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意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想起来她们接触不多,没有什么交情,不应该叫她的。
但是想到这间首饰店是国际品牌的,价位高昂,她一个小小的艺人助理也配出现在这里。
心中藏着好奇,决定还是和她打招呼,查查她的底细。
“你是李泽航身边的·助理,我没有认错吧。”林可意也不太确定的再问一遍。
她哪有时间去记得这些无名小卒,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清楚,只能喊道李泽航助理。
言木点了点头。
林可意眸光瞥了一眼玻璃面上摆着的项链,别有深意的问道:“你到这里来买项链?”
言木依旧点了点头,表情始终淡淡的。
“你一个小小的艺人助理.....呃....你是走错店了吗?这家店可是很贵的,你带够钱了吗?”
林可意看似提醒,实则是带着几分轻蔑,目光流转到言木身后的白宇身上,继续问道:“身后那个是你老公?”
“不是。”言木本能的扭头看了一眼,这么多的问题,她只回答了一个。
看着言木对她的态度轻淡,林可意也没有自讨没趣,越过她坐在桌前。
店员很是热情招待着,但是林可意正好也看中了言木选中的那条项链。
“店员,我要那条项链。”林可意指了指。
店员脸色为难的提醒道:“小姐,那条项链已经被那位小姐买下了,要不然你看看别的。”
林可意带着一番审视和不屑,那条项链无论从色泽、光度还是质量修饰,都会把女生的脖子和锁骨衬托得完美流畅,精致感一眼贯穿。
“那她付钱了吗?”林可意料想项链的价格不便宜,要是她想买,也不会只是在这里坐着。
“呃……没有。”店员有些迟钝的说道。
林可意嗤笑了一声,和她预想的结果一样,“既然没有付钱,那么我现在也可以买下的是吧?”
按说道理是这样,店员想着,两边都是很重要的客人,都不能得罪,为难启唇:“是这样没错。”
言木和林可意的距离不远,就隔着一个椅子,她和服务员的对话,她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显然,她要挑事。
她本来并不想理会,但是这条项链是何琳亲自挑选送个她和白楚严的结婚礼物,而且寓意很好,她也很喜欢,就这样送到林可意手上,她家婆婆估计会很伤心很生气。
“林可意,这是我先看中的,你还是看看别的。”言木有心提醒,想起张妍的下场,她莫名担心她会和张妍一样来招惹自己,然后楚严肯定不会息事宁人。
她不想伤害人,也不想白楚严为了她而去沾污他的双手。
林可意嘲讽的讥笑传入耳膜,起身走到言木面前,白宇见状,立即防备的上前阻当,阴狠的目光注视着她,林可意被他的震慑吓到,脸色闪过一丝怯意,停住脚步不再靠近。
不过一瞬,林可意恢复了神色,嘲笑:“喂,这不会是你情人吧,我也不管是不是你情人,反正项链你没钱给,我自然要的。”回头对着身后的店员不耐烦说道:“还不快给我拿来。”
白宇很想给她一巴掌,因为她在诋毁老板夫人,但是言木在这里,不好动手。
店员进退两难,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一动不动。
“谁敢拿我儿媳妇的东西?”声音从林可意身后传来,裹着一层冷意和不悦。
林可意闻声转身,看着何琳朝她走来,她里面是一件手工定制的紫色旗袍。
外面裹着白色长外套,乌黑蓬松的头发有条理地散落在肩后,飒爽的风姿和华贵的气场,是从小在这种贵族家庭浸染而成的。
林可意单只匹马的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不过她是一名演员,佯装淡定是她的专业,很好的掩饰内心的慌张。
何琳清冷冷的眼神端倪了林可意,径直走到言木身旁,语气温和的问道:“言木,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不用担心。”言木摇摇头。
何琳目光盯着对面的林可意,字字清晰地问道:“你是谁?这条项链是你想要就要的吗?还有,你要得起吗?”她不过是看了个手镯,顺便接了个电话,就听到自家儿媳妇被人欺负了。
怎么能忍!!!
