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安静得针落可闻,沙发上眉目俊美的男人闭目沉思,薄削的唇紧抿着,颀长的双腿交叠着,一身纤尘不染的黑色西装革履,映衬男人更加淡漠的气场。
言木回来之后,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她面色平静地缓缓走进,而男人眉毛动了一下,察觉到了人的靠近,睁开了眼,抬眸对上了她一双朦胧的眼睛。
他深叹了口气,心烦,每次看到她哭过之后,那双好看的眼睛就会红红的,就会令他十分暴躁。
两人视线交汇,却一言不发。
言木心跳像是漏了一拍,这样的楚严,她有点陌生,对她置之不理,那种淡淡的眼神没有半点温情。
可依然,他不是让自己害怕,而是让自己担忧。
因为脑海里一直重复着韩昊的一言一语,似针刀刺痛她的神经末梢,挥之不去。
良久,言木沙哑的声线,“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要去见韩昊?”
白楚严到底心疼她,站起身,扯过一张洁净的纸巾,几步走到她面前,用纸巾擦拭了她遗留的泪痕,动作轻柔。
面对她灼人的目光,白楚严别开了眼,淡淡地回道:“你收到信的当晚,我就知道了。”
或许她真的在他面前不能隐瞒什么,她的情况不用她说,就每天有白泽的汇报,收到信这种事,白泽怎么可能不跟他说呢。
他可以知道她的手机打进来谁的电话,连她一秒就反应过来,那信不是沈鸣寄过来的。
他又怎么不会想到呢?不是她隐藏得好不好,是男人关于她的事情都十分有警惕性和防备,甚至他的能力比她之上不止。
可中间隔着几天,他是有多强大的内心,对此不闻不问,装作一切若无其事的。
想到这里,言木就深感忧伤,天真地自以为是地做得很好,可不还是像社会底层人民,过着无知的生活。
即使如此,她仍然不会对他有一分一毫的责怪,为什么?因为他有他的难处,正如他所说的,十多年了,哪能轻易脱身。
可她现在很坚定立场了,她必须让楚严离开那种地方,失去他这件事情,她真的不想承受。
“楚严,我们离开这里,好吗?这是我目前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去哪里都行,我们离开这里吧,开始新的生活,倒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好吗。”
言木拽住他结实的手臂,恳切的眼神定定看着他。
男人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答非所问,“言木,你出去的时候答应过我什么?”
言木心猛地一惊,眼皮垂下来,“对不起,我骗了你。”她灰头土脸的,“可是楚严,你不愿告诉我的,但我想要知道的,永远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你不告诉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我担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的事情,是常人不能容忍的,我选择忽视,选择庇护,是因为我爱你啊,我承受不了要失去你,所以我一直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让你远离幻影阁,到现在,我想的全是你。”
她握过他的手,掌心温热,而她自己的手是冰凉的,“楚严,你放了韩昊吧,我们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可以的,好不好?”
白楚严反握她的手,目光深邃,声音低沉,声调温和,“言木,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们哪里都不用去,要是你想要去的话,我很快就忙完了,就带你去,听话,嗯?”
言木咬唇,倏地甩开他的手,强硬的口吻,“白楚严,放了韩昊,可以吗?”
男人看了眼空荡荡的手,抬眸看着她,“你要为了其他男人跟我生气?”
“我不是在跟你生气,我是在请求你,放了韩昊。”
“要是我不呢。”白楚严目光清冷,询问她,“嗯?说话啊,要是我不放,你要怎么样?”
言木别开眼,轻咬了下唇,手指攥了攥,“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说话了。”像是下了很大决心。
闻言,男人蹙紧了眉头,神色紧绷,森冷地一字一句,“不跟我说话,就是永远不理我?你自己答应的事情你又忘了?”
“你知道我的本意不是这样,楚严,放了韩昊,我们离开这里吧,这是我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男人身子挺拔,桀骜的气场,双手插进了裤口里,浑身上下充斥着暴戾的因子,黑眸清凌凌的,嗓音阴沉。
“你走吧。”
言木闻言心被人攥住似的,透不过气,“楚严,你别吓我,你知道我不是想要离开你的。”男人浑身散布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别开脸对她置之不理。
楚严是真的不要她了吗?
心脏好像被割开了,透进了冷风,肆无忌惮的绞杀。
她垂下脸,眼泪在瞳孔里,弱弱的声音,“好,我走。”
言木抬眼看了他的侧颜,像雕刻般一样冷硬,慢吞吞地转身,两只脚像是镶了铅,一步一步走得很沉重。
滚烫的泪水不受抑制地滑落,乏力酸涩。
猛地,后背突然贴上一个炙热的胸膛,颈间里温热粗重的呼吸戳透她的肌肤。
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言木,对不起,我不好,我不想你走,我浑蛋,言木,对不起,不要离开我.....”
