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期安正欲精神抖擞深层披露某人某些精彩绯闻,背后传来冷飕飕一句:“皮痒了?”
一个扭头,一个抬头。
展期安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乐呵呵“抱头鼠窜”。
“Valley,找机会再给你爆料Ye总的艳史哈。”
黎野一记足以杀人的眼光扫射过去,展期安溜得比兔子还快。
夏小谷笑趴在桌子上。她很喜欢看黎野和展期安他们几个那种不像上下级更像兄弟的关系。
黎野看起来冷冰冰的,他们其实都不怕他,更多的是尊重和敬佩,拥护和忠诚。
这是黎野的人格魅力。
John古板严谨,话不多,但观察力强,做事细致,一丝不苟。
展期安亲和力强,知识渊博,熟了更觉得他幽默风趣。他和Tang的幽默又有些不同,Tang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夏小谷对他多少有些畏惧。在他面前,言谈举止尽可能中规中矩。
展期安这个人不一样,每次遇见了,都会和她咬耳朵,出卖大总裁的隐私。
下午黎野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夏小谷下到财务部报销近期出差的发票。
回来时走廊上接到父亲的电话。
夏小谷有些意外,夏父很少和他们兄妹俩打电话。每次都是段苏兰打过来找哥哥要钱。而且,她的新号码从来没有告诉父母,就怕段苏兰逼她相亲。
段苏兰嗜赌,没有可以拦得住她。夏小山每个月好几次要瞒着夏小谷给她还赌债。好在她打得小,每次输个几百块,一个月下来,最惨的一次给她还了三千多。
遇上这样的妈妈,夏小山拳头无处挥。你骂急了,她就扔下夏父跑回娘家去,跟她那个混不吝的弟弟一起赌。丢下夏父不管。而夏父天生就是怕老婆的人。
这个时候,他就会主动找夏小山,要他顺从一下他妈妈,不要忘恩负义。意思是供他读了大学找了工作就不管他们了。
“你妈住院了。”夏父的语气有点古怪。
他是从母亲那里要了小谷的号码。
“我哥知道吗?”夏小谷懵了一下,她也没问爸爸怎么知道她的手机号码,潜意识里脱口问道。
“他不知道。小谷你别告诉小山。爸爸求你了。”夏父很少这样求着女儿,他的声音很不正常。
夏小谷冷静一下,语气有些生硬地问道:“什么病?在家还是住院了?”
夏父有些尴尬,语气有些吞吞吐吐。“小谷,爸爸很少叫你拿钱。你看你参加工作了,每个月收入应该也很不错。你可不可以转五千块钱给你妈妈治病?”
估计又是输了钱,肯定不是生病。夏小谷深呼吸,告诫自己要淡定。
“爸,你总得告诉我妈妈生了什么病?钱我可以给你,有病就去治,你把医生的诊断书拍给我看一下。”
夏小谷将他的军。
夏父开了免提,旁边的段苏兰听得清清楚楚。她早知道这个女儿不好说话,要她钱比要命还难,不由破口大骂:“别人生儿生女防老,我怎么这么命苦,生了一个这么没良心的死丫头。亲生母亲生个病,像乞丐一样讨钱,传出去让别人笑掉大牙。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她假惺惺咿咿呀呀哭起来。
夏小谷不耐烦地凶了她一句:“我看你哭得如此中气不足,绝对没病,是不是赌钱输了?”
