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结束，九月来临。

　　程昊文和矢衷一起走在医院的走道上。

　　“今晚值班吗？”程昊文问到。

　　矢衷摇摇头。“没有。怎么了？”

　　程昊文笑道：“晚饭？”

　　“准备在食堂吃。”

　　“要不要和我一起吃？还有几个朋友，也有你认识的。”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矢衷面露好奇。

　　程昊文微笑。“我生日。”

　　矢衷微愣，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生日快乐啊！”

　　“谢啦！不是要礼物。是想叫你晚上一起回去吃蛋糕。”

　　矢衷犹豫了一下道：“不会打扰你们吗？”

　　程昊文笑着摇摇头。“就是钱锦让我叫你的，女侠也欣然同意了。”

　　矢衷笑着点点头。“那好啊！”

　　“说起来，女侠说过，你们的生日在同一个月？”

　　“嗯。都是十一月。”

　　“你是几号？”

　　“二十七。”

　　程昊文开玩笑道：“要是再近一点儿，就能一起过了。偏偏女侠是个‘光棍节’生日！”

　　矢衷灿烂一笑。“我可不敢抢了老婆大人的风头！”

　　程昊文哈哈笑了起来。“那晚上说好了啊！”

　　“好！”

　　下班后，钱锦在厨房做饭，楚汝侠布置客厅。

　　“等你生日的时候也叫上矢衷吧！”钱锦开口。

　　“成啊！”楚汝侠往袋子里拿出气球。

　　“他生日要怎么过？”

　　“不知道啊！等我问问看。”

　　“嗯。别忘了啊！”钱锦语气里是一百个不放心。

　　“知道了！”楚汝侠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晚饭后钱锦洗碗，楚汝侠开始往家里铺玫瑰花，从门口到客厅，又从客厅到卧室，最后一脸享受地往床上也撒了。

　　“我说你非得搞得这么恶俗吗？”钱锦蹙眉看着玫瑰花瓣铺出的路，满脸拒绝。

　　“浪漫至死不渝！”楚汝侠扬起下巴，满意地往茶几上又撒了几片，把袋子扔进垃圾桶。

　　钱锦白眼，坐下一起看电视。

　　“程兄和我老公什么时候回来？”楚汝侠瘫在沙发上大爷似的翘着腿。

　　“还得有一会儿，等消息吧！”钱锦扭头眯眼审视楚汝侠。“你今年要是再送他什么奇怪的礼物，楚汝侠，我告诉你，这次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钱！”

　　楚汝侠从茶几上拿过一桶爆米花，靠向钱锦一侧。“放心，正常着呢！吃！”

　　因为钱锦和程昊文都戒烟了，所以楚汝侠通常不在这边抽烟，而不抽烟的时候她就会嘴闲，所以茶几上常年放着各种坚果、糖果和小零食，钱锦下午买爆米花的时候也就多买了一桶。

　　钱锦不信任地眯了眯眼，还是靠到一起边看电视边啃爆米花。

　　半桶爆米花过去，钱锦看了一下消息。“回来的路上了，还有十分钟左右。”

　　钱锦起身去厨房拿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楚汝侠则把爆米花往茶几上一放，拉开抽屉找打火机。

　　钱锦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到茶几上，楚汝侠把两个数字蜡烛插了上去：29。“程兄还年轻啊！”

　　“跟我们就差了两岁好吧！”钱锦白眼。

　　“这不是过了三十这个坎儿就感觉不一样了嘛！”

　　“什么不一样？”

　　“开头的数字。”

　　“……”

　　“我说，凭什么就老子生日的时候要被喷礼花筒？”

　　“因为你欠喷！”

　　“你大爷！”楚汝侠跳起勾住钱锦的脖子往下拽。

　　“大爷的别闹！一会儿蛋糕翻了你做？”钱锦把人压到沙发上。

　　“翻了我下去买！”楚汝侠眼睛一瞪，甩了拖鞋起身反压了钱锦，扭打作一团。

　　“楚汝侠，你他妈还不停手！”

