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影儿:你说他要是知道五年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他会怎么样?
张雨星:你敢!
钱影儿冷嘲热讽: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孤家寡人贱命一条,早死早超生,不像张总是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是非黑白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求你们放过的,应该是我才对。
张雨星采取迂回政策:他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我说真的,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
钱影儿:谁又放我一条生路?
张雨星沉默许久: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和他毕竟见过父母了,我爸妈甚至已经找算命先生看好日子,就指着我们能结婚生子,我曾抢过你的是我不对,现在我能给的都给你,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张雨星说得很卑微,卑微到钱影儿都觉得自己是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她没再聊下去,而是直接把张雨星拉了黑,她觉得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爱情其实死不了人。
她打开车窗深吸口气,还没来得及好好将心中的郁结吐出来,手中握着的手机嗡嗡嗡地震起来,硌得手心直发麻。
她看了一眼:张雨星。
毫不犹豫地挂掉。
接着,又响。
挂掉,又响。
如此反复,锲而不舍。
毫无温度的月光照在“张雨星”的来电显示上,闪着莹白而幽冷的微光。
钱影儿几次想关机,终是忍住了,她觉得她和张雨星,有些话总是要敞开了说的。
她望着车窗外的繁星,轻轻将郁结在心底的那口浊气吐了出去。
钱影儿没说话,两边沉默着,都在等对方先开口,最后是张雨星把心一横,说:“我、我曾怀过他的孩子,在……你和他分手后不久。”
!!!
钱影儿努力稳住心绪:“你说是他的就是吗?有证据吗?”
张雨星发过来一张检验报告,上面的日期确实和那段时间吻合,她那时候真的怀孕了。
钱影儿讽刺地想,娄大少可真牛逼,能同时让两个女人都怀上他的孩子。
张雨星还真是有心,这么一张破单子,她能留到现在。
就像是特意留给她看的一样。
“就算你怀孕了,就能证明是他的吗?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哪个野男人怀的。你那么喜欢娄斯年,以你的手段,会忍住不挟天子以令诸侯,来个奉子成婚?娄斯年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吗?”钱影儿说。
说起来娄斯年是不是还得谢谢姓张的?谢谢她没有这么早让他当爸爸。
“钱影儿,你何必自欺欺人呢?”张雨星说,“我不像你,只会为自己考虑,他当时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婚姻和孩子会葬送他的演艺生涯。”
“你不用去问他,他不知道,这孩子是我自主拿掉的,我不想他对我有负罪感。”
“我……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我希望那是因为爱情。”
“我这一生不缺什么,独独他,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他是太阳,是我粉身碎骨也想靠近的人,我……你……”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啪嗒——
钱影儿的手机怔怔滑落,张雨星的声音还在说着什么,但她听不进去了。
她感到无比震惊,不,也许还掺杂了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
原来……
当初并不是她误解了两人,他们真的有一腿,张雨星查出有孕,到检查需要时间。
居然……
他们居然真的在她和娄斯年还没分手的时候就搞到一起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
是她太天真了。
也对,张雨星长得这么好看又勾人,只要她有心,哪个男人能当柳下惠?是她高估了娄斯年的忍耐力?还是错估了她和他的感情?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往事如烟。
钱影儿迷茫地望着天边那一轮被乌云遮住的月儿,那团浓雾就像笼在了自己心尖上,挥不走吹不散,什么都看不清明,也不知道拨开那浓雾背后,到底会看到什么样的风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露水沾湿了她的发梢,她的脸被冻得僵硬,静谧的空间里还回荡着张雨星的声音。
“你,答应了吗?”
钱影儿终于缓过神,哼哼笑了两声:“张总真是爱说笑,我不过是个难登大雅的小角色,你喜欢谁乐意跟谁在一起想怎么做,那是你是事情,与我无关。”
“你!!”张雨星显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简直气炸了。
钱影儿继续说:“我乐意跟他怎么样也是我的事,张总您管不着,还有,他就是和你滚过床单又怎样?有过孩子又怎么样?张总高高在上,捡了我用剩下的,还满意吗?他所有的技巧和经验都是从我身上学的,张总用得可还满意?”
“钱影儿你这个婊子……”张雨星彻底抓狂了,往日的风度彻底不再,她隔着手机,那张漂亮的嘴里吐出的话语是那么的不堪入耳。
“晚安,张总,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啊。”钱影儿心情颇为愉悦地挂了电话,她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扯下去,正如她刚才说的,她和娄斯年的事,只有她和娄斯年才能解决。
经过了这茬儿,钱影儿早已了无睡意,安静地看着同样寂静的夜空,直至天边露出鱼肚白,直至晨光将云朵染成金黄色。
金色的光芒穿过玻璃,照亮娄斯年安静的睡颜,他动了动眼睑,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看见她乖乖地坐在驾驶座上,才扯开嘴角笑得像个孩子,白白的门牙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钱影儿有片刻的怔愣。
有多久了,没有看到他这样开怀的笑,除了恋爱的那段时光,大多数时候,他都习惯性的挂起商业性的笑容,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偶像、是公众人物、是爱豆,他笑的模样从来都不是娄斯年,而是一件被精心包装的商品。
“怎么了?”娄斯年撑起身子,揉着略微疼痛的脑袋将椅子调正。
“没什么……”钱影儿垂着眼睑,不知怎么她有点儿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只好改口,“你这样笑很好看。”
“我喜欢你说我好看。”娄斯年似乎很高兴,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他们位于山顶,恰好是看日出的好机会,别人说有生之年一定要和心爱的人看一次日出,因为会看见希望。
他现在可不就看见希望了么?
尤其知道这样的惊喜是钱影儿主动给的之后。
他打开车门跳下去,又绕过车头将钱影儿牵下来,两人站在悬崖边,就着一条破败的枕木坐下去。
日光正好,两人都舍不得惊扰这绝美的时光,等日头稍烈照在头顶,钱影儿才问他:“我们俩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娄斯年垂眸想了想,牵过她的手捏在掌心:“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最亲密的事也做过无数次,你说这该是什么关系?”
钱影儿撇过头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觉得掌心的手温凉温凉,骨节分明充满力量,这是一双艺术家的手,他的手能创造无数奇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谱写他们俩的爱情。
随后她提了这辈子最不合理的要求:“你说你爱我,那你离开张雨星,离开道发好不好?”
娄斯年一挑眉,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不止喜欢我,你也喜欢张雨星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