段苏兰立刻号啕大哭起来,哭天喊地骂爹骂娘,怒斥夏小谷没良心。
夏小谷心烦意乱。“好了,不要哭了。我给你卡上打钱就是。”
她挂了电话,低头用支付宝给夏父的银行卡转账。
那边滴的一声,钱到账了。
段苏兰指挥着懦弱的丈夫。“快去给我取钱,我等着返回去。”
这段时间,她跟着弟弟去别村玩一种新的赌博,比打麻将刺激。头几回她每次去赢了几百块,心花怒放。最近倒大霉,每次都输。输到最好她向庄家借钱,对方要算利息。结果越借越大,今天她又输了钱,对方拿出借条和利息一起算,要她还五千块钱。
她哪里还有钱,这个月夏小山给的生活费都被她输个精光。每天和夏父吃白萝卜白菜和芋头,苦巴巴过日子。
好在夏父身上藏了夏小谷上次回来给的五千块钱,暂时可以贴补家用。
段苏兰发现他身上有钱,有一次趁他出去,把钱偷走,又输个精光。
夏父沉痛地看着深陷泥沼的妻子,有苦难言。
夏小谷心烦意乱回到办公室。
黎野结束会议,看见她忧郁沉默的样子。问她怎么啦?她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第二天,很多人回家过春节去了。夏小谷最后还是决定回家过春节,陪陪奶奶。
黎野问她要不要随她去海南看他父母,夏小谷摇摇头,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大过年的,怪尴尬的。要去也得等明年吧。
这样一来,黎野暂时不能陪她一起回去了,他先飞海南去陪父母,然后再去禾田找她。
他给她买了机票飞到省城,那边又安排专车送她回去。
夏小山没时间回家,春节前被拍到海外参加一个重要的技术培训。
周敏带着儿子先回娘家过节,等夏小山回国后,打算年后初四左右一起去禾田拜年。
送夏小谷的上午专车开进村庄,立刻引来一阵轰动。迄今为止,还没有这么豪气的车子开进过这个小山村。
夏小谷这才发现,老屋前后和旁边的一些废弃旧棚子和老房子全拆了,车子可以直接开到老屋大门口。老屋后面建了一栋带庭院的大房子。
上次回来还没有看见这里有基建,才一个月工夫就大变样。
当夏小谷从车里出来,村民们眼睛转溜溜看个不停。
“夏家这两个孩子都有出息啊,哥哥听说当了副总,女儿回家也坐豪车。”
“啧啧。难怪段苏兰天天赌博。儿女有钱就任性。”
“蠢婆子命好。”
……
专车司机鞍前马后替夏小谷把大包小包拿出来,送进奶奶屋子里。
这些都是Ye总准备的。但凡和夏家沾亲带故的,他都准备了礼品。
夏小谷照旧不肯和父母住在新屋,她把行李放在老屋的旧闺房里。然后提了一些礼物送到吴成家,感谢他们照顾奶奶。
马不停蹄把礼品分发完,夏小谷气喘吁吁坐在客厅喝水。
奶奶赶她回去陪父母吃顿饭,说这是尊重。她每年一个人过年,无论夏父如何过来请求她过去和他们一起过除夕,老人家固执地拒绝。
她和段苏兰的关系水火不容,段苏兰也不打算和她修好。每次和村人聊天,嘴里一口老不死的,语气满是嫌弃和厌恶。
好在吴成父母对奶奶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夏小谷又提了几袋东西去新屋,不情不愿陪父母吃了一顿饭。菜是夏父烧的,一点儿也不好吃。盐放得不是多了就是少了,蔬菜炒得乌漆麻黑,肉也柴了。
段苏兰不知道她要回来,整整一个下午在邻村赌博,傍晚输个精光回到家里,夏父端出菜吃饭。
夏小谷淡淡分别叫了一声爸爸和妈妈,然后低头扒饭。
“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吧。新房子不住,住那老屋有啥意思?”
碍于刚刚收了女儿五千块钱,段苏兰今天没有那么尖酸刻薄,语气收敛许多。她漫不经心说道。
她只知道老屋已经改造过了,但不知道改造得如何。夏父偶尔会去看一下老母亲,也只是楼下坐坐。他从不和妻子交流什么,段苏兰也整日不在家。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我住习惯了以前的房间,行李已经放过去了,不想搬来搬去。”夏小谷淡淡说道。
“你这死丫头就是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你,到头来跟那老不死的更亲。真是气人。”
段苏兰输了钱,赌桌上又和人吵了一架,原本心情不好,这会儿火气忍不住冒出来,碗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很大的摩擦声。
“孩子刚回来吃个饭,你发什么脾气。”夏父忍不住发声。
段苏兰火气更大,昂着脖子冲他咆哮:“姓夏的,你也是个白眼狼。当初你病得快要死了,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在医院照顾你。如今你好了,竟然敢冲我嚷嚷。你们夏家没一个好东西。上有老不死,下有白眼狼,这年没法过了。”
她把饭碗往地上一砸,饭菜撒落一地。她拔腿往外走。
“天黑了,你去哪里?”夏父追出去。
夏小谷看着一地狼藉,叹了口气,拿扫把过来清理干净。
回到奶奶家,她陪奶奶坐在一楼客厅烤炭火。一楼布置得比之前更精致舒服,放了一个新的高档布艺沙发,茶桌,还有两盆绿植。奶奶说是都是吴成买过来的。
那肯定又是黎野安排的。他都不跟她提一句。这个人,夏小谷心里有些甜。
问起后面的大房子,奶奶说是吴成在建的,要建一个欧式风格的大别墅。
卧槽,吴成那小子现在这么有钱了。夏小谷暗自高兴。
说曹操曹操到。吴成刚刚回来,一听她回来了,立刻过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