　　“老子今天就要灭了你！”

　　“就凭你？”

　　“半个我就能秒杀你！”

　　两人叽里呱啦地吵个不停，被牵连的沙发不时发出闷响。

　　“让你破费了。”程昊文笑着走下电梯。

　　“客气了。也不知道该买点儿什么，付个饭钱算什么。”

　　两人往1702走去，很快注意到了里面的动静。

　　站在门口的程昊文呆呆地冲矢衷笑了笑。“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别介意。”

　　矢衷哈哈笑了。“我也差不多习惯了。”

　　程昊文直接开了门，看到满地的玫瑰花瓣后无奈地笑了，和矢衷一起走入。听到动静的两人停了下来，一身凌乱地看向走进来的两人。

　　楚汝侠腾地从钱锦身上跳下来，无所谓地理了理头发，笑道：“回来啦！”

　　钱锦从沙发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矢衷，快坐！”

　　两人彼此仇视了一眼，钱锦去倒水，楚汝侠点蜡烛。

　　程昊文和矢衷无奈地相视一笑，坐到沙发上。

　　给每个人倒好水的钱锦把客厅的灯关了。楚汝侠自觉起头。“祝你生日快乐！”

　　矢衷笑着跟上，钱锦白了她一眼，笑着看向程昊文，认真唱歌，顽强地没有被楚汝侠带跑。

　　“我觉得许愿的流程可以直接省了，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就那几个愿望了，有时候三个都凑不够。”程昊文苦笑。

　　“程兄你这话说的，每年你不给上头那个念念，他更没可能听进去了。”楚汝侠挑挑眉。

　　“那倒也是啊！”程昊文笑着合手，闭眼许愿。

　　第一个愿望，希望亲朋好友平安喜乐！

　　第二个愿望，钱钱能健康快乐！

　　第三个愿望……

　　程昊文思量片刻。

　　第三个愿望，希望女侠和矢衷有个好结果！

　　程昊文睁开眼吹灭了蜡烛，楚汝侠吆喝着鼓掌，钱锦开了灯，程昊文开始分蛋糕。

　　四人坐着边看电视边吃蛋糕，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矢衷离开，楚汝侠送他下去。

　　“你生日是怎么过的？”楚汝侠问到。

　　矢衷吸了一口气，想了想。“基本不过，在这座城市没几个要好的朋友，也都知道我喜欢清净。实在拒绝不了的时候会去父母那儿吃顿饭。”

　　楚汝侠微愣。“竟然有人比我还随便。”

　　矢衷笑了。

　　“不过要是没有钱贱，我估计也差不多。”楚汝侠挑挑眉。

　　“还好有钱锦。”矢衷微笑。

　　楚汝侠点点头。“嗯，确实。那今年愿意过来过吗？钱贱做的蛋糕很好吃的。”

　　矢衷温柔一笑，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那行，到时候我去你家给你做饭，再买点儿好吃的。你不会连老婆都不想见吧？”楚汝侠坏笑。

　　矢衷宠溺地笑了。“我哪儿敢啊！什么都听你的！”

　　楚汝侠笑了，把人送出小区，低头嘱咐他路上小心。

　　矢衷笑着点点头，开车走了。路过一家Darry Ring的时候停了下来。他看着门店思量片刻，停好车，走了进去。

　　天气逐渐转冷，一场秋雨一场寒，大家身上的衣服都逐渐多了起来。

　　楚汝侠蹲在客厅阳台，看着莫名跟着萧条的城市，给窗边的小红、小扯、小开和小撒喷水。四棵植物已经长出一截，样子各不相同，楚汝侠也始终没有查过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钱锦开门走了进来。“吃饭了！”

　　“嗯。”楚汝侠放下浇水壶，跟着钱锦去了隔壁。

　　“国庆节想去哪儿玩啊女侠？”程昊文笑着往她碗里夹了肉。

　　楚汝侠扭了扭脖子活动筋骨，把肉塞到嘴里。“随便。你们决定。”