林可意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藏在裙子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几分是愤然,几分是壮胆,何琳的话干冷,莫名的让她有些底气不足。
“这项链不是还没有付钱吗?这证明谁都有资格可以买下,是有什么问题吗?”林可意很好掩饰了她的心慌。
何琳嗤笑:“我看上的,不付钱,我直接拿走都可以,还要问有没有资格?你想买走也可以,不过这钱你付得起吗?”
林可意呵笑了一声,她怎么可能买不起?她不仅仅是个女明星,林可意是拜金女,经常旋回在各个投资人的身边,为自己谋一席之位,她长得好看艳丽,男人自然也自动的送上门,为她买包送钱。
“我说我买得起就买得起。”林可意不死心的说道。
店员在旁边轻声提醒:“这项链是今年的最新款,全球只有三条,而且已经绝版了,这条项链的价格是九百九十九万。”
九百九十九万???林可意惊诧的瞅了眼店员,又收回目光落在那条星点项链上,咽了一口唾沫。
她虽然这几年在娱乐圈游鱼得水,但是怎么赚也没有凑够九百九十九万这么多,林可意嘴唇颤抖得动了动,何琳看在眼里。
“怎么,这位小姐是买不起了?刚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买得起的?正好,现在付钱,要是买不起就给我儿媳妇道歉。”何琳神色很是严肃,没了平日里的温和和蔼,像极叱咤风云的女强人的模样。
林可意自看形势不对,再僵持下去,丢脸的是自己,来日方长。
林可意咬牙切齿地吐出话:“对不起。”随后便气鼓鼓地转身离开了首饰店。
何琳视线落在言木身上,脸上散开了温和的笑意,“别怕,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我们去吃饭,楚严的爸爸已经帮我们定好了餐厅,就等着我们呢?”
言木问:“楚严父亲?”
“嗯,你公公,不用紧张,我在。”何琳说。
还没来得及从项链的价格里的惊讶走出来,周遭就涌上了即将要见楚严父亲的紧张感。
……
白正豪定的餐厅装饰偏中国风,木桌木椅,颜色偏深,仅从外观来看,就需要花费大量资金装饰门面,更不用说内部构造。
这家餐厅大多数都是富豪人家来光顾,每一顿饭就直接十万开头,都是中国菜。
白正豪坐在雅间,穿着一身墨绿色西装,正气的老脸,眼角和眉心处都有很明显的皱纹,气场却依旧正气凛然。
何琳带着言木进来时,正看见白正豪品茶,坐姿端正,身姿挺拔。
“老白。”何琳喊道。老白是她对白正豪的最亲近的称呼,这么多年两人连‘老公老婆’的名号也没有叫过。
闻言,白正豪指腹握着茶杯的动作顿了顿,瞅了眼两人,随后将杯中的一小口淡茶吮入嘴里,好几秒,白正豪才不冷不热的开口说道:“坐吧。”
何琳倒是对白正豪这种态度置若罔闻,拉着身旁的言木坐在了下来。这台是圆桌,何琳坐在两人中间。
不知道是不是言木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脑海一闪而逝见面的情景,很疾,言木霎时没有捉住。
比起是否曾经见过,她现在更在意的是白正豪的态度,平静无波,暂时看不出什么情绪。
气氛一下子冷滞,何琳首先打破了,“老白,这是小严的妻子,言木,言木,这是小严父亲。”
言木一瞬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客套的打招呼:“公公。”
白正豪眼神夹着一丝锋利,朝她瞥了眼,并没有理会,态度冷然。
白正豪来时已经点好了菜,餐厅服务员很快就把菜端上来,满桌丰富的菜肴,热气腾腾,喷发着香味。
一顿饭下来,空气只有三人吃饭嚼着的轻声,连何琳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只能沉默不语。他们没有说话,言木自然也不会开口说话,经期的腹痛偶尔涌来,她并没有什么胃口。
待三人都放下筷子,白正豪突然对着何琳说道:“我车上有带给小严的几瓶酒,你带上外面的白宇一起去拿来给我,今晚就跟我回祖宅吧。”
听出白正豪故意使开,何琳没好气反驳道:“叫白宇去就行,我还去什么?”
