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跟着农民大哥进了屋。房子是木制的，上面铺着一层层的瓦片，新旧不一，旧的瓦片已经乌黑，上面爬着青苔和杂草。屋里很暗，白炽灯的光晕微弱，但看得出仔细收拾过，很干净。
“对不起啊！家里破破烂烂的。本来攒了钱要翻新的，但打官司都用光了。”农民大哥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有，已经很好了。”钱锦微笑。
“你们不嫌弃就好。把东西放到屋里吧！就这两间。”大哥指了指一楼的两间房。
楚汝侠往上看了一眼，笑道：“大哥，我们就是过来玩的，阁楼上随便铺铺睡一晚就行，不用这么麻烦！”
大哥一脸认真道：“那怎么行？你们是客人，钱律师更是恩人，我可得好好招待！”
钱锦豪迈道：“哥，我们也是村里人，不用客气。”
“不行不行！”大哥使劲儿地摇了摇头，伸手要去拿后面两人的行李。
楚汝侠和钱锦先下手为强，默契地抢过一脸无辜的两人手里的行李，拿着就往简陋陡斜的楼梯走去，健步如飞。大哥大喊着追了上去，竟追不上两人的脚步。
一脸懵逼的另外两人跟了上去，着实被那条实力陡峭的楼梯减缓了速度。
阁楼上很简陋，墙边堆着稻草和杂物。楚汝侠和钱锦潇洒地把东西一放，拉着大哥往回走。
“使不得啊使不得！”大哥皱着眉头。
“使得使得！大哥，你再这样儿我们可直接回去了啊！”楚汝侠豪爽道。
“这……”大哥无法反驳。
才爬上楼梯的两人退到一边，看着三人行云流水地下了楼，整齐地叹了一口气，互相看了一眼，惺惺相惜地笑了笑，艰难地下楼。
所以，跟上来干嘛……
“嫂子和孩子都出去干活计了吧？不好意思了，还让你特意来接我们。”钱锦开口。
“哎！钱律师，你可别再说这种话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帮了我那么多！婆娘自己在地里也没问题，娃娃去放牛了，晚上再让他们好好跟你们打招呼。”
“都是应该的，不用客气！”钱锦回到。
“要谢谢的，要谢谢的！等一下我下田抓几只鱼和泥鳅，让我家婆娘好好给你们做一顿饭！这是我从镇上买的糕点和自己种的水果，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给你们下面条。”大哥招呼几个人在客厅坐下。
“哎，大哥，下面条这种事我擅长啊！下田也不在话下。难得出来玩儿，让我们自己动动手好不啦大哥！保证不把你的田搞坏！”楚汝侠烂笑。
大哥一脸使不得的表情继续道：“哎，哪有让客人自己动手的道理。你们坐着休息，我马上就做好！”
“大哥！我家那口子嘴巴可叼了，就吃我做的！你就别客气了，去忙你的吧！你家的地在哪里？你指给我们看看，我们吃完过来找你玩儿！”楚汝侠贼溜地说完就拉着大哥出了门。
“你就沿着这边走啊……”大哥完全被楚汝侠牵着鼻子走了，在外面指着路。钱贱知道楚汝侠记不住，跟着出去确认了路线。
程昊文轻咳一声，看向矢衷。“女侠家那口子，你吃过她做的面条？”
矢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有。”
“我就知道！”
两人整齐地站在一起，乖巧地把双手放在前面，看着门外的三人。
“乡下的厨房会用吗？”被楚汝侠推出去的大哥回头看向两人。
“放心，有我在，不会烧了你家的厨房的！”钱锦笑着承诺到。
“哎，那倒没什么，就怕你们用不惯！”大哥憨厚地笑了。“那我不管你们了，当自己家啊！”
