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在我原有的轨迹上成长生活着,我们互不相干较为和平的生活了这些年。因为受到别人的整蛊项目的牵连(被离婚方指认为第三者,其实我并不认识这个男生),我失去了梦寐以求的非常优越的工作。尽管比较无辜,甚至还不知道整蛊事件中的男主角是谁,但是既然他的妻子指认我是第三者,她还花下天价整自己的丈夫,我就只能被强行引渡到边境线附近的一个小城市。按照整蛊方案的要求,我必须做一些很奇怪的体验类的工作,这些貌似平常的工作,让这个女人痛苦不堪。看这个方案的内容,除了对这个不认识的男人报以同情,我还异常厌恶这个懒惰而且傲娇的女人。看着努力多年的高薪高职不翼而飞,难过之余,我看着渐渐老去曾经追杀我很多年的整蛊方女主角。看着这个被自己的幻想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女人,无可奈何之下,我打算正面应对所有的问题。
在怅然若失间,我打算提前在私企当中好好试炼一番,打算戒骄戒躁磨炼一番,试炼之后以后会遇到的问题。果不其然,在不到两年的试炼期中,我经历了很多失败和挫折,在基本上没有家人的介入的私企求职中,我经历了预想到和预想外的所有问题。在日子将近的时候,我打算返乡做返回整蛊现场的最后准备。在返乡前,和一个新认识的女孩儿一起聊天儿。在一个廉价的出租屋里,120平米大小的平层,挤了40多个单身女人。在浑浊的空气中,我开了窗,坐在窗前的架子床上,心里也是无限的怅然。这时候,我看到米儿晃了进来,满脸的堆笑。
在这些没有钱势支撑,孤苦无依的女人中,“米儿”也是其中之一,可能是她工作比较努力,所以她的境况稍微好些。她是一个小商场的售货员,也许是工作年头和住的时间都很长所以为人处世很有经验,她人缘比较好。她总是带着微笑,期待美好的未来。
她大概在那段时间业绩比较好,赚了很多钱可以经常美容,再加上天生丽质,她的皮肤很白皙,胖胖的,晶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带着比其他女孩子更好的优越感。有很多女孩子偷偷告诉我她很快就要结婚了。老板娘(房东)说她其实年龄比我大。因为是一个临时住的地方,我很少和别人说话。但是,有一段时间,她只是对我很好奇,缠着我让我给她讲我的男朋友。
那时候的我因为初恋的夭折,感情上受到了很重的打击,已经单身十多年了,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因为没有必要的工作经验,虽然签了单,但是很多业绩不知去向。尽管一切工作不是那么顺利,还是有人告我的黑状,我倍受老板的质疑。质疑的理由里居然还有“单身公害”这一条(公司里的女生们认为我对她们的恋情和婚姻具有很大的威胁)。为此,我特地雇佣了一个保险公司的员工假扮男友糊弄领导。但是,私下里我们很少联系。因为害怕被拆穿,所以我和每个接触的男男女女我都打足了精神应付。也许是要返乡,或许是不想在隐瞒太久内心里松懈了警惕。面对这个女孩儿层出不穷的问题,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她问我男朋友和我相处的感受是什么样的。我说:“米儿,你是问我吗,我是过尽千帆都不是,你是万水千山总是情。”听说她刚要结婚很快就会搬走了,虽然没有太多感情经历但是应付人我自诩应该比较轻车熟路。以为随便编个诗糊弄过去就好了,结果她不仅拆穿了我的谎言,还说起了很多有关力哥的事儿。不仅字斟句酌还具有逻辑性,并且有着一般人没有的就是她居然拍了很多证明她说法的照片。我感觉自己遇上了记者的跟踪,但是我一不是明星,很多年间从未提起我自己的过去,她居然能说清楚,想必是提前做足了功课。
其实,那时候我和力哥还有联系,而且当时兼职也在同一家公司。本来分析的比较合理,但是当事人是我,所以感觉很多事情与事实严重不符,理由更是牵强,甚至逻辑上混乱到莫名其妙。于是我给力哥打了电话告诉他米儿说的部分事情。力哥听后,气的来找我,我找来米儿让他和她聊,我去买点吃的。等到回来以后,我被力哥的状态吓了一跳,他坐在床上一颗接一颗的抽烟,我看着他发愁,内心比他还迷惑。其实,米儿提起的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很可能是道听途说的谎言,更何况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当事人不知道真相也说不明白,更何况我怀疑米儿是记者,这样我担心会对公司形象有影响。但是想想力哥工作了这么多年,应该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我告诉了他我要离开以及返程的时间,他说帮我安排,就背着包走了。看着背影,感觉他成熟了许多,想想都这么大年龄了,应该能承受很多事情了,更何况很多事情与我无关也无从过问,于是我安心的返程了。
