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屋内所有人都被叶千红的明艳惊艳到。隋菲菲从后面绕过来,弯指使劲在欧阳烟云臀部掐了一下,痛得他整个身子腾地蹦跶起来,兀自摸着臀部,眼珠一转,故作平静,连说到:"小腿抽筋了。"雷小海早就听说过叶千红在酒桌上一鸣惊人的战绩,兼之欧阳烟云时常在耳边吹嘘她如何如何漂亮,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表现得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呆头呆脑地望着她。甘柠脾气直且急,说道:"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哈喇子流半扇脸了。"叶千红捂着嘴笑道:"嫂子真会开玩笑。"甘柠低声说道:"谁是你嫂子。"气息虽轻,还是听得真切。白晚晚过去轻搂她,说道:"别闹。"甘柠晃了晃肩膀,站到后面去了。
叶千红来到余味床前,问道:"余总,严不严重?我看应该把这批恶霸一个个地军法从事。"余味躺在床上,这时坐起来,说道:"那倒不至于,就是干仗没干过人家。"叶千红笑道:"做老总的人,手里几亿的工程,跟那些粗人比这个。"欧阳烟云抢白道:"他也精细不到哪里去。"叶千红笑道:"看两位老总精神不错,我也放心了。"说完,和众人道别,娉婷而去。
叶千红虽然走了,话题依然落在她身上。漂亮的女人数以万计,像她这样顶尖狐媚的女人却少之又少,可以说从未见过。别说男人见了魂授魄与,女人见了也暗自打鼓。谁敢拍胸脯保证说敢把自家男人放在她身边。"池鱼"不惑,万一殃及池鱼呢,况且不惑的"池鱼"实属稀罕物件儿,半点信不得。隋菲菲说道:"这就是那个一天换一种品牌香水的女人?"欧阳烟云说道:"别人有钱,爱换什么牌子的香水就换什牌子的香水,管得着吗,人家还住大别墅呢,你能放把火点了?"雷小海说道:"女人长得漂亮一点,遭同行嫉妒,长得丑一点,遭同行奚落。"甘柠酸酸地道:"哟,有人打抱不平了。"余味点拨道:"跑题了。"白晚晚说道:"一屋子老老少少,哥仨漫天胡说,有点要紧的没有。"余味说道:"我们这被打了,一个个吃醋的吃醋,一个个瞎说的瞎说,有正经事没有。"隋菲菲说道:"我发现三个里面最数你坏,沆瀣一气。"余凡是排众而出,说道:"我不答应,你说余味坏,等于说我坏。"隋菲菲连忙陪笑道:"我哪敢说你。"正没由头处,重新输上液的欧阳烟云指着输液瓶喊道:"点滴滴完了。"再一看,管子里开始回血。隋菲菲赶紧滑紧输液管上的控制滑轮,快步到护士站喊护士。护士换一瓶新的药水,管子的血流回到脉里。白晚晚找到值班柳医生询问余味的情况。柳医生不由得暗地打量身边的这个女人,不由得被对方俊秀美丽的气质大大折服,朗声说道:"各方面检查做了,病人主诉情况也很好,问题不大,你不用过度担心。"白晚晚见她长相清雅,举止不俗,年龄在二十四五岁之间,浑身透着学院派的气息,不由得大生好感,主动伸手,不忘自我介绍道:"谢谢,小女子白晚晚。"柳医生轻轻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掀住白大褂上的胸牌,说道:"在下柳如絮。"白晚晚由衷地说道:"很高兴认识你。"转身离去,才走几步,柳如絮心底默默念,在后面喊她,如数家珍地道:"白晚晚,大设计师,'柔情蜜意'、六月雪'等等作品。"
"柔情蜜意"是单件以红宝石为主题的镶嵌作品,"六月雪"是白色丝质服装展的一个系列。白晚晚慕然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自己的作品有辨识度就代表了不乏群众基础,不乏知音,高兴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呢?"柳如絮撵过来,亲切地说道:"大名鼎鼎的白晚晚谁不知道,我看过你的主题秀。我刚刚还纳闷,我好象见过你,一次见过你的宣传海报,一次在'六月雪'秀场舞台上,当时灯光太炫,看不大真切。现在看来,真人更美更有质感,可不对上了吗。"白晚笑道:"我会骄傲的。"柳如絮说道:"换作我,尾巴都翘上天了。"两人相见恨晚,互留了联系方式。
