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仙尊不太冷

第158章 我就是霸道!

仙尊不太冷 雨夜行歌 11375 2024-11-10 21:54

  午后的天幕,清朗涤荡得只留下缕缕丝雯。

  湘水古城的宽阔大街上,人来人往,大家伙儿吃饱喝足离开酒楼,互相道别,各走其路。

  闻人芝芯一行人骑马前往东城门方向,道家传送阵法修筑在城中道场,他们赶个近半旬的路程就能抵达。

  隋钰则让店家小二,将车骖还给古城车坊兑换押金,一行人在门前客庭商议,斗笠男人为了节省时间,他将驾驭老葫芦御空飞行,载着沐含香三位女子前往兵家长城。

  按照舆图刊册来看,湘水上郡多山峦,少平地,一条条广陌官道蜿蜒绵亘在山丘脉络之中,若是一行人乘车骖去兵家长城,穿梭在群山峻岭所消耗的时间太多。而且山川脉络中变数之多,既有占山为王的惊世大妖,也有雄踞一方的山上宗门派别,这可都不在少数。湘水上郡山脉蜿蜒横亘,朝廷却并未敕封多少山神镇守山运,景国对广袤疆土山脉中画地为牢的诸多妖怪势力,大都会交由礼部三司之一庙堂去打交道。诸多山上势力,宗门派别也好,山林野修也罢,只要不在山下胡作非为,肆意为难打压在一条条官道上行商走贾的羁旅游人,朝廷基本上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辖得不紧不松,顺其自然。

  如若不然,景国朝廷就要跟僭越底线的山上势力,讲一讲山下道理。

  相对而言,除了山上宗门,以及有止境修道高人坐镇的一流门派,其余八流底蕴的山上派别,不管是在景国,还是各大洲上的域国王朝,朝廷都能应付得了,毕竟一个山上流派,对上一个国家的话,则有些蚍蜉戴盆了,倘若彻底撕破脸皮,无异于自取灭亡。

  酒楼门前客庭的椅子上,隋钰姿势放松,视线看向沐含香、烮灵裳,这些游历天下需要知道的事情,斗笠男人都会一五一十告知旗袍女子。

  隋钰喝了一口酒,又道:“占山为王的山林野修也是如此,即便有惊世大妖坐镇,也是不太够看,除非有跻身这方天地桎梏的惊世骇俗大妖,王朝域国会忌惮三分。不过,山上势力与朝廷破罐子破摔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毕竟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门户,因为某些事儿就拼个你死我活,塌了岂能不心疼?”

  沐含香若有所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眼眸带着思绪注视着斗笠男人,认真道:“所以在世生存,福不可享尽,事不得做尽,话不能说尽,凡事太尽,因缘际会势必早尽,好比这杯中茶水,会喝光见底,可凑巧不能续杯,你要是还想喝,也只能花钱再买一杯。”

  烮灵裳十分认可点头,“凡事太尽,势必要付出代价。”

  隋钰欣慰一笑,右手晃了晃老葫芦,听出了其中所剩无几的酒量,他思量一番,左手伸入腰间领口处摸索出一枚朴驳金牌,起身递给了龍沁,说道:“沐小姐,我去找家酒肆打一些老酒,我们刚到湘水古城,不着急赶路。你们仨儿可以随处逛逛,瞧瞧可有需要买的东西,有这牌子在,我自然能找到你们,明早清晨儿我们再出发。”

  沐含香瞧着斗笠男人离去的背影,瞥视了一眼朴驳金牌,上面篆刻着“隋钰”两字。

  龍沁将朴驳金牌悬挂在腰间。

  沐含香起身简单整理旗袍衣袂,闲庭信步走在大街上,目光好奇打量着街道两边儿的各色店铺。旗袍女子一边走,一边捋清思绪,她想找一家贩卖兵器的铺子,掌柜的按理来说,应该会懂一些兵器上的知识,请他掌掌眼,看一下自己手中的油纸伞,跻身到了什么品秩。之后再去寻一家符箓铺子,购置一些能绘制紫符纸勾勒敕文的笔墨,沐含香想试一下,将脑海中的某一道法咒写到紫符纸上,可能否成功有效果。

