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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是不爱,只是不用

  西西和陈宇是我的邻居,自从我搬过来,两个人都很热情,我也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两个人是情侣,只是西西性格略微有些骄纵,陈宇和她经常吵架,以至于分手都变成了家常便饭。而做为他们邻居,劝吵就成了我分内的事。看着他们一次次分分合合,我替他们一直揪着心,感情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但愿他们能明白。

  一天夜里,我睡的迷糊间,似乎又听到隔壁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我见怪不怪的翻了个身,打开台灯,起来喝了杯水。

  不一会儿那边没声音了,我想着应该没事,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班,我开门看见陈宇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眼睛里布满的血丝,面容也很是憔悴,整个人看起来颓废的老了几岁。我吓了一跳,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他转过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现他家的门没锁,我拼尽全力把他扶到了房间里一边絮叨着:“早上外面那么冷,你在那儿坐着干嘛呢?西西呢?”

  “她走了。”陈宇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失望和失落。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眼看马上快迟到了,没时间问他细节,只能叮嘱他几句就匆忙上班了。

  晚上下班,发现陈宇一个人在楼下的烧烤摊边喝酒。上去打了个招呼,看着他的精神好了一些,我问他有没有事,他苦笑着,没说话。

  问老板要了一瓶啤酒,我对陈宇说:“不介意我蹭顿饭吧?”

  他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然后开始一个人喝闷酒。

  人渐渐有了醉意,话也慢慢变得多起来。他糊里糊涂的说了一遍昨晚事情的经过,我理了理,大概明白了。

  本来一开始俩人好好的,陈宇说给西西拍张照片。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人给西西发了一条信息,内容是:宝贝儿,今晚有空吗?陈宇当时被气的够呛,但他忍着没有发火,说不定是人家发错了呢,所以他想听听西西的解释。他拿着这条信息给西西看,语气不算重的问西西这个人是谁。西西刚开始是支唔的,陈宇迫不及待了,见她一直说不出来就有些生气了,声音激动。西西也是暴脾气,直接脱口而出五个字:包养我的人。把陈宇气的半死。

  情侣吵架无非就那些,从一个点说到无数个点,不管是以前的旧账,还是一些细枝末节,都要翻出来吵一遍才算完。两个人都越来越生气,最后西西直接收拾行李,摔门而去。

  见西西要离开,陈宇一下子慌了神,连忙道歉。现在大晚上的,西西能去哪里?好歹他还有些理智,知道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想到刚刚的信息,难道西西要去找那个人?那更不行。陈宇说尽了好话,西西却执意要走,俩人拉拉扯扯到了门口,陈宇拦不住,最后一个人在那里坐到了天亮。

  我叹了口气,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矛盾,可这两个人的性格……尤其是西西,有些急躁了。

  陈宇嘴里呢喃着:“其实我不想跟西西吵架的,我爱她,真的很爱啊,这么多年,我一直宠着她,可是再爱也会累,哪怕你的思维愿意一直付出,你的心也会痛,也会伤,也会想罢工。”

  我听过他们的故事,也知道其实在一起的时候挺不容易的,在上学,双方父母都不同意,可他俩硬是背着父母偷偷约会,熬了过来。最艰辛的时光都过来了,如今吵架的次数反而越来越多。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陈宇觉得心累也在情理之中。

  我安慰了陈宇几句,虽然不痛不痒,但我想他心里应该会好受一些。

  几天后,陈宇跟我说他要搬家了,我十分惊讶,问他打算去哪里,他说在外面呆了这么久,现在年龄也不小了,该回家了。我又问他和西西怎么样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很淡然的说:“我想过了,我和她没有未来,已经提分手了,现在我就想回家,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在外面漂泊久了,想安稳下来的心也就越发强烈。既然陈宇做了决定,我也只能尊重祝福他,希望他一路顺风。

  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好歹朋友一场,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让他不用客气。

