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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有一个秘密

是宇宙和星辰 织和 3260 2024-07-11 20:00

  很容易猜,何况她多么聪明,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能拼凑出前因后果。

  显而易见的定论徘徊在脑海,不知不觉加快脚下的步伐。

  顶楼的院长办公室,冼宇盖着毯子在沙发上小憩,他身高腿长,一截腿长出沙发扶手外,大喇喇地悬空。

  沈星宁冲口而出的话咽下喉咙,不自觉地放轻脚步,不忘警告小司保持安静,施施然挪到他身边。

  他睡颜恬静,皮肤很白,常年不见太阳的白,像出生不久的婴儿,眉骨到鼻梁的弧度很漂亮,浓郁的睫毛乖巧地贴着眼皮,覆舟唇,唇薄而微微向下,不笑的时候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好在他待人温雅,总会自然的流露出隽华雅贵,妥善修饰他极力隐藏的阴鸷。

  落在他清朗脸上的目光一瞬间的凝滞,沈星宁毫无防备地触他温软的唇,然后是下巴,喉结,锁骨……

  有个词形容现在的她正好,叫贪心不足。

  一路绵延至胸口,倏地,一只温热的手包裹她的手。

  她一惊,欲抽回手却怎么也收不回来,只能红着耳朵别开脸。

  冼宇的声音很低,捉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撩完就想走?”

  沈星宁觉得自己看花了眼,他哪里还有半点睡意朦胧的样子,兴奋得像小司得了一颗坚果,在帽子里上蹿下跳地乱拱。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半蹲着,被他一拉整个人扑在他胸前,脑袋一片空白。

  冼宇低沉的嗓音是不加修饰的欢愉,“从你进门。”

  沈星宁庆幸自己对情感流露的保守,不至于趁他睡觉就敢说一些露骨的话。

  没有着力点的姿势让她不舒服,干脆撑着他胸口坐在沙发边,她最喜欢的眼睛眼瞳黑灼,满眼倒映着她的影子。

  “拉我一把。”

  她毫不犹豫的拽住他递过来的手腕。

  话音未落,冼宇手腕一转,借力将她抱了个满怀。

  他呼吸太烫,喷洒在她耳边像一炉子热蒸汽,吹得她耳朵浮上可疑的红,似春来时的桃花瓣黏在耳朵上做的装饰,红了脸蛋的瓷娃娃。

  沈星宁稍作挣扎,发现力气太小反而被桎梏得更紧便老老实实不动弹,半调侃道,“我还以为你挺正人君子的。”

  “搁你这儿我不想。”冼宇坦诚道。

  继被沈星宁警告过的小司在帽子里安静得憋屈,听到动静后遂钻出来,被冼宇一记刀眼又给瞪回帽子里,委屈巴巴地舔毛解忧。

  空调温度太高,她脸热得要烧起来,捏着毛球揪掉了帽子,呼吸浅浅,“那个,甘奶奶的病,谢谢你。”

  她一贯聪慧睿智,看到病历本上有易明洋的名字就连冼宇拨冗回京都的意图都猜到了,不惜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病人暴露行踪,回京都的实验室配药,说不动容是假话。

  关于甘雪君,冼宇不认为是她同情心泛滥,说不好奇是假的,但他很懂得收敛好奇心和求知欲。

  一下午沈星宁是高烧一场又渐渐退烧,耳朵红又白,白了又红,

  那一整个下午除了拥抱,沈星宁还坐在冼宇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巨大玻璃缸前观赏不断变换的彩灯下的水母,水中摇曳生姿的裙边和触须堪比舞台中央轻盈优美的舞者,随着灯光颜色的转变换了一件又一件新舞衣。

  沈星宁喜欢坐在地上,她手里抱着小司,冼宇坐在旁边搂着她的腰,灯光正巧转换为靛蓝色,仿佛一种错觉,他们置身海底,四周静谧无人,只有幽兰暗光和海底生物环绕,只有彼此。

  晚餐在一家私房菜解决,冼宇选的地址,对于他一个北方人在H市呆了小几个月居然能摸清不少犄角旮旯的餐馆,原先沈星宁将这一功劳归到柯秘书头上,心里琢磨了一下,虽然冼宇不热衷于社交并且每天大部分时间被公事占用,但当公子哥儿的好处便是即便不认识你这个人也认识你手里不限额度的小卡卡。

