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什么狗屁闺蜜!瞧瞧这没出息的样子。见风使舵,见色忘义。”钱影儿气得一踢墙角,“刚才不挺熊的吗?在我三叔面前跟个孙子似的。”
娄斯年就势抱住她,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头,见缝插针地黑其他男人,尽管那人是她三叔。
“还是你慧眼识珠,天底下仅此一个的娄斯年都被你拐跑了,你三叔家是他说了算吧?大男子主义,你看我们家就不一样了,你是一切的根本啊!瞅瞅这家庭地位。”
顺便还夸了自己一把。
钱影儿被娄大少一阵溜须拍马,弄得浑身舒畅,欢欢喜喜地凑上香唇。
娄大少就喜欢她这样,老婆开心了,他就有豆腐吃,有豆腐吃,他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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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只见师地落坐在饭厅里,手里一张报纸,优哉游哉地看着,而訾小雨则脸色绯红地坐在他对面,动也不敢动。
怂包。
钱影儿心中暗骂,还没结婚就这样了,结了婚可怎么办啊?
能出息点儿不?
几人正纳闷伍老太太是不是有什么惊天大事要宣布时,老太太系着围裙,端着两个汤锅出来了。
汤锅一黑一白,全陶瓷的品质,锅边有暗金色的纹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锅里头散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钱影儿有点儿坐不住了。
“奶奶,您怎么知道我饿了?”
娄斯年闻言,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哎哟喂,你真当奶奶没看你的直播啊?”伍妙妗边给她盛汤,一边说,“是不是年年不让你吃饭啊?我看你那天吃东西的样子,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奶奶,我怎么敢?”娄斯年双手高举,他的宝贝,疼着爱着都不行了,怎么舍得饿着她?
只是最近钱影儿确实能吃,就说今天吧,早餐一笼小笼包,一杯豆浆,两个油条,一根香蕉,两个鸡蛋。
这午饭饭点没到,她又嚷嚷着饿。
牛排一次性吃了俩,不够不说,把他那份也给吃了。
他看着她平坦的肚皮,心中也没底。
伍妙妗给钱影儿和訾小雨各添了一碗汤,里面还有鸡肉和药材,香气四溢。
“你们两个丫头,来,这鸡是他爸从山庄里带回来的,自家养的鸡,肉质可好了,你们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可得多补补。”
钱影儿本来就饿,也不墨迹,张嘴就喝。
訾小雨就别扭了,她心想自己年轻力壮,又没啥毛病,需要补啥?
“年年你也喝。”伍老太太又给娄斯年盛了一碗,娄斯年刚用勺子拨了两下,就见身边的人脖子伸得跟斗鸡似的。
“他的也是鸡汤吗?怎么和我的不一样?”钱影儿舔了舔油辘辘的小嘴,盯着娄斯年那碗汤,他的汤色白白的,看起来好像更好喝。
伍妙妗老脸一红,不太自在地说:“丫头,你喝这个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尝尝。”钱影儿就着娄斯年的勺子轻轻抿了一口,口感顺滑,非常好喝,当即给老太太的厨艺点赞,“这汤真的不错!奶奶您手艺太好了,比我都强!”
伍老太太欲言又止,半响才清了清喉咙:“咳,年年的汤是……咳,壮阳的。”
钱影儿脑瓜子嗡地一下,脸红得能滴血。
一口汤差点儿没喷出来。
心道:奶奶,您是觉得娄斯年不行吗?
这么想着,她凑近娄斯年的耳根子,老老实实地问了。
娄斯年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整个人气息变得极其危险:“吃了这么多次亏,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得!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钱影儿不着痕迹地将碗挪离他远些,喝着美味的鸡汤,心情美滋滋的。
被晾了半天的师地落沉不住气了,揭竿起义。
“妈,我到底是不是您亲儿子,为什么这汤有他却没我的?”
老太太不以为然,丝毫没把冷落儿子当作一回事。
她说:“老三像个牲口似的,不糟蹋人家闺女不错了。”
钱影儿心惊:奶奶您这什么虎狼之词?
訾小雨深以为然。
当即对老太太的好感蹭蹭蹭往上冒,暗自竖了大拇指:婆婆,您不愧是亲妈,自家儿子什么德行逃不过您那法眼。
而对于娄斯年,伍老太太挺委婉地解释道:“年年看起来挺瘦的……”
娄斯年望着眼前那汤,登时有些下不去嘴,只那双好看得不行的眼睛,若有似无地掠过自家媳妇儿。
同汤不同命。
他该喜还是该忧?
钱影儿却是苦不堪言:奶奶,您对娄斯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他哪儿看起来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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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倪雅和吴玚都收到了郁静白送过去的U盘。
吴玚下班回到家,心不在焉地吃饭洗澡,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老婆说了什么都没听到。
他回到书房,手里握着的,是白日一个自称是“钱影儿的使徒”的小姑娘交给他的U盘,他又把之前钱影儿留给他的剧本拿出来,一并放在桌上。
盯着它们,却不敢看。
他能猜到这里面是什么,但他不敢去碰,怕自己夜以继日竖起的心墙,分崩离析。
他已经放弃电影了,在世人诟病他的剧情之后,在票房一败涂地之后。
他深深的明白,很多东西,不是努力就可以的。
他是有才,他也曾被拿去和鬼才导演褚文轩相提并论。
但褚文轩的作品一部比一部好,一部比一部卖座,而他吴玚,有B大电影学院天才导演之称的吴玚,事业一落千丈。
看着褚文轩的成功,和自己的失败,他终于大彻大悟。
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强求。
他的努力有目共睹,专业有目共睹,但事实证明,不行就是不行。
他吃不了这口饭。
他也不愿再去蹉跎了。
钱影儿送来的剧本,他没打算看,但她说,这是她的故事。
那个像玫瑰一样艳丽,却浑身带刺的女人,也曾是他的心头肉啊!
钱影儿是他的初恋,无疾而终的初恋。
他那时候家境不错,又是学生会长,更是风靡校园的才子,心底的那丝优越感,觉得他配钱影儿,绰绰有余。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也一直觉得自己有机会。
直到期末晚会那次,郑冰真阴谋浮出水面,他才惊觉自己从未了解钱影儿。
又看见她哭倒在娄斯年怀里,娄斯年给她唱儿歌,许她一个乌托邦。
那时,他才明白,感情的事,注定无法强求。
钱影儿是天才,娄斯年是天才,褚文轩是天才,他吴玚也是天才。
可就算是天才,也分三六九等的啊。
钱影儿和娄斯年,他们相知相惜,为对方拔掉所有的逆鳞,就像是注定的,他们生下来就该属于对方。
这两个人有多耀眼,站在一起就有多光芒万丈。
没有人嫉妒,没有人反对。
一切都很自然。
就是两个同样美好的人,理所当然的走到一起。
吴玚盯着桌上的两样东西,眼皮微动。
钱影儿说,这是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