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哄着抽泣哒哒的小姑娘从口袋里抽出手机。
“比个耶。在男朋友背上自拍,是不是前所未有的经历?晒一晒朋友圈,铁定点赞一大片。”
才不。她朋友圈根本没有多少人。除了哥哥嫂子,再就是同事。打死也不敢晒朋友圈。
她可以晒她数万粉丝的微博,一大批忠实读者的黎明前的山谷。
近期太忙,都没有去微博更新。
李导催她尽快把剧本改好,春节后横店开拍。到时会邀请她去参加开机仪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加油,夏小谷。
加油,黎老板。
夏小谷破涕为笑,一只手高高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搂着男朋友的脖子,两个人仰着头拍了十几张自拍。
男俊女美,张张经典。
女朋友贪心不足。“可惜不能全身拍。”
这有何难?
大总裁立刻张口叫人。
“这位大哥,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
立在附近拍照的单身男子从夏小谷手里接过手机,认真给他们拍了十几张合影。然后敬业地问道:“要不要让你女朋友下来立在你身边再拍几张?”
“要。”
“不要。”
异口同声的二人,让这个男子笑了。
黎野认真解释:“我承诺了要全程背着我女朋友,不能半途而废。”
夏小谷将脸藏在他背后,笑到肺出不了气。
怎么这么傻呀?还大Ye总呢。傻得不能再傻。
黎野轻轻松松背着她往回走。
那个男人下来后,他的伙伴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
那人一挥手:“骗人的,那男的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背不动了,我懒得跟他计较,就先下来了。”
他女朋友一听,感觉怪怪的。同伴催她走,她不肯挪步。
“等等吧,已经上去这么久了,马上要关闭了。他们马上就下了来。如果果真如此,我一定要逼着那男的兑现赌约。如果不是那样的话……”
她斜睨她的小男友。他们认识不过一个多月,对方追得紧,殷勤又体贴,让她忍不住心动。但人品不是一朝一日可以看穿的,今日这件事,让她有了兴趣。
“珍珍,天这么冷,我们回去吧。”那男的急了,脸色很尴尬。
“我不走,要走你先走。”那个叫珍珍的女孩兴致盎然,一身貂裘大衣俏立风中。
“要等也要去车上等,这里太冷了。”同伴提议。
“对呀,坐在车里刚好可以看见下来的路。如果他们是一起走下来的,我们就逼那个男的做一百个俯卧撑。”
其他人起哄。
珍珍暼了一眼小男友,对方脸色很难看。
不过,他随即安然无事。他都走了,他就不信那个傻逼还会继续背着他女友。只要他没有背,就算他们输了,自己赢了。
于是,他放弃阻拦女友执拗的留守。
一伙人眼巴巴望着下来的台阶。
“来了,来了。”有人眼尖,看见他们回来了。
“卧槽。那个男的还在背他女朋友耶!”
“我的妈呀!大力神士!名副其实的中国好男友!”
“我去。世上有这么好的男朋友?强烈要求上帝也赐给我一个新男友!”
……
珍珍发现小男友面如死灰,颓丧颓丧。
她毅然推门而出,几乎是跑过去。
其他人纷纷跟过去。
她立在台阶下拦住下来的二人。
“你诚实地回答我,中途有没有放你女朋友下来休息过?”
“没有!”夏小谷抢着回答,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骄傲又得瑟。
“我怎么相信你们?我男朋友说你早就背不动她了,中途休息过几回?”