　　“钱钱，你觉得呢？”程昊文看向钱锦。

　　钱锦往楚汝侠碗里夹了青菜。“时间短，就在国内吧！虽然人挤人，但好歹能出去溜达一圈。”

　　“那去NMG怎么样？巴丹吉林沙漠我还没去过。你们去过吗？”

　　楚汝侠眼睛一亮。“没去过，感觉有点儿意思。”

　　钱锦白眼。“你和矢衷一张车！”

　　程昊文微愣。“跟矢衷说过了？”

　　钱锦一脸云淡风轻道：“没呢！你跟他说一声。”

　　楚汝侠傲娇地冷哼一声。“我老公，我自己问！”

　　程昊文开朗地笑了。“成！那你别忘了啊！”

　　楚汝侠扯扯嘴角，眯眼嫌弃程昊文。程昊文笑得开心，讨好地给她又夹了几块肉。

　　晚饭后，楚汝侠回到1701，正准备给矢衷打电话，一个未知来电拨了过来。楚汝侠嫌弃地一扯嘴角，清了清喉咙，准备好好再折磨一下那些把她的个人信息肆意倒卖的存在。

　　楚汝侠声线冷淡地接起电话：“喂，你好！”

　　“汝侠啊，我是矢衷爸爸。”

　　楚汝侠一愣，立马换上笑脸，柔声道：“叔叔啊！你好啊！”

　　对方轻声笑着，声音和矢衷很像。“不要紧张，就是想和你见一面。没有经过矢衷的同意，你介意吗？”

　　楚汝侠微愣，脑袋飞速运转。

　　都结婚了，不至于是要甩百万支票让我滚蛋吧！难不成是要催生？不对，矢衷对他爸爸的态度挺好的，人应该不错，那是为了啥？

　　见楚汝侠不回话，对方又轻声笑了。“我不是要为难你，就是，想和你说说矢衷的事情。方便吗？”

　　楚汝侠释然地松了一口气，笑道：“方便方便！叔叔，您看什么时间合适？”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方便吗？”

　　楚汝侠愣住，低头看了一眼早就换好的睡裤和拖鞋，烂笑道：“方便，方便！”

　　“我刚刚和矢衷见了一面，就在医院附近，我过来接你好不好？”

　　楚汝侠腾地站了起来。“不用不用，您告诉我您的位置，我分分钟就到！”

　　矢衷爸爸轻快地笑了。“那就在矢衷家旁边的银河花园见面怎么样？我在门口的咖啡店里等你好不好？”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叔叔，您稍等啊！”

　　“不急，注意安全啊！一会儿见！”

　　“好嘞！叔叔再见！”

　　“哎，再见！”

　　楚汝侠把手机一丢跑进卧室，手忙脚乱地换好裤子，对着镜子用手抓了下头发，冲出来换了双运动鞋，抓着手机和车钥匙出门了。

　　楚汝侠把车停好，往银河公园门口的咖啡店跑去。

　　优雅地坐在靠窗位置的矢衷爸爸看到楚汝侠后开朗地笑了，拿起点好的两杯饮料走了出来。“怎么还跑上了，不急的。”

　　楚汝侠烂笑。“见您当然得用跑的。”

　　矢衷爸爸弯起一双含情眼，把一杯饮料递了过去。“听矢衷说你肠胃不好，茶和咖啡怕你晚上睡不着，所以擅自点了一杯热豆浆，可以吗？”

　　楚汝侠虔诚地双手接过。“可以可以，谢谢叔叔！”

　　“累不累？能边走边聊吗？累了我们就到公园里找个地方坐下。”

　　楚汝侠立马摇了摇头。“不累不累！”

　　“那我们进去吧！”

　　“好嘞！”

　　两人进入公园。

　　“矢衷这个孩子的性格温和，应该没有欺负你吧？”矢衷爸爸寒暄到。

　　“怎么会？对我好着呢！”

　　“嗯，那就好。”

　　“叔叔是来办事吗？”