“好嘞！”楚汝侠咧嘴笑了。
大哥往刚才指过的路走了。
楚汝侠边捞袖口边看向屋里的两人，淡然道：“站着干嘛？坐下休息啊！饿了就先吃点儿东西垫着，我和钱贱去下面条。”
“嗯，你们坐着休息吧！这个我们熟！”钱锦笑着卷起袖子，跟着楚汝侠进了厨房。
矢衷和程昊文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破旧木桌上的东西，喝了水，吃了几口点心，拿着几个跟着去了厨房。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钱锦已经生好灶火，坐在小板凳上控制着火量，楚汝侠也围上乡村味十足的围裙，把大锅过水刷了一道，倒了净水煮上。
弯腰进门的两人都愣住了。
这两个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得可怕。跟主人家没什么区别，毫无违和感……
“钱钱，吃点儿。”程昊文把糕点喂到钱锦嘴里。
“汝侠，你也吃点儿。”矢衷也递了过去。
楚汝侠张嘴吃了，含糊不清道：“谢谢！”开始左翻翻右翻翻。
“我们，能帮上什么吗？”矢衷看着她的背影。
楚汝侠从桌上拿了一把小白菜扔到找出的盆里，又套了一个空盆，递给矢衷，眨巴着眼睛笑道：“这边出去有水龙头，你洗一下呗老公！”
矢衷灿烂地笑了，接过。“好。”
矢衷往另一侧的木门出去了，蹲下开始洗菜。
还没等程昊文开口，楚汝侠就打开一个地上的土罐子，掏出一个干净的碗。“程兄，去把手洗干净捞一碗酸菜出来。”
程昊文听话地出去洗手了。
“火没问题了，我来剁肉，你把炒锅洗一下吧！”钱锦默契地取了砧板，开始切肉。
楚汝侠拿着炒锅和一把葱去了进门的那一侧，在门前的水龙头那儿把东西洗干净，回到厨房放到电磁炉上。
楚汝侠笑道：“比我们那会儿好多了！我们几岁才有电的？”
在剁肉末的钱锦微笑。“记不清了。”
楚汝侠微笑。“灶火饭的味道，现在都吃不到了。”
“想吃晚上拜托一下大哥就好。”
“别了，难得有电饭煲了，又不是闲得慌。”
钱锦看了她一眼，笑了，把楚汝侠放在一旁的葱切碎装碗。
洗好手的程昊文走进来捞了酸菜，矢衷也洗好菜拿了进来。
楚汝侠下面条，钱锦炒熟肉末，把农民大哥自家腌的酸菜倒了进去，炒好出锅，继续去看火。
楚汝侠捞好四碗面条，下了小白菜，烫熟后放到面条上。钱锦熟练地撤了灶火，留了小火，洗干净大锅后加了净水。
楚汝侠往面条上盖了酸菜炒肉，看向整齐立在一旁两人。“葱自己放啊！”
两人点点头，走上前虔诚接过。
四人围坐客厅的木桌。矢衷和程昊文依旧一脸惊奇地看着两人。
在那样的厨房里做了一顿饭，身上竟然什么都没沾上。
两人感叹地呼了一口气。
高手啊！
吃完的程昊文和矢衷主动请缨，说要洗碗。
楚汝侠把自己的碗摞到矢衷的碗上，流氓地嘴带眼，咂嘴抛了个媚眼。“坐着吧！好好享受一下村花老婆的偏爱！”
钱锦也把程昊文扫干净的碗拿过来，笑道：“你也享受一下村草的偏爱！”
两人拿着碗去了厨房。矢衷和程昊文看向对方，同时无奈地笑了。
洗好碗的两人甩着手走了过来。
“走吧！抓泥鳅去！”楚汝侠把脑袋往外面一倒，长发随之一摆。
“好！”
“好！”
等候多时的两人摩拳擦掌地起身，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帮上忙。
