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崔小文抱着一件黑色的长大衣,扒拉着窗子望了一阵,犹豫道:“娄哥,这衣服……”
娄斯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薄唇紧紧抿着,看不出在想事情还是真的睡着了。
崔小文很紧张,娄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虽然冷清,却会和颜悦色的告诉他他的心事和需求,自从两人分手后,娄哥就变了,他不爱笑了,那双眼总是没有温度,少言寡语的,连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
而那个女人呢?她离开娄哥似乎过得很好,在这段已经结束的关系中,只有娄哥还在苦苦煎熬。
这不公平。
崔小文私心里,不希望娄哥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了,她滚得越远越好。
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时间过得很慢,车里的一切就像按了暂停键一般,只有司机在认真地转动方向盘。
崔小文叹了口气,就在他以为娄斯年真的睡着时,娄斯年清冷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响彻在车里格外清晰。
“扔掉。”
“可是,这是爱马仕刚送来的最新款。”崔小文说。
“扔掉,我不想说第二次。”
车里又陷入平静,娄斯年依然闭着眼,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崔小文的幻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烧烤店老板娘打来的,她的声音很大,静谧的空间里如在耳畔。
“老弟啊,你们的烧烤烤好了,你们的车呢?”
“呃……”崔小文尴尬地看了一眼始终未曾睁眼的娄斯年,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老板娘,东西我们不要了,钱我转给你,你留着自己吃或者送人吧。”
娄斯年脑袋往左微微一侧,似乎真的睡着了。
崔小文再次叹了口气,取来毯子帮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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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钱影儿几人欢欢喜喜的正往回走,烧烤店老板娘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她看见和钱檀两人像连体婴似的钱影儿神色古怪,隐隐的透着几分鄙夷和不屑。
钱影儿对她的表情感到莫名其妙,还没说话,老板娘把两大包牛皮纸袋包着的烧烤塞她手里。
“有位先生买了东西又不要了,你是常客,我送你了,这里面都是你爱吃的。”
钱影儿不好意思地推拒:“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呢老板娘,以前我上学时就经常受你照顾,这不可以。”
“拿着!”老板娘龙精虎猛地吼了一声,东西往她手里一塞不由分说地往回走,一副不愿多搭理的样子。
钱影儿硬着头皮,也不好将东西还回去。
“耶!又有好吃的了。”钱檀看见吃的,自然很高兴。
几人回了钱影儿的新家,夏图儒本来就和钱影儿住一块儿,又喝多了点,回到家倒头就睡。
钱檀不客气地把这儿当自己家,高高兴兴地把剩下的唯一一间房据为己有。
褚文轩睡不惯沙发又不愿意跟夏图儒一块儿睡,只能狠狠地瞪了钱檀和夏图儒几眼回去了。
钱影儿洗了个澡出来,发现钱檀正高高兴兴地坐在沙发上,又把那两包烧烤拆开来吃了,见她过来,乐滋滋地递给她几个烤串。
钱影儿摇摇头,她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今天吃得太多了,肚子现在还不舒服,她揉了揉钱檀脑袋,嘱咐道:“晚上吃多了不好,一会儿刷了牙再去睡。”
她往前走了几步,听见钱檀囫囵着说:“你真的不来一点儿吗?全是你喜欢的耶。”
钱影儿步子猛地一顿,她突然想起老板娘把东西交给她的时候也这么说。
“有位先生买了东西又不要了,你是常客,我送你了,这里面都是你爱吃的。”
她急忙回去把另外一个牛皮纸袋给拆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心就像被狠狠地被揪了一下。
钱檀嘟着嘴奇怪地问:“不是说不吃吗?”
钱影儿没说话,她翻着里面的烤串,越翻越是心烦意乱。
这里面的烤串一个都没有放辣椒,却额外包了两份佐料,一份辣椒粉,一份湿蘸料。
老板娘的话又回荡在耳边:“我也以为他是能吃辣的,但他一个人来的时候,他都点的不放辣,然后再单独要一盘辣椒粉,放在一边,丁点儿都不蘸。”
钱影儿的心乱了。
这难道是……那个人点的?
那他把东西送过来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事?
不,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一点都不。
**
钱影儿的新戏很快就开机了,因为不放心将钱檀一个人放在家里,钱影儿索性将她带到剧组来,休息室总是不方便的,人来人往,尤其在亲眼见识到如徐监制那样的人那样的行为在这个行当中其实稀松平常后,她就多给自己长了个心眼。
剧组附近有个酒店,面积不大但环境不错,这里住了很多工作人员,这间酒店住了很多工作人员,钱影儿住的房间是二楼,窗户正对小花园的石板路,有花有鸟,风景倒是不错。
大清早,钱影儿蹲在电脑前埋头工作,身揣八卦的妹子们从她窗前路过。
“哎,听说了吗?褚导这次是纯外援啊,四年前他就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再和道发合作了,这次居然愿意无偿接下这个活儿。”
“哎我和你说,我知道一个小道消息,四年前褚导为了她把监制给打进医院了,半边脸肿得像猪头一样,说两人没一腿我都不相信。”
“哪个她?”
“你不知道?就钱影儿啊,在拿了J电影节的最受欢迎女演员后,当众宣布息影的人,听说她后来还被经纪公司告了呢。”
“哎我记得她不是和张雨星那个小男友,娄斯年,对,狠秀了几波恩爱吗?”
“那都是过去式了,人家搭上了京城大户褚家的公子,哪还看得上娄斯年了?长得就是一副红颜祸水的狐狸精样,又确实有点手段,昨晚我瞅见她把男人都带到剧组来了,明目张胆地蛊惑军心,说不定背地里有一个后宫养着她,哎,咱们这个剧前途堪忧啊,就那胸大无脑的草包样,我看也写不出什么有内涵的东西。”
“她不是和褚导合作那个《惊魂号》挺火的吗?编剧那栏填的就是她的名字啊?”
“这你就太嫩了,你不知道编剧有署名权一说吗?只要人家有钱,什么署名权弄不到?依我看又是哪家豪门大户散养的大小姐,不愁吃穿出来玩的,哎,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人家的梦想可以挣钱,咱们的梦想,那就只能是个梦了。”
“影儿!她们在说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