  如此一想也就不意外了,和上次的日式私房菜一样,老板巴不得把冼宇留成vibr /客人。

  这家餐馆请的是做江浙菜系的厨子,口味偏甜,清淡为特色,主张保留食物的原汁原味,原本清淡的菜她提不起兴趣,不过一锅石锅鱼汤倒是格外鲜嫩爽口,看在鱼的面子上她喝了好几碗汤。

  沈星宁盘腿坐在椅子上,美滋滋等着冼宇给她盛汤,中途被手机讯息打断,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副霜打叶子的蔫儿样。

  冼宇在挑鱼刺,顺口问道,“怎么了?”

  她扯小司的帽子玩,有气无力地把下巴拄在桌面,“明天要期末考。”

  “明天考试,不要在卷子上画画。”

  他把剔完刺的鱼肉夹进汤碗推到她面前。

  “咦?”

  冼宇好像专程想好了理由,“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沈星宁捏着勺子,头重得一点一点,帽子上的毛球也跟着一点一点,“字丑。”

  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好不容易冼宇不会逼着她做生物题,要是现在改成逼着她练字岂不是自讨苦吃。

  冼宇像是看穿她的小心思,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肯定是笔不好,明天带我的钢笔。”他对胡编乱造一套越来越有心得,尽得沈星宁真传。

  她在一旁侥幸地偷笑,含着鱼汤含混不清地说好。

  夜凉如水,早晨起来还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到了夜里竟然起了大雾,一颗星星都瞧不见,道路两侧是蜿蜒成发光河流的灯盏。

  沈星宁懒洋洋地窝在副驾驶座位里,捂嘴打了个可爱的哈欠,偏头去看冼宇,他的眼睛比星星亮,澄明而温柔。

  她心跳得很快,像有人在她心里点烟花,百花齐放般炸开五彩的光芒,驱散一切黑暗。

  她低眉颔首抚摸着小司顺滑的毛发,小司乖顺地昂着脑袋,粉扑扑的鼻子一吸一吸,她嘴角荡漾开一个灿烂的笑,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艳,是从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已经牵到王子手的公主。

  风吹过湖面,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道道涟漪,造物者抬起手指,拨动了谁的心弦?

  冼宇腾出一只手加入她们的顺毛队伍,眼里淌出涣散的柔光,“在笑什么?”

  她把手指点在唇心,带了半截手套只露出一小截手指,像一根削短的水果胡萝卜,“在想要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那阿宁想好了吗?”

  她恶趣味的掉他胃口,“你猜。”

  车刚好开到町澜别墅区,沈星宁去不了地下车库,冼宇让她先下车,再上来的时候果然发现她还在院子里作妖,对着一院子的花指点江山,还抱着小司去闻花香,结果被花粉弄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冼宇绕过藩篱,脚步明显着急,“怎么不先进去?”

  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等你啊。”

  分明是想捉弄小司,结果把自己也捉弄进去。

  冼宇不敢拆穿她,否则就听不到秘密了。

  回去的还早,慕白面露倦色又强撑着捧着电脑,柯晨正在整理冼宇签署好的文件,分门别类密封好准备寄回京都,那堆文件旁边还立着一只金属手提箱,她记得那是上都拍卖会冼宇拍下的展品——一副拳套。

  客厅里还沁着白鸢尾的幽香,发酵似的袭至鼻尖,愈积愈浓,反倒成了一种几欲作呕的刺鼻气味。

  那只手提箱像一颗耻辱钉沉沉穿进她的脊椎骨,标志着她曾经不堪的过去。

  她忘不掉的,总有许多人许多不朽的物件会帮她回忆起那段时光,如同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总有枷锁牢牢锁住她。

  她不动声色地躲过冼宇要去牵她的手,欲盖弥彰般往楼上走。

  回到冷冷清清的房间她才想起来柯晨在客厅说的话,是个来不及打磨词藻的解释,显得有些牵强,“这些都是要寄回京都的旧物。”

  旧物,他是这么形容的。

  冼宇在门外杵了许久,似乎是特意留出一段充足的时间,不仅给她,也给自己,平复心荒马乱,杂沓无序的惴惴不安。

  沈星宁没有锁门,门缝里漏出的光很暗,他推门进去时,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睡眠灯,空气中浮动着单反相机高感光度的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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