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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进手术室

逆风的山谷 栖湖 3656 2024-07-11 20:07

  “记住,回到H城一定要回医院。你把手机给Valley。”

  黎野虚虚抬腕,将手机递过来。夏小谷感觉到他很不对劲。也就过了几个小时,跟早上车里钳制她时的状态截然不同,递个手机似乎用尽力气。

  “Ye的状态如何?”Tang也感觉到不对劲。

  夏小谷暼了对方一眼,他已重新阖眼,整个人虚软埋进躺椅里,鼻尖额头又蒙了一层密密碎碎薄汗。

  “不是很好。”她压低声音,实话实说。

  Tang叹气。“Valley,我不知道Ye和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从我认识他,他就跟我说他有一个女友,名叫夏小谷。你进公司,是Ye拜托我去你学校亲自招聘的。虽说你很优秀,但凭一己之力,在竞争那么激烈的学校招聘里,没有Ye的钦定,你不一定会脱颖而出。但机会既属于幸运者,更属于有才华的人。Valley,事实证明,你的确很优秀,董事长一直在默默关注你,当着我和Ye的面,亲口说过你很优秀。这一次总部迁回国内,Ye因此耗费太多精力,本来就不好的身体一下子出了问题,董事长待Ye如同亲生儿子,他心疼她,亲自点名要你做他的首席秘书,旨在拜托你既要好好配合他工作,更要好好照顾他身体。所以,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Ye。回来后,也不要轻易说离职,要不然Ye会伤心难过的。这些年,他拉我一起喝酒醉过好几次,口里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他说后悔留你一人在国内,他也说五年后一定要去找你。”

  夏小谷的心早就一片麻麻涩涩,酸酸楚楚,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五年?”

  Tang一愣,说不出原因。

  “Valley,这个问题,其实我也问过。但Ye从来不说。要不你找个时间问问他?”

  夏小谷默然不语。

  Tang继续交代了Valley一番,强调了Ye总身体状况的严重性,拜托她一定要“押送”他回医院。他一定要夏小谷答应他的请求才肯挂电话。

  段苏兰回到家,得知夏小谷匆匆打个转就走了,破口大骂她没良心,白眼狼,不肖子孙,这么久不回来看他们,回来了也不留些钱给父母。

  夏父不耐烦地回了句:“谁叫你偏偏挑这个时候出门。你要这么多钱干嘛?小山每个月给了我们三千元,要不是你打牌总是输,家里有粮食有蔬菜,哪里用得完?”

  “你这个死鬼,竟然敢教训我。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你生病时还是老娘我日夜伺候你呢。你们夏家一个个没良心。”

  段苏兰随手操起桌子上倒给夏小谷喝的那个杯子砸在地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夏父嘴唇微微蠕动几下,最终只字不语,默默地去外面拿来扫把和簸箕清理地面。

  “早餐在锅里,你自己去拿。”夏父淡淡说道。

  “吃个屁。一肚子火气。人家说生儿养女防老防病,我生的两个儿女,一个天天凶我,管我,一个理都不理我。想想就窝火。你儿子以为自己能赚几个臭钱,天天要我看他脸色过日子,他一个月好几万了,一个月才给我们三千,打发叫花子吗?还有你那个死女崽,听说一个月也有两万收入了,还听说她写文章也有钱,就知道孝敬那个老不死的,从来不给我这个当妈的一个仔儿。气死我了。”

  夏父继续低头扫地,不理会她。刚才小谷塞给他一张卡,说里面有一笔钱给他买营养品,叫他千万不要让段苏兰知道,否则拿去赌博了。她听奶奶说,段苏兰经常去赌钱,也经常和村里的人吵架。有时候跑到邻村去打麻将,总是输。一个月要输个两三前,夏小山给他们的生活费,大多被她输光。

  夏父经常来老妈妈这里拿点蔬菜回去吃。段苏兰好吃懒做,不种菜。如今种田机械化,外面的活都是夏父在打理。夏小山多次指责他妈妈,无济于事。

  段苏兰手机响了,听完后脸色阴沉沉的。她扭头对夏父说:“我回家一趟,我弟打电话来说有事找我。”

  吃完午饭,吴成目送师父和小谷进入贵宾室。

  夏小谷没有和黎野坐在一起,特意坐得远一点的。他也不强求她,乖乖坐在椅子里,闭目靠着,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就算面色再冷漠,夏小谷心里却是紧张的,生怕他吃不消,身体扛不住。余光不断暼向那个人。