　　“嗯，办完事去医院看了小衷，今晚要值班又不能陪你。他这个工作就是这样，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救死扶伤的工作，我会全力支持他的！”

　　矢衷爸爸温柔地点点头，微微正色。“汝侠，在和你结婚之前，小衷从来没有提过恋爱方面的事情，也没有带过任何一个女孩子回来。我本来以为吧，他要自己就这么过一辈子了。虽说他想怎么样，做爸爸的都会支持，但还是希望，有个人能在身边陪陪他，这样以后我们走了，他也不会太孤单。虽说他是因为他妈妈催才结婚的，我们之前也没见过你，但我们都很高兴，有你的出现。”

　　楚汝侠微愣，看向矢衷爸爸的侧脸，轮廓和矢衷像极了。

　　矢衷爸爸扭头看向楚汝侠，温柔的笑容和矢衷如出一辙。“不知道，小衷，有没有跟你提过他小时候的事情？”

　　楚汝侠吸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提过。六岁的时候。”

　　矢衷爸爸愣了一瞬，开朗地笑了。“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楚汝侠愣神，笑了。

　　矢衷爸爸吸了一口气看向天空，眼里有隐忍的波涛。“绑架他的，是，女的。”

　　楚汝侠低头不语。她一早，就猜到了。

　　矢衷爸爸掩了眼里的起伏，恢复平静。“所以，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哪里做得不好了，劳烦你多担待，多给他一些时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他也是个好孩子。”

　　楚汝侠笑着点头。“叔叔放心，我会的！”

　　矢衷爸爸笑着点点头。“因为小时候那件事，他在医院里待了很长时间，回来后，变了很多。和他妈妈……”他微微叹气。“也不亲近，不愿意待在家里。所以，从小学开始，就住到学校了。本来高中就要出国，但他妈妈舍不得，所以拖到了大学才出去。一直，也没断过心理咨询，直到他回国，才算是，没有再看医生。”

　　“他成长的过程，大都不在我们身边，一个人生活的时间最多，很独立，很有自己的想法。和我还算亲近些，能说说话。但毕竟隔着辈分，很多事情说不了，他也不愿让我们操心。所以，总也担心他一个人，心里的事不跟别人说，自己忍着。”矢衷爸爸脸上露出心疼和不忍。

　　楚汝侠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现在好了，有你在他身边。”矢衷爸爸笑着看向楚汝侠。“小衷这孩子看着开朗随和，实际上很难真的接纳他人。亲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好。所以，还劳烦你对他耐心一些。我也会好好教育他，绝不让他欺负你！”

　　楚汝侠灿烂一笑，点点头。“您放心，我们相处得很好！”

　　矢衷爸爸满意地点点头。“关于他，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联系我，不要害怕啊！我就是个普通的小老头儿！当然，你愿意的话，你自己的事情也好，别的事情也好，都欢迎你随时找我。”

　　楚汝侠点头，打趣道：“可没见过您这么有钱又帅气的普通小老头儿！”

　　矢衷爸爸开心地笑了。“谢谢你出来见我！我们出去吧，不早了。”

　　“好。”

　　两人闲聊着走出公园，矢衷爸爸拿过楚汝侠手里喝光的饮料盒，和自己的一起扔到垃圾桶里。

　　矢衷爸爸可爱道：“没经过小衷的同意就把你叫出来，就算不是他妈妈，让他知道了，指不定也得生气。所以，可得替我保密啊！”

　　楚汝侠笑着点头。“一定！”

　　矢衷爸爸温柔地点点头。“嗯，快上车吧！开车小心些！”

　　“叔叔也是开车来的吧！我先送你上车。”

　　“嗯，开车来的。司机等着呢，不怕。我看你上车。”

　　楚汝侠开玩笑道：“叔叔，您可得怕怕，家缠万贯的！”

　　矢衷爸爸开怀地笑了。“好！好！小侠，和小衷好好相处。”

　　“嗯。”

　　“快上车吧！”