  一处贩卖各种手工陶艺的摊子前,一位青袍男子脸色阴沉不定,目光凝视着大街上的一位丰腴绰约背影女人……

  一位粉淡华服女子手拿一个陶瓷娃娃仔细把玩,她满脸笑容正要与锦衣男子分享喜悦时,察觉到他的注意力在大街上,询问道:“慕容哥哥,你怎么了?”

  青袍男子若有所思,收回目光洒然一笑,道:“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前些天我从青岭天涯书院游学回来的途中,我与她有点过节,敲诈了我十万两银子。罢了,是我失礼在先,说了些有失体统的言语,全当我的赔罪了,反正我也不差这点钱儿,冉秀,我们再去别处逛逛。”

  “十万两银子?”华服女子不禁愕然,倒不是觉得这钱很多,她是世家子弟,钱财多的是,不过是对青袍男子被敲诈了钱财而惊讶,愤懑道:“她也太霸道了吧,说了些话而已就敲诈了你十万两银子,还有王法吗?不行,我得帮你教训一下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女人!”

  青袍男子赶忙拉住华服女子,安抚道:“真的不必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不希望你跟她计较什么,这有失你名门小姐的身份。”

  好似青袍男子的举止言语越为华服女子着想,她就越想为他打抱不平,认真道:“慕容哥哥,这事儿你就交给我了,我一定要给你出出气。”

  华服女子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老人,冷冽道:“姜爷爷,待会儿要是那个女人敢反抗,你就杀了她!”

  老人郑重点头,“小姐请放心。”

  青袍男子见拗不过华服女子,只得带着她跟上那一道背影。

  青袍男子斜督了一眼身旁的清纯靓丽的小侍女,二人相视一笑。

  繁华的大街,人声鼎沸,贩卖兵器的店铺并不少见,沐含香三人走入一家上书“玄陨阁”的铺子。

  店铺面积中规中矩,装潢简单轻雅,七排狭长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寒冷兵器,尽头的墙壁上还挂了一幅较大的画,背景是一座隐匿在云海之上的城镇模糊轮廓,上面绘画着三位修士的背影,他们三人似乎在面对什么,一股洒脱萧瑟的意境很是传神。

  门口柜台内端坐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身着一袭素白长袍,长发束着白竹冠,倒也是气质非凡。男子瞧见有生意上门,当即起身礼貌问候,询问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在下有何能代劳?”

  沐含香挺直身姿,双手叠放束在身前,红唇抿笑询问道:“不知掌柜的,可否品鉴出兵器的品秩?”

  男子的目光虽注视着沐含香,眼眸余光却在打量着她们,心中思量,莫不是要出售兵器。男子虽然贩卖兵器,但也回收修士手中的兵器,他不言语笑着点头,手势呈请,领着旗袍女子三人坐在了茶几边儿的椅子上。

  茶香袅袅,男子为沐含香她们倒了一杯清茶,笑道:“在下也略懂一些,方便的话现在取出来,让我看看。”

  沐含香也不含糊,小手抚摸了一下空间戒,取出了那柄油纸伞。

  男子接过油纸伞,目光仔细斟酌,双手捏揉着材质,起身打开油纸伞,右手握实木制的伞杆,有一种沉重感觉,他翻转绘着山水云霄伞面,几番视察下来,他原本期待的心情,此刻落了一大截,收伞后还给旗袍女子,略有失望道:“小姐,你的这把伞……很普通,简直与凡品毫无差别。”

  沐含香柳眉微蹙,低头若有所思,她深深看了男子一眼,打开了油纸伞,撑开的一瞬间,伞面上泛起涟漪,伞骨中乾坤具象呈现着山河云霄,一头纤细的紫龙在虚幻小天地中盘绕周璇,玄妙惊奇。