  Tang总的话让她心情沉重许多,难受憋在心里,愈发闷堵。鼻子始终酸胀的。

  等上了车,两个人的座位紧挨着。黎野依旧很乖,一点儿都不干扰她,上车就睡,那只手一直未从胃部松开,想来一定很痛。

  她幽幽地看着窗外,暗自难过。

  冬阳透过窗户照在他额头,碎发贴在额前,温柔又隐忍,密密麻麻的汗不断渗出来。

  夏小谷从口袋摸出纸巾,探手轻轻给他擦拭。她感觉到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心里一惊。

  伸手去他身上那件旧棉服口袋里掏药。昨晚值班医生开了一些药,她顺手把它们全塞在他口袋里。

  招手请乘务员送来水,她推了推他。黎野微微睁眼,迷迷糊糊看着她,似有一丝困惑。

  “你要吃药。”她将退烧药递给他。

  见她愿意搭理他,黎野暗沉沉的黑眸亮了一丝喜色,病态的脸上虚浮一个疲软的笑意。

  夏小谷默默拧开一瓶水递给他。

  黎野吞下药。夏小谷注意到他眼睛很红,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面颊一股红潮,发烧的反应。

  “小谷。”他低低叫道,声音哀伤深情,包含太多委屈和渴望。

  夏小谷扭头看窗外,不理他。

  他虚虚晃晃看着她的侧脸,一会儿又沉沉睡去。感觉自己坠入冰窟,全身快要冻僵,身子冷得发抖。忽而又感觉自己掉入火海,热浪滔天,生不如死。

  一张虚晃的脸不断在梦里出现,她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坠入茫茫大海。无论他怎么努力朝她泅游,总是够不到她瘦弱的身子。

  “小谷,小谷。”

  嘶哑的声音似要冲出喉咙,却又被一阵灼烧堵住。喑喑哑哑,几不可闻。

  “醒醒,醒醒。”夏小谷不断推搡黎野的胳膊,无奈对方像陷入魔靥,怎么叫都不醒来。

  他忽而浑身滚烫滚烫,忽而又冰凉瘆人。呼吸微弱,脉搏紊乱。

  她急得眼泪汪汪,使出吃奶的力气试着拖着黎野站起来。

  黎野靠着她大半个身子,虚虚晃晃站立起来,看清楚是她,弱弱地嘘了一口气。原来一切是梦。梦里,他以为失去了她,无能为力救下被深渊吞没的人儿。

  “能走吗?”夏小谷听见自己的声音还在打颤,情绪濒临着快要哭的崩溃边缘。

  “你在担心我?”黎野深情地凝视着她。

  “到站了,我们快下车吧。其他人都走了。”夏小谷搀扶着他往外走。

  黎野试着自己努力抬步,无奈身子沉重,大脑昏沉沉的,胃里恶心苦涩。

  乘务员赶紧过来帮忙,两个人一起把黎野扶出去。

  展期安和司机John在出口处接他们,夏小谷本来不想跟着他们去医院,直接去公司找Lily,但是黎野仍然像之前那样,不肯松开紧紧抓住她的手。

  他眼眸虚张,漆黑眸光沉了沉,微弱声音祈求着:“小谷。”

  这一声叫得她心尖儿颤了颤,悲悯酸楚,不忍离去。一咬牙,和他一起坐进后座上。

  夏小谷作为引诱黎野私逃出院的“肇事者”,被医生毫不客气批了一顿。

  黎野很快送进抢救室。

  夏小谷感觉耳边空荡荡的,其他人的声响都不存在,连带医生的严厉责备,她都不觉得难过,只感觉心像被蚕啮空的桑叶,掏空了一般,在风中不断下坠。

  像一个泥人,静静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

  展期安跟她说话,她虚虚地抬头看他,茫然失措,听不清一个字。

  Tang总很快过来了,他和展期安一起立在走廊外面等候。

  展期安指了指不远处陷入空茫痴呆的夏小谷。

  “Valley一直不吃不喝。”

  他们都看见黎野追着她跑出去,失踪一天一夜,而且第一次,他不许他们跟过去。

  要知道,黎野在柏林四处树敌,要找他麻烦的仇家大有人在。好在国内治安严谨,枪支刀具管控严厉。

  Tang总微微叹气。这一对痴情鬼,明明互相还爱着对方,却也要把彼此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夏小谷第一个冲过去看。

  展期安紧跟在她身后,愣了愣,还是不明白这个新任的首席秘书和Ye总到底是什么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很在乎总裁,无疑是旧爱。

  因为总裁身边,目前没有一个女朋友。

  这个女孩脸上看起来有一种世界末日的颓丧感。

  病房里很安静。Tang问了医生,黎野已经没事了,他才放心离去。不过医生照例也把他训斥一顿,这么多人管不住他,任他胡来。明明目前身子弱,还要惹上风寒,抵抗力下降。再不爱惜身体,他的病会很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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