钱锦锁上家门，和程昊文走在前面。果不其然，楚汝侠什么都没记住，一路上就忙着在手机上点歌外放，魔性地手舞足蹈，一眼都没看路。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向下的陡坡，只有一条人踩出来的蜿蜒泥路。
钱锦牵过程昊文的手，小声叮嘱着带着人往下。
楚汝侠征求地伸出手，烂笑道：“路不好走。”
矢衷犹豫了一下，温柔地笑着伸手握住。
果然，没有不适感。此时回想起来，结婚仪式的时候，好像也是紧张多过不适。紧张什么呢？大概因为身边站的人突然变成了楚汝侠。
楚汝侠牵着矢衷往下，速度很慢，一直低头留意着矢衷的脚步。
矢衷宠溺地笑了。“我也会去登山徒步的，不用这么紧张。”
楚汝侠看向他，烂笑。“这不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捞了个老公，你就谅解一下吧！”
矢衷开怀地笑了，任由楚汝侠牵着自己往下走。
“哦！看到刚才那个大哥了。”走到一片草地的程昊文看着下方说到。
钱锦转头确认后面的两人，发现楚汝侠已经把人往一边的树林拉着去了。
钱锦一惊，喊到：“楚汝侠，你他妈想干嘛？”
楚汝侠头也没回地吼了回来。“你快带着程兄过来，我看到一个鸟窝了！”
程昊文听到后大笑起来。“女侠这视力可真不是盖的！”
钱锦叹气。“光长身子了，脑子就没长过！”
两人往已经进入树林的楚汝侠和矢衷那儿去了。
“我上去瞧瞧啊！”楚汝侠松开矢衷的手，三两下上了树，动作之熟练，连树林里的动物估计都自愧不如。
矢衷膛目结舌地看着楚汝侠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女侠，小心点儿！”后到的程昊文仰头说到。
“放心，她爬树的能力连美猴王都不敢跟她比。”钱锦撇撇嘴。
楚汝侠踩着树杈看向鸟窝，眼睛一亮。“有蛋哎！”
“楚汝侠，放人家一条生路吧！别碰啊！你可不能再造杀孽了！”钱锦喊到。
“是啊汝侠！下来吧！”矢衷也开了口。
楚汝侠挑眉看了两人一眼，一脸不情愿地扭了扭嘴，叹了一口气，看着鸟巢里白净的几颗蛋。“行吧！难得我老公提要求。这次就饶你们一条小命。”
钱锦白眼。矢衷宠溺一笑。
程昊文乐得不行。“女侠慢点儿，别摔了。”
楚汝侠往下挪了一步，使坏地松手往一边倒，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叫声。下方的三个男人瞪大眼睛，手忙脚乱地要去接。
楚汝侠脚上用力，抓回树干上，哈哈大笑起来。
“楚贱人！有种你就别下来！”钱锦龇牙咧嘴地喊到。
程昊文继续傻乐，矢衷笑眯了眼。
楚汝侠驾轻就熟地下了树，拍了拍手。“今天就做一回菩萨吧！”
“得了吧！阎王都比你善良！”钱锦吐槽到。
楚汝侠左右摇了摇脑袋，不以为然地往前走了。
四人仍然是两两牵着手，不断向下，终于到了农民大哥家的田地。
“英红，这是钱律师和他的朋友。”农民大哥介绍到。
同样朴实的农妇戴着破旧的斗笠，腼腆地笑着跟大家挥了挥手，同样不标准的普通话。“你们想试试就脱了鞋下来，田里干净的，没什么东西。抓不到也没事，我们弄完这边过来抓就是了。”
“你们那头围的那一片就是鱼塘，边上那个桶是我们家的，抓到东西就放进去。”大哥笑着指了指几人面前没有种稻米的水潭。
“好的！”矢衷和程昊文笑着回答。
两人才坐下准备脱鞋，就看到楚汝侠和钱锦潇洒地甩开袜子蜷起裤腿，推推嚷嚷地下田了。两人无奈地看向对方，笑了。
这两个人出了城，才是真正的如鱼得水啊！
程昊文和矢衷才下了田，楚汝侠就大叫了起来。两人看过去，楚汝侠满手湿泥地抓着一条鱼，冲着钱锦得瑟地大笑着，也不管鱼尾摆到自己身上的泥点。钱锦不爽地扯了扯嘴角，一脸决胜负的坚定，低头寻找目标。
