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廖学玉这些糟心的相亲故事,梁梦怡打趣到:“这么说来,那李友清真是算不错的结婚人选了!”
廖学玉不由白了梁梦怡一眼,恨恨地说:“可是老子看不上他!”
梁梦怡大笑,催促到:“不说那些无聊无趣的糟心人了。快说你现在要嫁的猫国王,那个街角捡来的?”
廖学玉一愣,随即笑到:“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在街角遇到的?!”
“啊!真的?!”梁梦怡忍不住瞪了瞪眼睛,但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就在某天廖学玉心思沉重漫无目的在街上乱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那个人站的离她比较近,这一举动吓到了廖学玉,她没好气地抬起头说:“怎么走路的?!”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长得挺精神。他没计较廖学玉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咧嘴一笑,客气地说:“美女,不好意思,想给你问个路!”
“你要去哪里?”廖学玉态度虽然不太好,但她心肠是好的。
“想问问你第七感酒吧在这附近吗?朋友约我来喝酒,但我没找着!”那问路人讪笑着。
这家酒吧廖学玉是知道的,他确是把方向找错了,现在他离这酒吧大概有二条街。她指给他位置,但他仍是有点搞不清方位的感觉。廖学玉心善,怕他再找错了,便说:“我带你过去吧,反正我也是没事散步!”
两条街,走过去大约二十分钟,两人就一路上聊了聊,不想却是相聊甚欢的感觉。送他到第七感酒吧门口,廖学玉本要说再见的,但何飞却邀请她一起进去坐坐。他说:“都是同龄人,我那两个朋友很好相处的。你这么有趣开朗,不如一起坐坐!你要是不喝酒就喝杯饮料!”
廖学玉真的对何飞的第一印象很好,性格开朗,交流起来一点不装不费劲。最重要的是他长得挺帅!深眉高鼻,两眼炯炯有神,而且透着一种莫名的亲切。虽然廖学玉心动了,因为她也实在没有地方可去,却又不想回家,但她还是矜持地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何飞又再次诚恳邀请:“你要真没别的事,就赏个脸吧!想请你喝杯饮料当答谢你的带路之恩!”见廖学玉还是有些犹豫,他又说:“我不是坏人,真的!你想想,我一个连路都找不明白的外地人还能骗了你一个那么聪明的本地姑娘?”
廖学玉莞尔,便就大方地应邀了。那是一间慢摇吧,有着很不错的驻唱歌手。何飞的朋友也挺能聊,那晚廖学玉真的没喝酒只喝了饮料。
是谁说过,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这话不是没道理,喜欢好看的东西和物体,就是人的本性。就比如乌鸦和喜鹊,都是一样黑色起底的鸟,但喜鹊因为翅膀上多了两道醒目的白色线条,颜值上就比乌鸦胜出一筹。再加上乌鸦的叫声暗哑难听,比不得喜鹊的鸣叫动人,于是这两种同属雀形目鸦科的鸟儿在人类这里所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几乎没有人去在意这两种鸟的品质,乌鸦除去会吃腐肉的本能之外,它其实长得也线条优美,是这世界上唯一会反哺的鸟儿。自然,也没有人会因为喜鹊会把蛋产在别的鸟窝里,偷奸耍滑地让其他鸟类为自己孵蛋的自私性格去讨厌它。
那晚上,负气摔门而走的廖学玉快12点时才回到家,脸上一扫出门时的阴霾和怨气,反而是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第二天,廖妈就把她反常的现象说给了大女儿廖学洁听。
廖学洁撇撇嘴,嘲讽地说:“她本来就是心性不定的人,谁知道昨晚又上那混去了!哼哼!我以为她有多大气质,有本事摔门出去却没本事不回来!”
后来,廖学玉跟何飞很快的熟络起来,每天都会发短信或打上一个电话,因为何飞的出现,她灰沉的精神世界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但李有清那头,仍然执着。还是以前那样,他来廖学玉就躲出去,不同的是以前她躲出去是没有目的地的,而现在,她可以去约何飞出来聊天吃夜宵。反正何飞也是单身而且性格开朗,他来的时候,大多还会又叫上一两个朋友一起,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好不开心。廖学玉现在反倒不太讨厌李有清来自己家了,反正又不是自己遭罪,父母原意陪着就陪着呗,自己出去好玩开心就可以了。
这种局面大概维持了两三个月,那天李有清又登门了,这时是饭点,廖学玉知道,李有清是老妈叫来吃饭的。她照例又想往外溜,只是这次她没能溜出去。廖爸实在是忍无可忍,在她出门前截住了小女儿。
“又要去哪儿?看不见家里有客人吗?!”廖爸压着心头火问她。
正要换鞋的廖学玉嘴里不轻不重地嘟囔着:“是你跟我妈的客人,关我什么事!”