言木一听,哭得更狠了,憋屈的情绪涌上心头,肩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动着。
白楚严双眼猩红,转过她的身体,俯身与她平视,指腹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别哭了,都是我的错,你是我夫人,你还想走去哪,我刚刚说的气话,我不好,对不起。”
言木说,“楚严,我们离开这里吧,你放了韩昊吧。”
白楚严本就心烦,咬牙切齿,“你非要逼我,是吗?”
“楚严,我没有逼你,只是真的不能这样下去了。”
“你知道我放了韩昊,我是什么下场吗?言木,现在不是我们离开,就能够解决的事情,我必须把事情处理完。”白楚严试图告告诉她,地下的东西多黑暗,她根本无法想象,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
“可是.....”
男人中断了她,直起身对着别处喊了一声,“王嫂。”
王嫂匆匆而来,她在厨房就听到两人吵架了,一直提心吊胆的。
“少爷。”
白楚严吩咐她,“把夫人带回房间,没有我的话,不要让她出来。”
“这.....”王嫂面露为难的神色。
“听不懂人话是吗?”男人一句阴厉的话。
王嫂顿时吓了发抖,走过来急忙拉着已经怔愣的女孩的手,“夫人,我带你回房间吧。”
言木瞪大了瞳孔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要变相地软禁她吗?
“不,楚严,我不回......我要跟你在一起。”待在他身边,才能够阻止他去杀韩昊。
“还不快点!”这句是对王嫂说的。
“夫人,走吧。”王嫂拽着她,拉着她往楼上走。
“楚严.....”
男人充耳不闻,背着她,挺拔的身体紧紧绷着,言木这次的执着真的让他不得不这样做,几天,几天时间就好了。
王嫂下来的时候,客厅一团乱,佣人正在战战兢兢地收拾着,都不敢弄出什么大声音。
而毁成这状况的始作俑者,正靠在沙发上,手腕盖着双目,两腿随意伸开,浑身上下不仅是粗重的呼吸,还有暴躁的气息。
黑色领带被扯了下来,黑色的衬衫领口大大地敞着,下颌到锁骨的线条分明流畅。
王嫂颤颤巍巍地走到他旁边,“少爷。”
“夫人怎么样了。”男人问。
“夫人哭了一会,哭累了就睡着了,终究是孕妇,容易累容易困。”王嫂顿了顿,“少爷,别怪王嫂我多嘴,夫人性格脾气好,你要多哄哄,就不用吵架了。”
白楚严叹了一口气,“现在还不能哄,等过几天,你这几天三餐准时送上去,多送她喜欢吃的,要是她不想吃,你就跟她说为了孩子,她会吃一两口的,总之,一切都要照顾好她。”
王嫂点头,“知道了,少爷。”
“去忙吧。”
三月的风裹挟着和煦的温柔,但白楚严动手的这天,天外春雨绵绵密密,阴云密布。
郊外的一栋别墅里,枪声四起,黑影不断地来回窜走,血腥的味道到处蔓延,别墅里半明半暗。
在门外,白楚严一身防水黑色风衣,凌然孑立,双手插进裤袋里,身后的白行替他撑着一把黑伞,眉目凌厉隐匿在墨黑的夜色中。
一旁的俞野嘴角邪肆一勾,面色悠然,宛如把正常血杀的枪声当成了旋律优美婉转的交响乐。
他侧头看向男人,丝毫不把眼前的场面放在眼里,泰然自若地说道:“白爷,为什么要安排江越去边境,那小子老跟我抱怨那边没美女,空气又肮脏。”
“对他好。”白楚严淡漠地回他三个字。
俞野正想要开口,一个小弟跑了过来,“白爷,人都处理好了,该杀了全没了,山本两父女正被我们控制着,在客厅。”
“进去。”男人说。
俞野倒是没急着,淡然无奇拉着旁边的白宇像聊家常似的,“白宇,你知道为什么白爷要亲自来动山本吗?”
白宇认真严肃:“因为他们触到老板的逆鳞了。”
“哟,你知道?”