“米儿”知道自己惹了事儿,好几天都没有回来。连我住的小包间里也没有人回来。返程前,我一个人站在屋子里,心里慌慌的,用笔记本电脑放音乐舒缓心情。后来,干脆,边跳着自创的华尔兹边想着怎么处理离开后公司的客户的交接,还有后续责任划分的问题。结果听到有一阵咳嗦声,我猛的一抬头看到上铺的女孩子还没有走,她看我看着她就悄悄挂了一件银灰色的羽绒服在我的床边转移我的注意力。看到羽绒服的那一刻,我想起的却是另一个人,就是大个儿的月亮新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家族声誉蒙尘(我的家族曾经是医药世家)的前尘往事都被勾起来,我一个踉跄摔在地上,一切事情都草草完成就买车票回家了。
没多久,我返程成功,但是感觉回家后我的母亲一直都不对劲儿,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她有难言之隐。
尽管这样,母亲用她瘦弱的肩膀给了我最后的港湾。那一年,她帮我还了债,买了貂皮大衣,治好了坏掉的牙,回家不到两个月我就胖了40多斤。力哥,托人捎话给我,“她还在跳舞呢。”我猜是米儿挨整了,想想,没有的事情乱说,迟早要出事儿,也没有说什么。其实,我知道我走以后那个月亮新娘一定又闹事儿了。
不久,我和几个闺蜜在外面玩儿,可能是喝了很多酒,我看着远处的霓虹,看着身边的闺蜜,有一种莫名的委屈与寂寥。喝多的两个闺蜜一个刚失恋,一个要结婚,而我什么都没有包括一份好工作。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的站在人生的岔道口,迷惑着打开钱包帮姐妹们打好了车,告诉她们家人车牌号,转身却走路回家,一是实在没有什么钱,二是想散散心。
路上,风夹着雪花打在我的脸上,很疼。回忆就像乱了的线萦绕在我的心间,依稀间看到一个穿着银灰色长羽绒服的女人挣脱众人冲下了楼,力哥头发打了好多的摩斯,像个刺猬一样的抓住她,“冷静,冷静,看我好不好,不为别的,为了我。”其实,让继父认可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还总是闹事儿的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月亮新娘不懂得寄人篱下的感受,一味地歘贱卖快更是不可能得宠。
尽管不喜欢月亮新娘,但是我还是很认真的和她相处了,为了让家人满意我极力做到礼让有加还要时刻给月亮新娘友好的一面。她说我总是端着架子,活着累的慌,我也就是一笑而过,其实我就是为了力哥才和她相处。单看月亮新娘的表现,我不可能心疼她,她像吸血鬼一样的,吸完力哥的每一分钱。可我的傻力哥,却把能给她的,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都给了她,结果她还是喜欢闹脾气,耍弄着力哥身边的人。
这,从第一次正式领她回家就可见一斑。力哥很要面子,还很要强。甚至为了迎娶她,他使出奇招,他请了家人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坐镇要挟母亲同意娶她。可是,月亮新娘不明就里活着不是真心想嫁给他的搞得一团糟。或许,她可能真是看给钱多或者看着力哥对她好,才肯嫁过来,而不是为了感情。她不仅仅忘了之前刚刚嘱咐好的话,还惹了长辈们的不快乐。
那时候为了力哥,我们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打算证明月亮新娘是一个才德出众的女人。毕竟相比当时追求力哥的女生们条件来看,月亮新娘实在没有什么优势。可这个女人大概是想证明自己,一进门却只想着给人众人下马威,全不知道全家的当家男女正审视着她。虽然力哥不得宠,但是为了颜面,他们还是千里迢迢赶来看新娘。其实光听描述没有人知道这个外来人,是怎么样儿,经历了太多变迁,老人们面对新来的人,也是惴惴不安。
因为经过世事浮华,太祖父的十几房儿子,又不知道多少远嫁的姑奶奶们(女人不入族谱,无法查考。),加上爷爷那一代,每家至少三四个儿女,儿女再结婚生子,光我们能联系上的我们这一家人,就得三四千人。太祖夫兄弟不少,互相也有联系,所以,族人很多。为了防止家人子女将来找人结婚找串了人,生出的孩子不健康。(五旬以里的近亲结合,得遗传性疾病的几率大,血缘越是近,生出的孩子越不健康。)所以,五旬之内我们找了几个混得有头有脸的以及各家各派的当家人和她见面,一来为了认认脸,二来也想核实身份,因为据说她是个外乡人。本来这是好事儿,五旬以里的“当家男女”列架,挤在姑姑家40多平米的小屋子,等着看新娘子。提前嘱咐好经事儿的五全婆娘(家世背景好,家庭关系好,子女成群,家庭和睦,处事圆滑愿促和睦的已婚女人)按照族里的规矩走个过场,按照习俗查验她是不是和说的一样。结果,她一进屋,什么嘱咐习俗都忘了,一脚踩上了两个门槛。(预示着会离婚。)本来,按照常理应该结束,老人们当时对王家姑姑的不幸生活心里有愧,又刚拿了红包,便说着头一关就没有过,没见过这么快结束的。纷纷捂脸,往后稍,转头回屋子里商量怎么办。