  “这……”男子一脸讶异,凝滞的神色不可置信,回过神来惊叹连连,不由得上手抚摸着伞边,他顿觉一股缥缈浩瀚的气息袭来,宛如天宽地扩任我行,身心上的绝对自由。却又有一股厚重磅礴的气息涌现,犹如天塌地陷无处藏,身心上的绝对禁锢。

  男子连忙收回了手,喝口茶水压压惊,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长吁一口气,娓娓道:“小姐,你的这把伞的品秩,已经属于下品法器的品秩。可是小姐你的这把伞,有些古怪,世间神兵利器,百般兵器也好,法袍道裳也罢,强大与否取决于材质根本,是否蕴灵,它们是持主的道法延伸。特定材质之间互相融合,互相辅助,互相平衡,方能跻身更高的品秩。小姐你的伞,它并不是依靠其它锻铸材质来提升品秩,而是以一种类似气息的东西,至于究竟是什么,在下就不得而知咯,总之小姐的这把伞,厉害!”

  沐含香收起油纸伞,莞尔一笑,“谢谢掌柜的了。”

  男子笑了笑,让她无需客气。

  沐含香的视线掠过掌柜的,停留在墙上挂着的背影图上,尤其画中左边的修士,他那黑发上系着一条束带,身着一袭雪锦束衣,他那挺拔身姿,一手背负身后,利落又不缺乏一种潇洒不羁。

  这个背影,让沐含香很熟悉,好像御谛的背影。

  沐含香与烮灵裳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异样,她询问道:“掌柜的,你挂的那一幅画,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男子回眸看了一眼背影画,他也没有藏掖着什么,品了一口清茶如实告知,“左边一袭雪锦束衣的御风侠客,右边一袭煜红道袍的阴阳道爷,中间一袭玄金白衣的红尘公子,他们正是神嶽洞天的三大世外高人。画中描绘着他们三位数千年前,前往了某处遗址,为遗失世界冲击某个大势,凑巧让一个云游天下的无名画师瞧见,特此将他们的背影画了下来。”

  “云游天下的无名画师……”沐含香低声呢喃,她与烮灵裳面面相觑,皆看出了对方的疑惑。

  男人洒然一笑,随即道:“当然,这只不过是一幅仿品,许多人家家中都有,毕竟这是三位世外高人的背影图。至于真品在哪,下落不明,多数人都认为在神嶽洞天,也有可能是在某个底蕴强大的势力手中,反正众说纷纭。”

  沐含香莞尔一笑。

  三人离开了玄陨阁,在大街上走马观花,路过贩卖符箓的店铺,旗袍女子她们都会进去瞧一瞧,询问一下可有绘制紫符纸的笔墨。

  这一家上书“玉虚阁”的符箓店铺是寻常的一流山上势力,也是以铸造符箓为根本,虽然铸造不出紫符箓,但铺子里却有这种笔墨贩卖。

  笔非凡笔,墨非常墨,既然能用于作绘制紫符箓的宝贝,价格自然贵得离谱,两根金龙玉须笔,一方九徽冶墨,足足花了三万多两金元宝。委实让沐含香略微讶异,这花钱如流水呐,先前她们在梁水山庄的时候,从宇文敐杰身上收刮下来的钱财,如此下去迟早挥霍一空。旗袍女子暗暗感叹,看来真得有赚钱的门路子,不然游历天下就得跟神嶽洞天三位世外高人一样,口袋里比脸还干净,到哪里都得蹭吃蹭喝。

  据掌柜的解释,此类笔非常墨能制造出来的势力,天底下不足一掌之数,而沐含香所购置的墨笔,来自中央神洲一等宗门扶峣山,山运根本之一。至于如何制造的细明材质,工艺步骤等等,掌柜的自然不知,这等关乎宗门山运密勿之事,保密性不言而喻。