白宇忍住没给他“你是傻子”的眼神,“俞少,请维持你的智商在中上水平。”说完,径直擦过他身边走进。
“这小子,敢开我玩笑了。”俞野一双鹰眸含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摇了摇头。
客厅里,灯火通明,空气中,血腥味渐渐掩过雨夜的味道。
奥尔克·山本手里撑着拐杖,安详端坐在沙发上,而身手还算不错的奥尔克·珍娜许是经过一番挣扎,嘴唇留着血,被两个黑衣男人架着细细的胳膊。
奥尔克·珍娜见到走在最前高大挺峻的男人,蓝眸掩饰不住的恨意,一字一字咬牙叫道:“白楚严。”
男人抬眼瞟了她一眼,随即视线落在了沙发上苍老的男人身上,还是那头白发,衬托他的肤色更加苍白。
山本也看向他,两人平静目光下暗潮汹涌。
“白爷还是白爷,这溜进了人,我山本还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全是你的人。”山本笑着说,诡异的,邪魅的。
冷漠的男人眯眸盯了他好久,弯了弯唇,“山本先生哪里话,不过是我的人演技好,躲过你的火眼金睛。”
山本一副泰然处之的神态,眼神却是锋利,“白楚严,我山本死在你手里,不甘心,但是我来华国的时间里,学会了不少这里的文化古韵,博大精深,越发的吸引我,特别是成语,懂得什么叫同归于尽,玉石同烬、玉石俱焚,我太喜欢这些成语了,一句话就能够用四个字来表达。”
他说着说着便陷入自我陶醉的神态,“很快,你的下场和我一样的,白、楚、严。”
“砰!”
“父亲!”
男人举枪毫不迟疑的一声落下,眸子里沉沉的阴霾,唇紧抿着。
奥尔克·珍娜睁大了瞳孔,蓝色眼珠子的轮廓显而易见,惊慌地叫了一声,脑袋爆花的老男人。
看着一动不动的老男人,珍娜收回了眼泪,她生来高贵,骨子里都是傲娇的因子,此刻,精致的脸面目狰狞,眉梢眼角皆是不甘心、憎恨以及气愤。
她试图想要扑上去,咬上男人几口,可奈何后面的精悍男人架着她的胳膊,她丝毫挣脱不开。
她突然笑了,炽焰色的嘴唇咧开。
可笑,活该,曾于长达四年多的岁月长河里,在她奥尔克·珍娜的人生里,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冷漠冰冷杀人不眨眼的男人。
最后却是他举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其实他可以温柔的,像那张张照片里,还破天荒地对着那个女人笑,他怎么会笑呢?
她止住笑,面无表情地朝男人看去,他绝美冷漠的面孔镀上了一股生人勿近的杀意,她暗自骂道,伪面孔,都是假象。
她的中文是越来越好了,可只有今天有机会展示,“白楚严,我很羡慕你的夫人,同时又为你的夫人感到悲哀,爱上你这样的人,应该会很累,很痛苦,
没错,张妍是我安排去的,不过要是不是被你逼急了,她又怎么会听我的话,绑架了你的夫人,你杀人的那次,是我送她去的,我想让见见她的枕边人是多么的残忍冷酷无情,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庇护你,甘愿陷入泥沼中,多么伟大的女人,太伟大了,可是却觉得让我觉得她很悲哀,
你所犯下的罪孽,上天都在这个女人身上一点、一点地讨回来,首先是没了孩子,遍体鳞伤,接着看着自己的丈夫杀人,然后呢,你以为我们奥尔克家族的人就这样简单死去,
白楚严,你这么明智的一个人,不会以为我们没给你留下麻烦吧,我相信,很快你就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在那里等你,说不定我还会爱上你,毕竟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男人。”
珍娜看着白皙俊美的男人,惊艳的眸子笑得眯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楚严,我真的好希望和你下一次相遇......你的女人可真的可悲.....哈哈哈哈哈。”
女人疯狂的笑响彻了整栋别墅,幽深刺骨。
白楚严最见不得有人诋毁伤害他的女人,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宛如落入一个暗无天日的黑洞。
他不动声色地收敛了自己情绪,绝美如昔的面庞上覆着一层寒冰,手举枪,正对着她。
俞野眉皱起,几步急着走上前,按住男人伸出来的手,“白爷,等一下,”见男人没有下一步动作,俞野转身对着狂笑的女人,“奥尔克·珍娜,你们留下的后手是什么。”
珍娜得意地看他们,“很快你们就知道了,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死,快杀我,白楚严,你不杀我,我可是要对你夫人动手了,因为我最擅长就是这个,女人的战争终归......”