门口童男童女里伴童男的心急了,“姨,你是二婚?”他打完圆场。新娘子也不敢言语一个劲儿的点头,低着头就往里冲。
我的父亲看事情不好,大当家的还在吃茶,仪式还没有结束,就挡在吃茶用的厨房的门口,不停的打着手势,害怕惊扰到说了算的。结果她一脚踩上了油盆(预示着不会过日子)就要摔倒(预示着心眼不好使)。旁边负责指引的叔叔一向很殷勤,马上拉住她的衣服想把她拽起来,结果看她穿的上衣立刻就松手了。我定睛一看,她不听嘱咐穿了一件很洋气的汗衫,而这个叔叔就姓胡(犯了他的忌讳,胡汗衫)。我当时伴童女,也是吓了一跳,没有看过这么猴急进屋的,也闭嘴了不敢说什么,站在了门外(无事先告知的童女站门口,生女孩)。
之后,这个新娘子不管不顾,早就忘了禁忌,屡犯忌讳直冲到屋里。一屋子人,目瞪口呆,忽然里屋一个女人哭了起来,有几个人用尽力气一个劲儿把她往里拉。大家喊着,我猜是王家姑姑要面子之类的看事情不好要跳楼。尽管这样“阁老们”(月亮新娘给他们起的外号)没有管太多站在墙角,还在议论纷纷……“新娘年轻个子高就骄傲?”“又认识很多成功人士,所以毫不在乎礼教……”新娘还真的毫不在乎,一把拉出了学历和工作履历,自我推销,大家惊讶的看着她,她闯进了门,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之后,她也说自己也是一路压茬儿,这些事后被她叫做“阁老”的老人们非常要面子,也不想多搅事儿,就简单认识了人,了解了家世就此别过。其实,这些人无论自己还是子女混的都挺好,甚至在当时任何一个都比他俩强。我记得当时一个当领导的是这样说的,背景再好,不是也得混出实权者吗?
一个好事儿的人偷偷的说:“其实这些人里,大学教授好几个,留洋在外国有官职的也在场,她那么骄傲以后一定会受挫。你力哥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把这样的女人娶进门,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真可怜。”另一个本来不是一起的人,头也不回的说:“咱们几个就是怕弄错了人,子女结婚的时候弄错了人(近亲不能结合)。再一个,她一个外乡人来历不明,怎么回事儿不得问问。”我回头看着力哥,他站在门外,“我认识的人少。”然后转身走了,不知去向了好几天。
多年以后,在省城看见力哥人五人六的在公司干的是风生水起,平日里前呼后拥的一群人围着他。回想这一幕,我想他也是没有话说才说了这么一句。
那一天,本来是晴空万里,但是明明是夏日里,却瞬间变得冰冷。楼道里明明人很多,却让人感到清清冷冷的,纷纷赶来的人又匆匆离去,整个楼道里响彻的都是男那女女们下楼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本来没有什么顺序,但是无一例外的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暗中无声的离开。甚至有人遮住了脸,担心惹出麻烦来,再一个,很多人其实心里是不认可这一对儿,但是心照不宣的不愿意参与别人家的家事,认完了脸就匆匆离开,打算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避嫌般的离开。
可是力哥却执拗的很,尽管一路碰钉子,还是执著的娶了她。本来这些事情应该随着时间渐渐被淡忘,但是这个大个儿女人总是那么盲目的自信而且有着邻家姐姐的范儿。她用她的温柔给人以安慰和帮助,却不知道为什么,有她在的时候,总是能搞出一堆收拾不完的乱摊子。而你这边收拾残局,那边总有一帮她莫名其妙的“铁杆粉丝儿”捣乱,比如你忙着帮忙解决问题,那边却莫名其妙的“吃上了醋”。盲目吃醋,就是这堆人的共同特点。
虽然深的这些人的讨厌,甚至总是歪曲我的经历,但是出了问题我还是得回来解决麻烦。有的时候,我看到这些女人们齐聚一堂,真是头皮发麻又无可奈何。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变得有价值,才让这些人总是铭记把我挂在嘴边吧。但是,回想这些年,我还是这句话,要不是因为力哥喜欢月亮新娘,我还真不知道会和她相处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