两人无奈地加入战局。
矢衷在楚汝侠旁边帮忙，程昊文则在钱锦身边。
“汝侠，这里。”
“钱钱，这里。”
楚汝侠和钱锦听着两人的话在稻田里移动着，很快，那个不小的黑桶里就装满了鱼和泥鳅。
“程程，你也试试！”钱锦拉着程昊文的手伸到水里。
“老公，试试？”楚汝侠挑挑眉。
矢衷灿烂一笑。“好，我试试！”
战火消退，两人都忙着陪身旁的人玩儿，早忘了一开始在干嘛。
农民大哥夫妇看着玩得欢乐的四人，相视一笑。
一段时间后，四人蹲在黑桶边，看着满满当当地纠缠在一起无力地挣扎的生物。
“太多了吧！”程昊文呆呆地说到。
“嗯，放一些回去吧！”钱锦点头。
楚汝侠和矢衷点点头。几人把不算大的鱼和泥鳅放回田里，去一旁干净的溪水边梳洗。楚汝侠本来也没怎么化妆，这会儿全洗掉了，原本就清秀的面容显得更真实，脸上的小瑕疵显得那么自然。
矢衷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伸手擦掉她耳廓上的泥土。楚汝侠看向他，灿烂地笑了，毫不掩饰脸上已有的细纹。矢衷也温柔地笑了。
洗好的几人穿上鞋袜，衣服上都留了点点片片的泥土，但没人在意。四人坐在田边吹着风，等农民大哥夫妇把杂草拔完后，一起回了家。
农民大哥夫妇在厨房忙碌，四人则在阁楼铺地铺。农民大哥把家里所有的棉絮棉被都拿上去了，生怕硌着几人。
矢衷在最左侧，钱锦和程昊文在中间，楚汝侠在最右侧。收拾好的几人下了楼，看到牵着牛领着羊回来的两个孩子。都是小学生，乡下孩子的打扮，皮肤晒得黝黑，脏旧的衣服一看就是洗了又洗过的样子，脚下的旧鞋子又沾了新的泥土。
两人娴熟地把牛羊赶进房子左侧的圈子，把牛栓好后关上了圈门，上了锁。
两人扭扭捏捏地走过来，也不敢正眼看几人，脸上是不好意思的腼腆。
“哟！”楚汝侠嚣张跋扈地举起手打招呼。
两个孩子低头笑着，话也不好意思说地跑进厨房去找父母。
钱锦嫌弃地看向楚汝侠。“你能别跟个野流氓似的吗？把人家孩子吓的！”
楚汝侠挑眉。“我哪里流氓了？我这叫亲切热情！”
钱锦白眼叹气。
“好好跟人打招呼！”农民大哥把两个孩子又带了出来。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贴着他，害羞地笑着，不自然地看了四人几眼，低头叫人。“阿叔！阿孃！”
“哎，怎么叫的！叫哥哥姐姐！”农民大哥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哎，大哥别客气，叫大伯大娘的辈分都够了。”楚汝侠肆无忌惮地笑了。
“小孩子不懂事，别放在心上。你们坐着休息，家里的东西随便用，无聊就在附近逛逛，饭好了我叫你们！”
“好。大哥你忙，不用管我们。”钱锦礼貌笑道。
“好！吃饭了叫你们！”农民大哥带着两个害羞的孩子回了厨房，小声训斥着两人不会叫人。
“所以，我们，要出去走走吗？”程昊文看向两个完美融入自己地盘的人。
楚汝侠看向矢衷。“累吗？想坐着休息还是出去走走？”
“都行！不累！”矢衷微笑。
“那出去走走？”楚汝侠看向钱锦。
“行啊！”钱锦点点头。
四人往外走去，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瞎逛。
“大哥说的那片鸟语花香的地方，你问清楚怎么去了没有？”楚汝侠看向钱锦。
“嗯，问过了。明早起来就出发，回来吃过午饭再回去。”
“Okay!”