“砰!”话未尽,枪声如燎原之势,喷发而出。
俞野皱起眉头,神色担忧,可奈何话还没有问出来,护妻的男人面色如常地开枪。
雨到半夜越下越大,稀稀拉拉的,狭着寒意滴落。
这场血场终归落幕,除了山本和珍娜,再加上几个不肯服从反抗的山本手下,人命倒是没有以前多。
第一次,白楚严说,要想投归幻影阁的,可以不用杀,俞野却觉得他仁慈了,堂堂地下黑老大白爷也会仁慈怜命。
他以前可不这样,对他存在威胁的人,他丝毫不会留下,但是到现在,他都没有说要把韩昊杀了。
韩昊,说起韩昊,他就心烦,那家伙到现在都不肯开口说他收集的证据是什么。
再加上奥尔克·山本和奥尔克·珍娜死之前,说什么的同归于尽,那么肯定有后手,有麻烦等着他们。
更苦恼了。
……
雪园,卧室。
言木站在窗边,推开一点罅隙,茫茫夜色中,隐隐地能够看见细细碎碎的雨滴,晚风吹进,掠过她的白皙的脸,耳朵。
仿佛一场雨后,一切都在缓慢的苏醒过来。
三天了,她待在卧室里,吃完就睡,睡醒之后,还是她孤身一人,看着偌大的卧室,听着自己的心跳。
她这三天里没有见到楚严一面,手机被他收走了,她联系不到任何人,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韩昊,他怎么样了?
她的心异常冷静,冷静到她胆战心惊。
楚严对她的走动范围真的限制在卧室里,因为房间门外也有两个精悍的黑衣男人把守着。
她想过依托王嫂来帮助她联系人,最后还是不能连累王嫂,生怕楚严会责怪她。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关上窗门,走回到了床上,看了一眼床边书桌的小闹钟,十二点了。
兴许是白天睡太多了,到现在为止,她依然很精神,没有半点困意。
拿起床头的一本书,那是她叫王嫂帮她在书房拿的,唯有看书来解闷,一旦停下来,她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外面的声音,是熟悉的男音,“下去吧,不用再守。”
“是,老板。”
不用再守?所以是可以出去了?言木不受控的,纤纤素白的手指捏了捏书页,顿时皱巴巴的。
听到推门声,很轻,男人以为她睡了,没想到一开门,便撞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两人的视线在静默的空气中交汇,好像一种久违的见面,应该是很熟悉的,却莫名有点陌生。
男人动作顿住,半响才回过神来,走进来转身关上了门。
他一身睡衣,许是回来之后,在隔壁房间洗了澡才过来的,黑发透着湿湿的,垂在额头的头发,一滴水珠顺着狭长的眼睛流下来。
靠在床头的言木低下头,轻轻地合上书,伸手放在了床边,心里叹了口气,垂着眼皮,漂亮的眼珠子胡乱转动。
她应该生气的,她这样想。
楚严关了她三天,销声匿迹了三天,所以她应该生气,但她做不到大发雷霆那样,只能默默的不作声。
其实,比起与他生气,她更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要是她现在问起韩昊,楚严只会说她关心别的男人了。
言木扯了扯被子,遮过脖子一下,侧躺着,背对着他。
白楚严掀开了另一边的被子,躺了下来,也是侧躺着,不过是正对着她的背影,眉毛微微皱起来,沉默。
床的另一边悉悉索索的声音,言木眼睛闭起来,手背枕着脑袋,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模样假意睡觉。
可半响,她的腰上蓦地爬上一只手,下一秒,把她整个身体捞了过去,她猛地睁开眼,等她的后背贴上温热熟悉的胸膛时,却一动不敢动了。
脖子上突然能感觉到暖气还要炙热灼人的气息,淡淡的清香味和属于男人的荷尔蒙味道扑鼻而来。
腰上的双手把她抱得紧紧的,却下意识地不压着她的腹部,还是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言木没有表现反抗也没有表现顺从,软软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手还是枕着自己的脑袋,睁开的双眼再度闭了起来。
男人边吸吮着她身上的味道,边低哑出声:“我好想你!”
仅是三天,他都想她想到欲罢不能,每次回来站在卧室门外,忍住了冲动才选择不进来。
还好,事情目前来说解决了,他可以继续抱着她睡觉。
言木没有回应,置之不理。
随即男人继续说道:“还生气吗?”
“我错了,我不好。”
“别生气了。”
“没有下次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
“宝贝,别不理我。”
进来之前,男人显然是做好一副打持久战的准备,一字一句,温柔至极。
床上的小女人还是对他不理不睬,他起头看了眼,她闭着眼睛,但那两片似鸦羽的睫毛随着他的话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
男人的手从腰间游移到了腹部,暖暖的掌心贴着她,声线低沉,“宝宝,妈妈不理爸爸,怎么办?妈妈答应过不会不理爸爸的,妈妈说话不算数了。”
被当作说话不算数的妈妈表示无语:“……”
男人俊美的脸在她的颈间蹭了蹭,像条蛇那样游动,滚烫的呼吸喷薄着,“言木,别这样,我错了,是我不好,再也不会发生了,别不理我,好不好?”
言木睁开眼,深叹了口气,哪是跟他置气,她的楚严,她爱都来不及,哪会生他的气。
她的性格就是软得如一滩水,不会大发雷霆,不会暴跳如雷,容易原谅,容易宽恕,容易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