  日落黄昏,青黛铺张。

  沐含香她们瞧着饭点已至,则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先填饱肚子再说。

  酒楼装饰典雅,富贵逼人,寻常人都不敢踏入门槛,吃一顿得花不少钱。沐含香三人跟随着小侍女,大厅一边有仙女屏风道道,悦耳动听的琴声余音绕梁,经久不息。她们上了二楼,雅致布置风格,赏心悦目,旗袍女子要了一间包厢,坐在靠窗位置,点了几道酒楼招牌,要了一壶名为百花香的美酒。

  小侍女在一旁恭敬伺候,沐含香打量着她,模样乖巧可人,却是凡人一个。

  早些时候,旗袍女子就了解到,遗失世界虽是修行大界,却以凡夫俗子占大比例,并非人人都修行,甚至在山下王朝域国六部任职的官吏也有凡人,多由读书人考取功名后上任职位。

  沐含香喝了口清茶,注视着小侍女嘴角抿着的微笑,那是一种惬意轻松的笑意,好似无任何拘谨束缚一样。旗袍女子若有所思,小侍女一个凡人,竟能在修行人士的掌控下讨生活,也是难得。也许真是遗失世界有越来越多的侠义之士,为凡人扶持住天平,让修行人士在欺凌弱小之前,也得思量再三。

  美味佳肴陆续上齐,小侍女走了进来,她将一壶美酒搁置在桌子上,正要打开时,沐含香叫住了她,方才小侍女的笑容还很惬意,为何现在给她一种勉强笑容的感觉,旗袍女子柳眉微蹙问道:“这不是我们方才要的那一壶百花香吧?”

  烮灵裳面无表情盯着小侍女。

  龍沁悄然往沐含香靠近了一些。

  小侍女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可多年伺候达官贵人的她,神情不形于色,恭敬笑道:“回禀小姐,刚才您点的百花香已售罄,小的给您推荐了这一款美酒,比那一壶酒的味道更加上乘,保证您喝了之后沁心沁身。”

  沐含香注视着小侍女手中的青影瓷美酒,微眯着眼,暗自思量一番,酒水价格都不清楚,她可不敢喝,挥了挥手道:“这酒我们不要了,你拿走……”

  “哎呀!”由于小侍女的手一直放在酒盖子上,她一不小心打开了酒,顿时吓得哭丧着脸道:“对…对不起小姐,小的不是故意的。”

  沐含香瞧着小侍女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忍,轻声问道:“不怪你,这壶酒多少钱?”

  小侍女低着头,眼中带泪怯生生道:“十……十二万两白银……”

  “什么?”沐含香略微讶异,她拾起菜单翻开一瞧,心中腹诽,这破酒居然要这么多钱!

  小侍女抬头一瞧,她被面前的烮灵裳盯得身子微微发抖,赶紧低头不敢去看沐含香的眼眸,懦声道:“回禀小姐,这是店里的头牌名酒,一品香,域国斗酒大会的前三名,酿酒师十年来只酿了三百壶,喝一壶就少一壶,所以……才这么贵……”

  沐含香脸色不悦,即便自己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无度,正色道:“这酒我们没喝,你赶紧拿走。”

  小侍女惊怕不已,哭泣道:“小姐,这一品香打开了就放不得,您……您要是不喝,我没法跟掌柜的交代。”

  小侍女哭得更伤心了。

  沐含香真是一言难尽,本想找家酒楼吃个饭,怎就发生了这茬子事儿,她叹息一声,温声道:“你去叫掌柜的过来,我跟他说一声。”

  小侍女如释负重,恭敬告别退了出去。

  沐含香凝视着这壶一品香,苦笑一声,对烮灵裳说道:“灵裳,目前看来,我们被人下了套。”

  烮灵裳神情冷冽,“随机应变。”

  龍沁压抑着怒火,沉声道:“小姐,待会儿可要奴婢大开杀戒?”