“你今天有种出去就别再进这个家门!”老爷子听见了小女儿嘟囔的话,真的生起气来,丝毫不给面子便当着李有清的面喝斥廖学玉。
廖学玉不惧,也没太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反正从小到大她就没觉得老爸尊重过自己的面子问题。她也不打算给老头面子,顶撞到:“不回就不回!”
她刚打开门,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还有两片碎瓷片划到了自己穿着裙子光着的小腿上,顿时划破了皮渗出了淡淡的血迹,火辣辣地疼!
意识到瓷杯子是老爸摔在自己脚后时,她瞬间气恼不已。她气愤地冲父亲喊到:“你是想打我还是想杀了我?!”
杯子是廖爸在一气之下摔的,但也没想到碎片会划到女儿的腿。但她这么一叫嚣,差点把老头儿气个倒仰。老头儿脸都气红了,他骂到:“这是老子的家!摔个杯子还犯王法了!?早知道你长大了是这么一个目无尊长的无义种,还真不如才生下来就掐死算了!”
虽说廖学玉和父母关系一直处的不太融洽,但彼此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还是第一次。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一句六月寒。特别这样的恶语来自己至亲的人。现在正是深秋时节秋老虎发威的天气,廖学玉却觉得寒冷到骨子里去。
“现在掐也来得及!这家我早受够了!要不要我写个遗书,说您掐死我不用负法律责任!”廖学玉恨恨地针尖对麦芒地回嘴。
廖爸一张老脸都气红了,想再骂她,却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到,猛烈地急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身体也随之抖动起来。
这一突发状况把在家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李有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家庭争吵,也没想过一家人竟会像仇人一样怨怼!他是在温和的关爱中长大的,虽然母亲性格比较强势,但父亲和自己都比较习惯和顺从这种强势,所以家中从没有过这样气势汹汹骇人的争吵。
“伯父!…伯父…学玉!你们别吵了!都是我不好!……我,我以后再不来了!”李有清结结巴巴地想劝和,可这一结巴更显得憨憨的。
这时的廖学玉恢复了些理智,她虽然嘴上一惯强硬,但心里真是不愿看到老爸气成这样的,她看见老妈已经忙着去给老头儿揉肩拍背。而自己杵在这里极为尴尬,心里更是觉得这一切没意思透了。
等老爸终于顺下些气去,她冲着比自己更尴尬的李有清没好气地说:“你跟我出来!我俩的事我俩自己说!”
李有清礼貌地跟廖爸廖妈道了别,乖乖跟廖学玉出了门。
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廖学玉单刀直入不给半分脸面地对一副唯唯诺诺表情的李有清说:“你真的别再执着了!难道你都没有自尊心吗?看不出来我真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你!”李友清这窝囊样她是一眼都看不上,多看一眼都来气。
“可,可是我喜欢你!”李有清声音不大,但意思表达很明确。
他这句话把瞬间把廖学玉气得更暴躁,她吼到:“你有病是吧?非要喜欢不喜欢你的人!还是你喜欢找虐待?你自己想想,就算我现在被逼答应你,你愿意过一辈子这种被人看不上的日子吗?好,就算你愿意被折磨,我都不愿意喷你一辈子!没听过强扭的瓜不甜吗?”
李有清沉默着。
廖学玉见他似乎有所触动,便放软了点态度说:“真的,大哥!我求求你放弃我吧!别再来我们家了!你条件那么好,这世上比我好的女人很多,你找个合适的心里有你的人过日子不好吗?你以为你执着是美德啊?今天你看见了吧?你每来一次,我家就要这样吵一次,你哪是喜欢我?完全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李有清还是沉默,廖学玉简直要被他这个蔫里吧唧的性格给憋死,要是自己真嫁给他是很有可能英年早逝的,原因就是活活被憋闷死。
廖学玉不想再说话,转身就要走。这时李友清终于说话了,仍是慢悠悠的:“好吧!我以后不会再找你了,你多保重!”
当廖学玉回身看时,蔫人李友清已经转身向相反的反向走去,她看见了一个矮胖的落寞身影。廖学玉长吁一声,自言自语:“早能这么清醒点,大家何苦遭这么长时间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