　　楚汝侠不再拘礼，上车后和那个同矢衷感觉神似的男人挥了挥手，开车走了。

　　开着车的楚汝侠吸了一口气，往医院的方向去了。她停好车，在附近买了一杯热咖啡，去往矢衷的值班室。

　　矢衷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无意瞥见进门的身影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楚汝侠烂笑着走过去，把咖啡递了过去。“刚好路过！”

　　矢衷僵硬了几秒，站起身接过咖啡，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没发生什么事吧？”

　　楚汝侠笑了，歪头道：“怎么？路过不能进来看看自己老公？你这屋里藏了什么美娇娥？”

　　矢衷咧嘴笑了。“再借十个胆也不敢啊！”

　　“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所以要了半糖。”

　　“嗯。可以的，我不讲究！”

　　“那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

　　“这就走了？还是坐会儿？”矢衷让出自己的椅子。

　　“国庆有安排吗？”楚汝侠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

　　矢衷温柔地笑着拉过一旁的椅子，面对楚汝侠坐下。“刚好想问问你，我妈想让我带你过去住一晚。”

　　“其他没有了？”楚汝侠挑眉。

　　“还没来得及打算。”

　　“那和我们一起去NMG？”

　　矢衷微愣。“钱锦和昊文？”

　　“嗯。”

　　“你们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

　　“有什么介意的。那说好了啊！”

　　“好！”矢衷眼波如流。

　　“去完回来再去你父母家？”

　　“成！”

　　“那我走啦！能睡的时候抓紧睡会儿！”楚汝侠起身。

　　“好。我送你下去。”

　　“行！”

　　两人离开值班室，往医院门口走去。

　　“那我……”

　　楚汝侠正准备潇洒地道个别，就被矢衷拉到怀里了。

　　矢衷搂紧怀里的人，笑道：“谢谢你路过。”

　　楚汝侠微愣，咽了咽口水，压下胸口里的兵荒马乱，搂住矢衷。

　　其实，我就是想过来抱抱你。

　　“赚钱辛苦了老公！”楚汝侠笑着说到。

　　矢衷温柔地笑着。“你也辛苦了！”

　　两人松开，相视一笑。

　　“那我走了！”

　　“好，开车注意安全！”

　　“嗯。”

　　楚汝侠上了车，离开了医院。矢衷目送车辆远去，笑着走了回去。

　　有些人，从第一眼见到就知道，是不能再见面的关系。

　　因为再见到，就连移开眼，都变得绝无可能。无论过往，无论将来，只是现在，只是此刻，想见面，想牵手，想拥抱，想亲吻，想分享自己的快乐，想吞噬你的痛苦，想漫无目的地，一起虚度人生。

　　而这个事实，此刻的楚汝侠和矢衷，都在强行地压制和抗拒。但是，害怕伤害自己也怕伤害对方的城墙，正在变得岌岌可危，被一种叫做“喜欢”的腐蚀剂，一点点侵蚀，随时就要崩塌。终将败给名作“情不自禁”的怪物……

　　大学校园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找到法律系学生的宿舍，很快看到了钱锦。

　　他追了过去，一把拉住钱锦。钱锦回头看向他，脸上露出无奈。

　　“楚汝侠呢？为什么总是躲着我？”男生一脸被伤害的表情。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钱锦苦笑。

　　“那是她单方面的说法，我可没同意！”

　　“她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她说要分手，就是没戏了。兄弟，趁早放手吧！楚汝侠不是什么好鸟。”钱锦转身欲走。

　　“那，总有个理由吧？不爱了？我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她喜欢上别人了？”男人急切地拉住钱锦。

　　钱锦叹了一口气，礼貌微笑。“你叫她去见你妈了是吧？”

　　“是啊！那有什么？女孩子不都喜欢被公开承认吗？”男生不解道。

　　钱锦无奈叹气。“你看楚汝侠哪里像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有br /romise issue，见家长对她而言就是极其危险的信号。所以，你拉不回来了。忘了吧啊！”

　　钱锦离开。

　　男生一脸懵。“什么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