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影儿黑着脸把师地落叫过去,说出了自己近来被跟踪的事。
“你是说,这个人是冲你来的?”师地落问。
钱影儿点点头,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已经落实了,回她家的路上,在娄斯年的海景别墅,还有在娄家,师家,包括最近在剧组,她都有那种被监视的感觉。
那种如蛇一般阴鹜的眼神,缓缓爬满全身,叫人毛骨悚然。
不会错的,是同一个人。
“但我们在明,他在暗,如何引他出来?”师地落问。
这人是谁,什么底细,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明白,这很棘手。
“我觉得这很可能跟我要拍的这个剧本有关。”毕竟这些怪事都是从她宣布要拍这部戏才出现的。
师地落想了想,计上心头:“那这样……”
又是三天过去了,道具准备好,钱影儿和师地落照例查看道具是否损坏,又确认监控没有任何问题,她和师地落便各自回去休息。
而仓库,则留了四个人看守,两个人在外,两个人在内。
为了防止对方起疑,钱影儿回了一趟酒店,洗了个澡,把时间混足,关了灯,却没有上床,而是朝剧组的方向而去。
她穿着师地落提前给她准备的夜行衣,紧身的设计,便于行动,还防弹。
两人汇合后,便由在里面看守的人藏在盖着道具的遮阳布下。
该做的准备工作做足,就等着瓮中捉鳖了。
兴许是那人前两次得了便宜,这次大意许多,用迷烟把屋里两人弄晕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他挨个打开遮阳布,动作利落地处理着道具。
两堆,三堆。
到第四堆的时候,他扯开遮阳布,一支黑洞洞的手枪瞬间贴到了他的脑门儿上。
两人缓缓站起来,借着月光,师地落看清了他的样子。
这赫然就是第一个看守道具的那个中年男人。
不知怎么的,他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有些悉。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是不想死在这儿,乖乖和我回警局。”师地落公事公办,顺便掏出了手铐。
“就凭你?”那人笑了一下,仅一眨眼的功夫,迅速将脑袋从枪口上挪开,然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特制刀具,抵在师地落的左胸口上,刀尖锋利,已经扎破皮肤,衣服上染上血迹。
师地落看着那刀,心惊不已。
那刀子很小,仅有巴掌大,刀口呈三角形,这种刀子造成的创口,流血快且不容易愈合,刺杀首选。
也是……军用设备。
难怪能屡次躲避他们的调查,反侦察能力太强了。
如果不是太过自信,也不会跌到铁板。
师地落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师地落猛地侧身,不退反进,任由刀口划过他心口,他反手一抓,想擒住那人脖颈。
那人察觉到他的意图,往下一躲,双手握拳,冲他身体砸去,师地落一个后空翻,躲开攻击。
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你来我往,谁也不落下风。
师地落很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越挫越勇,那人眼见劣势,心中烦躁,一个闪身躲到一堆道具后,瞥见遮阳布下的一双女士平底鞋,对着师地落一笑,阴狠而恶毒。
“枪怎么着?你以为管用?”
师地落枪指着他,正瞄准他的膝盖,却见那人猛地一掀篷布,一个身着紧身衣的长发女人就这么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小影!”师地落惊慌大叫。
“呵。”那人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箍住“钱影儿”的脖子,顺便将刀子贴紧他的大动脉,“10分钟,帮我准备车子,不然我要了她的命。”
怀里的人挣了挣,力气不大,是女人无疑,身高也与记忆中相似,头顶胡乱扬起的发刚巧遮住他的视线,只是手感有些粗糙,脖子也粗了些。
情况紧急,由不得他多想。
“是吗?”师地落冷笑。
正当对方没反应过来之际,半蹲着的“钱影儿”脑袋猛地往后仰,正正撞在凶犯的鼻子上,鲜血直流。
“钱影儿”乘胜追击,抬起一脚踢到凶犯脑门,往下一个扫堂腿,打得凶犯连连溃败。
这时,屋里被药晕的两个人也醒过来了,纷纷用枪指着凶犯。
凶犯眼见势头不对,转身想逃。
“钱影儿”哪儿肯?飞起一脚踹他背上,而后膝盖扣在他腰上,两手迅速用手铐将人铐起来。
其他几人见状,一拥向前,将凶犯缉拿归案。
“小子,你这身手真的招我喜欢,有没有兴趣给我们当线人啊?”师地落简直对这小子满意得合不拢嘴,有钱又不霸道,有权亦不恃宠而骄,关键人家还有才,脑子灵光,干啥啥都会。
不像他,二哥公司那些东西也不是没给他看过,那都什么玩意儿?一堆破数字,看着都头晕心烦犯恶心。
扮成钱影儿的娄斯年淡淡地瞥他一眼,说:“三叔,你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就好了,我现在是要当爹的人了,不想年纪轻轻让媳妇儿守寡。”
师地落不快:“臭小子,你咒我呢?”
娄斯年不怕死地问:“你不记得你初恋了?”
师地落大惊:“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事?”不应该啊,这事儿除了他家里人,没人知道,就连小影和文轩小子这一辈的都不知道。
怪了怪了。
娄斯年整了整乱了的假发,漫不经心地说:“奶奶怕我冷落了媳妇儿,昨天去我公司找我唠嗑,‘不小心’说的。”
!!!
师地落肺都要气炸了,什么叫做“不小心”,老太太分明就是惩罚他没给师家续个香火吗?
小影跟娄小子多少年了?这也才怀上。
他才跟小雨在一起几个月,怀不上不挺正常呢吗?
“三叔!年年,你们没事吧?”这时钱影儿冲进来,看着被抓捕的人,“我就知道是你,那天我就发觉你不对劲了,还敢打我们宅叔。”
褚文轩紧跟着进来,看见娄斯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娄斯年很生气,要不是为了帮媳妇儿,他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吗?
钱影儿跟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