“叫你去就去,顺便你消食,哪里这么多废话。”白正豪语气带了几分不耐。
何琳撇了撇嘴,不情不愿起身,转头看向旁边的言木,抹了一丝笑容说:“言木,在这里等妈。”
言木抿嘴扯开一丝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雅间的门开了又关,何琳一走,言木只觉片刻的静默,裹着一层压迫感和紧张感,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着,她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
言木也意识到,白正豪对她并不待见,或者更深一步,讨厌她。
几秒过后,白正豪这才开始细细端倪着她,开腔铿锵有力,携着几分质疑,“你对白楚严有多了解?对白家又有多少了解?”
许是对他突兀的问出问题,言木有些呆滞,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抬眸对视着他的目光。
“公公,我....”
“还是叫我白董比较符合,我并未承认过你的存在。”白正豪冷然打断了她,雅间内的暖色调黄光撒在白正豪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温馨柔和,多了几分淡漠。
也不等言木说话,他继续说道:“楚严是白家的掌门人,掌管着白氏家族的企业和家族内部,企业有多大,你知道吗?白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你了解吗?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人,父亲去世,还有一个好赌哥哥,你觉得你配得上白楚严?你不会单纯的认为,你眼前的白楚严只是个商人这么简单吧?”
一个又一个反问,字字如锋刃般戳进言木的心堂,流淌着一股血泊,夹着彻骨风寒的冷风不留任何情面的遍布荡扫,原本一点一点的陈迹顷刻间全部敲荡着她的大脑。
她不应该痴心妄想,到底有什么资格,高不可攀的白楚严凭什么会看上她?
白正豪的话,残忍般的将她从梦里拉扯回到现实,明明前一秒还是那个在酒店里无时无刻担心着会失业的清洁服务员,后一秒却成了R市大财团总裁的妻子。
如若不是白正豪的提醒,她真的单纯的认为,白楚严只是一名企业家,商人,不过势力和财团都比别人高高一筹。
原来,一切都不是。
言木的表情变得僵硬,喉咙有些苦涩,没给她喘息的机会,白正豪又一派正气漠然的继续说道。
“白楚严将来的妻子,是能够在各方各面能够扶持他,在关键时候能够帮助他,你以为你可以?
你除了善良一点,能当着众人的面,在张妍被打得半死的时候,叫停了一声,为她求求情,也不在意她把你受伤的事实,你还有什么?
样貌吗?多少的富家千金,哪一个不比你有才有颜?我不过觉得楚严现在迷糊了心神,很快他不会在意你的,
但是我现在就不太想你继续留在他身边,如果你识趣,你自己就应该自动离开。”
来这之前,白正豪派人调查了一番,得知言木的身世家庭学历都让他极其不满,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能力有什么资格?唯一的想法就是让她离开。
一字一字如同响雷,轰炸了言木的耳膜,大脑一片空白,顿时有些茫然,一个字都扯不出来。
……
从餐厅出来时,何琳坐着白正豪的车离开回祖宅,何琳看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窃声安慰了几句,让她不要听信白正豪的只言片语,好好留在白楚严身边就行。
言木的脸面露出几分苍白,勉强向她拉开笑容,表示自己没事,让她不用担心。
车影渐渐消失在眼前,疾驰而去。
寒风掠过,言木刹那间似是无力的向后踉跄一步,脚步还是站稳没有摔在地上,双眸染了雾,没了往日的生机,多了几分空洞和茫然。
显然,白正豪字字如刀的话渗进她的血液里,通流至全身。
站在身后的白宇已然也看出了她心情不好,脸色还透着苍白,即刻上前,恭敬地说道:“夫人,是要回去了吗?”
言木陡然回神,机械地掀了掀眼皮,声线有些沙哑:“我想自己走走,你别跟着。”
言木也不等他回应,自顾自地往前走,逆着风的方向行走,寒风像是要钻进她肌肤上的任何一处毛孔。
却也不比心头上那般的疼,连着腹痛上的痛感,显得她看起来有些无力。
白宇一时不该如何做,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而后果断地打电话给白楚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