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娄斯年是傻子吗?我凭什么左右他的想法?我让他去你身边他就会去吗?”钱影儿说。
“只要你说,他会做的。”张雨星如是说。
“……”钱影儿只感到无限悲哀,你拿什么跟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女人讲道理呢?她听不懂的。
心中压抑得慌,她决定就算娄斯年就算现在就诏告天下,她也要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走出医院大门,正想打辆出租,脑袋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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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对呢?怎么会敲不开呢?”
钱影儿隐隐约约听见这么句话,后脑勺疼得慌,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该去烧柱香,最近自己怎么老是遭遇血光之灾呢?
索性这次没有被蒙着眼,歹徒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居然胆大到不怕她看清他的脸,想到这,钱影儿内心不禁一沉,歹徒不怕她看,其一是有十足的把握,其二……那是打算撕票。
钱影儿细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空气中飘着肉眼可见的灰尘,还有刺鼻的霉味,让人难以呼吸。
仓库里没堆什么东西,只有角落里放着几块废旧的篷布,时限太久颜色也分不清了,掉了漆的仓库门紧紧闭着,墙上的灯泡还在,水电估计老早断了,光线从坏掉的瓦片倾泻下来。
钱影儿动了动被绑住的手脚,这歹徒比上次更狠,直接把她绑在仓库正中的梁柱上,手法非常专业,越挣越紧,勒得她手腕疼。
看着头顶越来越暗的光线,钱影儿心中焦急,她当时气冲冲地走了,也没跟娄斯年打招呼,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她?
算了,还是别来了吧,上次差点让他把命送了,这次来了还不得见阎王?
会不会是张雨星?
她想起周年庆那天,訾小雨煞有介事地问她:“你真的相信张雨星那孩子是老娄的?”
钱影儿想了想,说:“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他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
訾小雨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依不饶地缠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张雨星是故意离间你和老娄?想趁虚而入,毕竟这些年缺德事她可没少干。”
这个猜测钱影儿不是没想过,但她怀过一个孩子,知道那种想为心爱之人生一个孩子,共同组建一个家庭的心情,张雨星也是女人,她的因是爱,果也是爱,她错就错在,一片真心付错了人。
“用一个孩子……用她的一生来做赌注?”
“……”訾小雨没说话,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将她看了又看,最后叹了口气离开了。
如此看来,张雨星也不是没有嫌疑,从她往常的手段来看,她极有可能雇凶做这些事,干净利落又不脏她的手,何乐而不为呢?
她细细想着上次被绑的细节,那绑匪绑了她,好像特别关注她的佛珠手串,如果是张雨星,她要她的手串干什么?
而且以她现在孩子大过天的模样,绑架她,她自己也犯罪,而且还会彻底得罪娄斯年,她可能么?
还是说她想用自己威胁娄斯年就范?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自己最后看见的人可不就是她么?
可这次的绑匪如果和之前的是同一伙,他们要自己的佛珠串干什么?又不值钱。
这样一想,又不是张雨星了。
哎,头都要大了,什么样的绑匪赶紧出来吧,让她死之前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好让她明明白白的死。
生活太苦了,赶紧给她一刀。
咔哒——
黄昏之时,仓库门有动静,接着锁链被取下的声音,铁门被打开,伴着陈旧的吱呀声,钱影儿眯着眼,看着对方的面孔越来越清晰。
居然是她!?
只见郑冰真逆着光走进来,手上攥着她的佛珠手串。
她的眼神阴恻恻的,如蛇一样落在钱影儿身上,钱影儿只觉后背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这个女人似是变了个人,唇角讥诮地翘着,尽管化着精致的妆容,下眼睑还是有着淡淡的淤青。
最重要的是,她与上次见到的那个傀儡般的郑冰真,派若两人。
“你想怎么样?”钱影儿率先问。
“呵,”郑冰真哼了一声,纤细的腰杆一扭一摆地走近她,依旧是略带嘲弄的表情。
她说:“今天是魏思辰和师桑绮的婚礼。”
钱影儿头疼地想,难怪郑冰真要绑架她了,估计是想以她的性命要挟师家取消魏思辰和师桑绮的婚礼,让他们结不成婚。
“你以为师桑绮会在乎我这条命吗?”她问。
上次遭遇绑匪,娄斯年重伤,她的伤势也不轻,师桑绮身为她的血亲,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对她的厌恶可见一斑。
而且一直以来师桑绮都将她当作她和魏思辰婚姻路上的绊脚石,巴不得除之而后快,她死了,正好称了她的心意。
以师桑绮的性子,她可能让到嘴的肉飞了吗?
郑冰真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对,然后从包里翻出一把水果刀,用角落里拎来的半截砖磨着,她一边磨,一边用手指试试够不够快。
钱影儿看得胆寒,她这是怕一刀下去她死不透?想磨快点?
“其实没这个必要,”她扬起头,将脖子伸得老长,侧着脑袋露出大动脉,“你往这儿割,痛快一点,口子割深点儿,死得快还救不活。”
郑冰真难以置信的盯了她一阵,最后骂了一句:“疯子。”
“你不也一样么?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折腾到这种地步,值得吗?”钱影儿笑了笑,只觉得无比的疲惫,她一直努力生活,向阳生长,可是世事总与她的愿想相悖,死了或许一了百了,想想她是重生来的,可能一睁眼,她又回到生前的某一时段了呢?
“值不值,我说了算。”郑冰真阴毒的笑着,她打开手机,拨通魏思辰的视频电话,对方似乎不愿接,几次挂断,之后她又掏出钱影儿的手机,直接打给郭师洁。
郭师洁接起视频电话,本想问问她怎么还不来,结果入眼便是一把水果刀架在钱影儿脖子上,当即吓得手机都快扔了。
她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带过的艺人也曾发生过类似事件,稳了稳心神,她说:“放了影儿,你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就凭你?”郑冰真不屑地笑了,“把你们家说得上话的人叫过来。”
不一会儿,师家所有人都来了,郑冰真看着出现在镜头前的人,满意地点头:“既然人都齐了,我就告诉你们,把婚礼取消,要不然我要她死。”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