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呢?”张雨星好笑的问。
钱影儿缓缓一笑:“我希望张总和郑冰真能为此事公开向我道歉。”
“这和你盗用别人作品可不是一码事。”张雨星说。
“这怎么就不是一码事了?我只要拿出新的作品,拿下这个合作案,这就能证明我是足以有能力写出这样的剧本的。”钱影儿如是说。
张雨星怪笑了一下:“谁知道你会不会又从什么地方抄一个剧本来坑我们呢……”
钱影儿厉声说:“张总身为一个公司的决策人,我希望你能客观公正地处理每一件事。”事关她的业务能力以及人品,她不容许别人侮辱抹黑。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中间隔着一张桌子,硝烟一触即发。
这时候娄斯年走到钱檀爸爸身边,不知说了什么,钱檀爸爸轻轻看了钱影儿一眼,冲娄斯年点点头。
“行了行了,画面太难看,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吃不下去。”钱檀爸爸指了指娄斯年,“年轻人在一起好说话,她和斯年你年纪差不多,盯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他说完站起来,杵着桌子声如洪钟:“我希望大家明白一件事,道发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心血,它现在能做大做强,是所有人的心愿,我们为什么能聚在这里,不是人情更不是时间,而是因为互相对对方的认同,利益的共享,只有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我不希望因为一些个人恩怨,把道发的口碑做臭了。
更不要为了个人私欲和短暂的蝇头小利,彻底的寒了一些忠臣的心!”
钱中翔说得句句在理,明里暗里夹枪带棍地给在场所有人敲了一记警钟。
米小慧更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格外精彩。
张雨星垂着眼不说话,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捏在一起,指甲利刃一般陷进肉里。
她悄悄看了米小慧一眼,米小慧会意,站起来说道:“我反对,钱副董,这件事派娄斯年去不公平,他们两人曾经谈过恋爱,现在难保娄斯年不会因为这段关系有失公正!”
“这……”股东们犹豫了,毕竟曾经能看上眼,旧情复燃也是分分钟的事。
钱影儿冷笑,以娄斯年现在和她剑拔弩张的相处关系,只怕过不上两天,两人就得闹到打架。
娄斯年看向坐在身边的张雨星,手指不停摩挲着黑色大理石桌面:“张总也不信我吗?”
张雨星犹豫了很久,逼视着他:“我爸妈的饭局?”
娄斯年歪着头,眼光掠过她看向钱影儿,说:“可以,时间你定。”
钱影儿不想听的,她真的不想听见这两狗男女的谈话,但她离得太近,那字眼一个一个分毫不差的钻进她耳朵里,敲得人心里烦躁直想骂脏话。
他大爷的,这两人居然已经到了要见家长的地步了吗?这事儿她和娄斯年曾经都没做过!
张雨星挑衅地看了钱影儿一眼,眉眼纷飞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钱中翔啪地站起来:“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似乎很烦这些事,手里盘着俩核桃缓缓起身往外走:“钱小姐的事,在彻底查明真相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污蔑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这就是我的宗旨。”他又看向张雨星,“今天我老头越矩了,小张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会去拜访你爸,亲自说明这件事。”
他走时特意绕到钱影儿身边拍了拍她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辛苦了,这段时间,钱檀我先接回去,你就专心做你的事。”
钱中翔的举动可谓是表态了他的站队,股东们心中斜着的天平这下只能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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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钱影儿对着身后亦步亦趋存在感极强的“大型犬”忍无可忍:“娄斯年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娄斯年双手插着裤袋,白色的球鞋漫不经心地踩着她拉长的影子。
“你……”钱影儿想了一下措辞,“你不信我!”
要是信她怎么会说出“严惩”、“监视”那些词呢?男人真忒么呵呵了。
娄斯年迎着夕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这话可好笑了,我凭什么信你?你是我的谁?”
“……”钱影儿猛地噎住,对啊,她真是气糊涂了,他是她的谁啊?难道说他应该看在他们俩曾经滚过床单的份儿上吗?
他们俩早已经分手了,是她先甩的他!不管原因如何,他们俩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真不该受林晗的怂恿去看他的什么鬼节目,更不该鬼使神差的去对他说的那些话产生共情,还犯贱的暗自伤怀掉眼泪。
到最后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对她还怀有旧情,继而自顾自地将心底的距离拉近。
她真他妈的犯贱!
出于报复,钱影儿左绕右绕走了一个多小时,她不希望娄斯年知道她的住址,她希望他知难而退,谁知娄斯年就像贴了狗皮膏药似的,不论她走快走慢都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时候月上吴钩,弯弯的月亮悬在头顶,钱影儿抬头看了看,心底突然起了某些心思,她很久没夜跑了,娄大少虽然身材不错,但他实际上很懒,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也就三条街,跑得快说不定能甩了他。
钱影儿跑啊跑,直到她扒拉着自家门把手汗如雨下,娄大少就跟吃了猛男小药丸似的,气都不喘。
她认命了!真的,她承认她斗不过他。
十年风水轮流转,当年她怎么虐娄大少的,人现在怎么虐她。
“少爷,”她喘着气,试图将人给撵走,“您现在已经知道我住哪儿了,我保证24小时不出门,您可以挪挪您高贵的脚往回走么?”
她一张脸红扑扑的,眸色氤氲,细长的脖颈在黑夜里白得反光,更要命的是,那脖颈上细细密密的汗汇集成流,蜿蜒往下,流进不可言说的地方。
娄斯年眯着眼,深夜里他的眼神似狼一样缓缓虏住猎物:“我现在的任务就是监视你,24小时,全方位盯梢。”他勾唇补了一句,“是钱副董说的。”
钱影儿无可奈何,侧身将大神请进门,反正即便是同住屋檐下,她不把他当人看就行了。
再不行,拉夏图儒来演戏秀下恩爱,还怕恶心不到娄大少吗?
呵呵呵呵呵。
在家里找了一圈,没发现人,夏图儒那小子居然不在。
什么猪朋狗友,需要的时候找不着人,太气人了。
钱影儿翻出手机,才发现他给自己留了消息,说他给自己接了个通告,野外冒险真人秀,褚文轩给搭的桥,还直夸褚文轩是个好人,让她合适就嫁了吧,谈嫁妆的时候找他,他一定多给她捞一笔。
“假仁假义,有钱没人性,朋友都知道卖了。”
钱影儿骂了一句,拿了换洗衣物往浴室走去。
她是真的很累,身上黏糊糊的,刚钻进浴室,便听外面大门被人关上,心下舒了口气,这货终于自知没趣走人了。
也好。
不知怎么的,心底有一丝空落落的。
对,就那么一丁点儿,微乎其微。
可以忽略。
水里温温柔柔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