  陈宇当天就离开了,我本来想送一送,他拒绝了,说:“我是充满期许,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的,本来以为会在这里落脚生根,但是说实在话,我不希望再回来,就让我一个人毫不留恋的走吧。”

  我再一次见到西西,是在半年后左右,她整个人都变了很多,我第一眼看到时觉得,她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仔细想了想,是她以前惯有的张扬,或者说骄纵。它伴随着西西的一言一行融入了举手投足之间给人的感觉了。现在的西西给人的感觉是成熟,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影子,她的目光深处很平静,沉稳的让人觉得苍桑。

  西西看到我时愣了,似乎没想到会碰到我。以为她会尴尬,我低着头想假装不认识,她却先打了招呼。

  我们坐在一间咖啡馆里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我想陈宇了。”西西说。

  我轻轻嗯的一声,气氛略显尴尬。

  “贞,我想找个人倾诉,却不知道应该跟谁说我和陈宇的事情,找到最合适的倾听者只有你了,你愿意听吗?”西西小心翼翼的问。

  我依然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并不是我不喜欢西西,也不是因为她和陈宇分手的事而反感她,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和这个我有些看不透的女孩叫流,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她自己开口了。

  从他们在一起到分手,我不知道的陈宇说过,后来和他们是邻居也知道一些。而唯一的就是他们经常吵架的理由和分手以后的事情。

  两个人很早在一起不假,西西也应该谢谢陈宇,这么多年一成不变的爱她。可有些时候,不是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刚来这座城市的那两年,他们过得异常艰苦。住着最便宜的地下室,夏天闷热的不行,冬天是快把人冻成冰棍的感觉,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紧紧的抱在一起,笑容是那么纯真和甜蜜。那时他们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只要有爱情,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他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幸福。

  有一次西西高烧不退,她一个人躺在床上,难受的以为自己快死了,她当时最简单的愿望,不是去看病,不是搬离这里,而是陈宇陪在她身边。但是陈宇在上班,在为了他们虚无缥缈的未来尽绵薄之力,那时候西西想,他们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没有钱,陪伴也没有。

  渐渐的,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西西一开始还可以跟自己说这是因为爱,后来一次次忍不住的吵架将他们笃定的爱,磨的越来越少。

  西西变的脾气不可理喻,动不动就跟陈宇提分手,说她在外面有了虚荣心,其实也不尽然,西西的确过够那种生活了,她想早点结束,或者说和陈宇早点结束。

  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快分手的时候,陈宇跟她说:“你一共说了九次分手,都是我在挽留你,这一次能不能换你挽留我?然后我们就再了不闹了,好吗?”即便是询问的话,陈宇也说的如此卑微。

  此刻去追问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西西每次看到陈宇委曲求全的给自己道歉,她心里都会特别难受,也更加坚定了分手的心,她知道陈宇想要的生活很平淡,因为自己,他却一直在违背。既然都累,何必要互相折磨呢?

  “我们都放过彼此,不要问那些你是不是还爱这种俗套的问题,从此以后,把对方看成一个远方的亲人,可以惦念,但没必要再见面。”

  这是西西分手时跟陈宇说的话,从头到尾,她都是绝情那个人。现在也好,以后也罢,无论过的好不好,都没有理由再去找他。

  我爱你,无关其它,只是因为你我刚好契合。而后来分开也并不是不爱,只是发现,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也给不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是被世俗所压迫的可怜人而已,无法改变世俗,只能委屈自己。

  那一年的夏天,我为了变的勇敢,

  那一年的冬天,我为你变的成熟。

  爱情是一个神奇的东西,很多人伤不起却还是想尝试它的美好。最后遍体鳞伤的心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去恢复,才慢慢恍然,原来,你早晚都会出现,我这伤,只是轻一些和重一些的区别。如果重来一次,还是会那样选择,因为会早一点遇见你,多了些快乐,那就很值得。

  还是要谢谢你爱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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