余副区长临走前,再次向被打人家属致歉,一并表明严惩聚众滋事人的决心,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黄队已经带着余味和欧阳烟云去罗兴的单人病房录口供,倒不是为了迁就他,在医院实在是没有必要劳师动众。经过双方陈诉,警方的取证,责任方在罗兴,负全部法律责任,若干人等刑事拘留十五日。若双方私下调解,视情况而定。依目前情况来看,调解似乎无望,至少在余味这里无法通过。
罗兴对刑事拘留抱着心不在焉的态度,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这时,他连续收到两条相同的短信:"稍安勿躁,服从处理决定。切记!切记!"才觉察大事不妙,罗兴见叔叔少有这般严峻,吓得一身冷汗,隐隐觉得事情有不妥之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些年,横行霸道惯了,敛财如此之快,公司发展规模如此之大,别人给脸主要给脸他背后的靠山,靠山一旦倒了,那自己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己得罪的人多,难保别人不眼红,于这一节,他心里明白得很。
罗兴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想以此压制心中的恐慌,不断告诫自己说道:"慌什么?大风大浪见过多少,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叔叔不是一直安然无恙,站得稳稳当当。只要他不倒,我就好乘凉。不过,真要去里面个十天半月,滋味可不好受。哎,怕什么,说不定叔叔已经在运作,这种小事情他交代一下,下面就有人帮他办好了,自己不就免了半个月的刑拘?"长发小混混见他突然抽自己,问道:"大哥,怎么了?"罗兴一改颓靡,说道:"我抽蚊子。"小混混说道:"哪有蚊子!"罗兴让他站近一点,反手一耳巴结结实实地抡在他脸上,手掌印立即凸印出来,他捂着脸一脸茫然。罗兴道:"你脸上有只大蚊子。"另一个长发混混劝道:"大哥说有蚊子就有蚊子。"
这边,白晚晚坐镇指挥,分派老老少少回家,只留自己和隋菲菲下来照料。一来两个病号伤势不重,二来人多挤在一起影响医院正常工作,尤其小孩抵抗力弱,余小孩不适合在医院呆得太久。顾四姑虽然难舍,但是觉得晚晚说的比较有道理,和众人一起搭乘电梯下楼。
雷小海坚持留下来,说道:"少了我不精采。"余味说道:"留下来也可以,让欧阳烟云打你一顿,不然不配住进来。"欧阳烟云兴奋道:"这个我拿手,找件称手的东西,往他脑袋上一砸。"雷小海直奔到门口,高声说道:"留一个健全点的兄弟鞍前马后不好吗?晚上好安排活动。"余味示意欧阳烟云放下手中的家伙什,说道:"好象这小子说的不无道理,暂且饶他一次。"欧阳烟云说道:"不好好表现,照打不误,给你记着。"
隋菲菲听说打余味和欧阳烟云的人就住在同一走廊的单人病房里,趁三个男人玩闹的空当,非悄悄拉着白晚晚去看看罗兴到底是何方神圣,以前光听恶名,没见过真人,顺便出出气。就算隋菲菲不说,白晚晚正有此意,两人不谋而合,一起"梆梆"地将门敲得作铙钵作响。罗兴正在外间想事情,想不出个所以然,烦躁无比,将电视声音调得很大。猛然听到激烈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以为警察去而复返,牵联出什么事情。正所谓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叫门。但凡歹人,心无所恃,要么放手一博,要么势衰力弱,成惊弓之鸟。分析罗兴此刻的状态,俨然没有到放手一搏的时候,正处于势衰力竭的时期,表现出极度的不适应,已成丧家之犬。要知道,以前出任何事,自己都能置身事外。现在寻衅滋事打个把人就要拘留,让他感到惶恐,丟份,隐隐约约感到危机四伏。何况叔叔话里话外的意思表明局势今非昔比,严令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事,不要引起注意,该放的工程放掉,局势维稳要紧。要么说他成度不够;偏偏做个歹人,又作了蛮人。古人说"竖子无谋",这个"竖子"全无机巧可言,遇事争风抢势一味蛮干,争一日之长短。这样的人,恶事做尽,终有自食其果之时。正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饶过谁,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