“老公，跟三个人一起睡，会不会不习惯？”楚汝侠烂笑着看向矢衷。
矢衷开怀地笑了。“不会。”
楚汝侠流氓地挑挑眉。“不习惯要告诉我，我可以带你私奔！”
矢衷笑眯了眼，点头道：“好，一定！”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就听到浑厚的呼喊声：“钱律师和钱律师的三个朋友！吃饭了！”
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渐渐消亡。三个男人正懵逼，楚汝侠猝不及防地爆吼了一声“好嘞！”，把三人吓得一哆嗦，村里的狗也此起彼伏地吠了起来。
“走吧！吃饭！”楚汝侠淡然往回走。
矢衷和程昊文笑得前仰后翻，钱锦嫌弃地一叹气，跟着往回走。
晚饭时间，一群人围挤一个小巧的旧木桌，看家的狗在桌底和桌子四周寻觅着食物。三个男人一个劲儿地往楚汝侠碗里夹着菜，就差没直接喂她嘴里了。
村里的饭菜跟精致没什么关系，却别有一番风味。楚汝侠吃了半天三人夹的菜，终于吃到一口下面的白饭，微愣，看向钱锦。
钱锦笑着冲她挑挑眉。
楚汝侠开怀地笑了。“大哥大嫂，劳烦了，饭菜都很好吃！”
“还怕你吃不惯呢！喜欢就好！”大哥憨厚地笑了，大嫂也腼腆地点点头。
“哪儿的话！我们也是村里人！”楚汝侠笑着继续吃饭。
“太丰盛了，费心了！”钱锦也礼貌地笑了。
一伙人其乐融融地吃完晚饭，四人被轰出厨房，于是乎出门散步，往村子依傍的山顶而去。村里吃饭吃得早，所以天还大亮着。
半山腰以上就没有人家了，几人沿着人踩出来的小路进了林子，两两牵手，不断向上，天微微暗下时到了山顶。
四人站在山顶俯瞰着幽静的山谷，下方的人家已经稀稀松松地亮起灯来，灯光很微弱，完全不会打破这份原始的自然。大家正惬意地欣赏着四周的青山绿水，楚汝侠再次猝不及防地爆喊了一句“哟吼吼吼吼！”。
被打破气氛的三人带着不同的表情看向楚汝侠，她却不以为然地踩着一块石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点烟时二流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楚汝侠看向盯着自己的三人，扬着下巴把东西递了过去。“景色宜人，来一支？”
矢衷笑着接过，先递给了另外的两人，自己又拿了一支。矢衷本来就抽烟，钱锦和程昊文虽然戒了，却也能抽。于是乎，整个画风彻底被楚汝侠带跑了。
四人在山顶抽完一支烟，小心地灭了火，用纸包了烟头揣到兜里，享受地闭眼感受原始的山风，精神极度放松，心胸自然地开阔了。
趁着天色还未完全暗下，四人启程向下，两两牵手。
借着微暗的天色，矢衷肆无忌惮地看向稍稍走在自己前方探路的楚汝侠。
这个女人，总是习惯性地保护身边的人。而他，竟然在一个那么瘦弱的女人身上找到了安全感，确确实实地觉得受到了保护，明明对方是那么瘦弱的一个人，却莫名那么可靠。
他看了看楚汝侠牵着自己的手，扬起嘴角。
如果这样能一直牵着手，那以后走的都是崎岖的山路，也无妨……
上初中的楚汝侠开着家里的三轮，行云流水地飞驰在崎岖陡峭的泥路上，坐在一旁的钱锦心惊胆战地抓着扶手，精神高度紧张。
“我说，你爸妈也太放心你了吧！”钱锦蹙眉看了一眼后方的猪饲料。
“谁让他们忙呢！”楚汝侠一脸淡定地耸耸肩。
“你慢点儿！”钱锦绷着脸。
“怎么，怕我带你滚下去？”楚汝侠坏笑着看向他，一脸的打趣。
“你他妈给我好好看路！石头！”钱锦大吼了一声。
楚汝侠一惊，把方向盘打向道路内侧，狂踩刹车，松了一口气。“你大爷！差点英年早逝！”
“所以让你他妈的好好看路！”钱锦心有余悸地吼到。
楚汝侠看向他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说话总算有点儿我小弟的味道了！”
“你大爷的！再敢看一眼路以外的地方，老子在滚下去前先勒死你！”
楚汝侠笑个不停，满意地继续往下，不断靠近村子，变本加厉的大笑声不断回荡在山谷里，诡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