷俩住东屋,一铺土坯炕占了大半个屋子,上面铺着缺了一角儿的旧炕席,炕尾部不规则地码放着爷俩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旧棉被。地上一条脱了漆的旧躺柜依后墙而放,柜面上没有什么摆设。西屋为储藏室,除粮食外就是一些手使家什。正房中间是厨房,家垒的灶台分列两边,虽已破旧,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泥巴,但它陪伴了石家父子度过了十几个春秋。院子虽然不算大,但石大爷还是腾出一块地方辟为菜园子,种点儿时令蔬菜够爷俩日常吃的。院墙不是很高,是土培的,墙头上面长满了蒿草。虽然是草房土墙,但里里外外收拾得很干净。
简单的饭菜很快就做完了,一张简易的饭桌放在了炕上,金环把刚刚炒熟的白菜端了上来,石柱摘下檩条上挂着的饽饽筐,从里面拿出几块黑褐色的饽饽放在了桌子上,每人盛了一碗刚出锅的稀饭。“简单的饭菜凑合吃点儿吧。”
“等把小日本赶出了中国,咱们的生活就好了。”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看得出,爷仨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心里美滋滋的。
“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好长时间没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了。”石柱一边吃一边品着冒着热气儿的炒菜。
“女孩子都会做饭,另外家里的饭菜简单,做几回就会了。”金环解释道。
“听见了吗,这些事儿金环都能抄起来,你行吗?亏你还是个大男人,你要跟金环好好学学。”石大爷见缝扎针地说了石柱几句。
石柱不服软,强词夺理地回敬着爸爸:“虽然他做饭比我强,我有的地方还比她强呢。我俩应该互相学习,金环你说是不是呀。”
石大爷扬起长杆儿烟袋朝石柱的脑袋“乓”的就是一下“一点儿都不谦虚。”
金环赶紧扶住石大爷解围:“您别生气,石柱跟您闹着玩儿呢。你们爷俩不是经常说笑话吗。”
“今天冲着金环的面饶了你一回,下回再说这些混蛋话我一定不轻饶你。”
“你也是,哪能跟爸爸这样说话呀。”
石柱有点不好意思:“爸爸您别忘心里去,今后我跟金环多学习就是了。对了,金环,昨天说的事儿咱们还得细真儿的琢磨一下。”
石大爷看两个年轻人有事要商量,把碗筷儿往桌子上一推,一边下炕一边说道:“刷碗的事儿你俩不要管了,吃完你们就忙去吧。”
“谢谢老爸。”石柱说完也不知道吃饱没吃饱,拉着金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刚来到大街上,就看见二楞子满头大汗地从村东的树林子里跑了出来,见到石柱和金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银环不见了”。
“啊”石柱和金环听后像五雷劈顶,顿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