珍珍冷静地陈述听到的话。
“他胡说八道。走到好汉坡下,他就开溜了。我们在好汉坡上拍了很多照片,我男朋友一直背着我。不信你看照片。”
夏小谷掏出手机递过去。
女孩沉默地接过去翻看图库。
果真如她所言,无论是自拍,还是请别人拍的合影,她始终在他背上,笑靥如花,美丽迷人。
心里重重地失落一把,像被一记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扭头看她男朋友,对方避开她的眼神,闪烁其词。“珍珍,不可信她说的,又没人看见,我说了他早就背不动她,中途休息过几回。”
珍珍礼貌地将手机递回去。
那个帮他们拍照的男人就跟在他们后面不远,笑着补充一句:“我全程跟在他们后面,这位先生从头到尾都是背着他女朋友的,一次也没让她下来过。”
那个男的面色绯红,不敢再狡辩。
黎野淡淡暼了他们一眼,只字未提赌约,背着夏小谷悠然走过去。
夏小谷扭头看过去。
那个女孩气势汹汹逼着她男友趴着做俯卧撑。
她笑趴在男朋友的背上。
回到车边,黎野这才放下女朋友,顺手把大衣脱了递给他的首席秘书。
对方毕恭毕敬接过去,以仰慕和爱戴的目光含情脉脉看着他。
说不累那是假的,若搁在他没有动手术之前,背着体重不过九十几的夏小谷,不过是小菜一碟。可他毕竟是一个动过手术且一直喝流质养胃的尚未完全恢复的人。这一趟下来,他整个人像做完运动一般,额头和背脊都出了热汗,浑身热乎乎的,神采奕奕。
夏小谷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踮起脚跟替他擦汗。
黎野顺手解开衬衣纽扣,衣领半解。
John从车里取出他的保温杯。
他接过来拧开盖仰头咕噜喝了几大口,喉结跟着喝水的动作滚动,漾着莫名的性感和风流倜傥,潇洒利落。
搭乘末班航班回到H城,抵达机场后已经是零点之后。之前不确定今晚回不回去,没有告诉哥嫂今晚给她留门。
这一次,大总裁不用利诱相逼,小秘书乖乖留宿。
不过,她坚持要住客房,打死也不进他的主卧。
他把她堵在客房门口,不让她进去。
“黎老板什么意思?你不让我睡觉我叫车回去。”
她仰着头逗他,刚沐浴过的脸雪白清透,因为莫名的娇羞又让双颊一霎绯红起来,像熟透的水蜜桃,从额头,鼻尖,到下巴,每一处线条都很诱人。
眼睛亮亮的,嘴唇翘翘嘟嘟的,眼睛里透着一股旧时光里那个得宠卖乖的小屁孩的慧黠。
我靠,她是故意吊着他,携裹“私仇旧恨”。
黎野做了个艰难的深呼吸,发出来的声音感觉不是自己的,明明清润的嗓音透着莫名的喑哑,裹着颤抖的尾音。
“夏小谷,前几天你还主动爬上我的床。”
黎野搂着她不放手,柔声“控诉”她的不自觉。
夏小谷欲盖弥彰,振振有词:“那是因为你发烧了,照顾病人懂不懂?”
“那我现在又发烧了,不信你摸摸这里,滚烫滚烫。”
洗浴后的黎野只着长袍真丝睡衣,他捉住她的手放在心脏处,那里的确砰砰跳得急。
他头发微湿,面颊清润,嘴唇沾着水气,濡软得让人想亲吻。
夏小谷吞了吞可怕的口水,红着脸推开他,义正言辞“保卫疆土”:“发烧是额头烫皮肤烫好不好?”
“那我得了相思病,怎么治?”
他的声音愈发喑哑,浸润着发烧的情yu。“晚期绝症,你好意思见死不救?”
他将头埋进她肩窝,隔着真丝睡衣不轻不重咬她锁骨。
夏小谷感觉尾椎都麻麻瑟瑟,一股奇异的触觉瞬间蔓延全身。
大总裁不管不顾对她又亲又啃。夏小谷感觉小腿儿发颤,残存的理智逼她发出颤音:“黎野,我还没有准备好。”
灼热的吻停留在领口,一会儿,黎野松开她,捉她进主卧。
“睡这,不许去客房。保证不欺负你。”
他将她推在床上,自己进了浴室。一会儿传出哗啦水流声。
夏小谷将头埋进枕头闷笑不已。
第二天上班时,展期安拿着一捧文件过来找她。
他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子里,惬意地转了一圈,然后面对着夏小谷。
“Valley,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
夏小谷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
“你不知道,自从有了你这个首席秘书,出差这活再也不用我鞍前马后伺候那位爷。甭提多舒爽了。”
“那位爷很难伺候?”夏小谷感兴趣这个话题。
展期安趁着大总裁去董事长那里汇报工作了,拉着夏小谷咬耳朵。
“跟着那位爷出去,鞍前马后的活是次要的,对我而言,什么样的工作都玩得开,做得顺。最怕他人长得帅招桃花。走哪都有女人趁机靠近,我得负责帮他遮遮挡挡,有时候还得扮恶人,凶神恶煞将娇滴滴的女人赶走。”
这个倒是。夏小谷初初跟着他出去,总会遇见一些莫名其妙跟他搭话的女人。
不过那尊大神始终冰冰冷冷的,她也会乖巧地贴近他,宣示主权,让对方知难而退。
“现在做生意,人心叵测。有的人为了拿下一些订单,会主动找些女的投怀送抱。酒桌文化你肯定也见过不少,若不是Ye总洁身自好,不知道被有些污七八糟的商人污染成什么样子。”
“你的意思是你家Ye总很洁身自好,冰清玉洁?”夏小谷故意给他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