  沐含香温柔一笑,将龍沁的小手握在手心,肃穆道:“看看再说,要是那掌柜的不知进退,那就破罐子破摔,谁怕谁!”

  一会儿。

  小侍女领着一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掌柜的笑容和睦,朝着沐含香恭敬作揖,直起身苦恼道:“小姐,方才小玉也跟您说了,这一品香打开了就不能退,您看呢?”

  沐含香面无表情道:“掌柜的,这酒是你家小侍女打开的,而且我们也没喝,你没理由让我们买单,不是吗?”

  “什么?”掌柜的闻言收敛笑容,扭头恶狠狠盯着小侍女,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掐住小侍女的后脖子,一脸狰狞厉声道:“原来是你这死丫头打开的,还让我错怪了三位客人,说!哪只手打开的?我这就当着客人的面打断它!给客人赔罪!”

  沐含香柳眉微蹙,她想不到掌柜的,脸变得这般快。

  小侍女吓得浑身颤巍,小脸惊惧哭声悲戚,哭求道:“您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饶了小的……”

  少女那乖巧可人的脸颊,泪雨磅礴,看得惹人怜惜。

  然而,掌柜的威胁着小侍女,却不动手,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旗袍女子脸上表情,见她一副冷漠神情,心里发狠!

  “不说?不说我就先断了你的右手!”掌柜的脸色恶狠,他一手抓住小侍女的右手,不顾少女嘶声哭求,用力扭断了她的右手!

  小侍女疼得死去活来,哀嚎不断。

  烮灵裳冷冽着目光。

  沐含香面无表情看着一切,她瞧见小侍女被如此对待,内心古井无波,自己的利益为重,其次才是其它。掌柜的既然当着旗袍女子的面,废了小侍女的右手,估摸着他是吃定了沐含香会于心不忍,出口阻止,答应付这一品香的钱,可惜旗袍女子不是圣母,犯不着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侍女,而去花十二万两白银救她。

  旗袍女子观察入微,她猜测那一壶酒,掌柜的跟小侍女早就串通一气,如果沐含香不猜疑,不问价格就喝了一品香,结账的时候就是再不情愿,也得付钱,让掌柜的狠狠地宰了一顿酒钱。哪知旗袍女子留了一个心眼,让小侍女将一品香拿走不喝,少女就“不小心”打开了酒盖子,如此一来便顺势按着掌柜的另一条路发展下去,在她面前演苦情戏。

  可惜,掌柜的低估了沐含香,以为她会可怜小侍女,却不曾料到旗袍女子竟然无动于衷。

  沐含香思量过在苏员外家中那一次经历,御谛为何要单独告诉自己那江子孟的劣迹,为何不告诉烮灵裳,或者是大家伙儿其中一人,却偏偏告诉自己?

  御谛的做法,大概是希望沐含香能成为一个路见不平,阻止他人为恶的人。

  所以当时宇文敐杰要杀江子孟的时候,沐含香问御谛,该不该出手,而他则说你自己决定。既然旗袍女子之前就得知了江子孟是一个恶人,显然她是不可能出手,自己只要出手护住苏家不被宇文敐杰迫害就行。

  而今沐含香又遇到了诸如此类的事儿,她既不是墨家游侠,也不是慈悲菩萨,只是一个简单普通的女人。

  对于素不相识的人,她会救,也会帮,但前提是不损害到自己的利益。

  一丝一毫都不行!

  烮灵裳瞥视了一眼一脸淡漠神情的沐含香,由衷高兴,她方才还以为旗袍女子会大发慈悲,浪费钱财去救一个小侍女,如果真是这样的一个女人,那就让她太失望了。

  沐含香站起身来,视线看向掌柜的,漠然道:“既然是你的小侍女闹出的乌龙,‘头牌名酒’和点的菜都给退了吧,我们也没心情在你这儿吃饭。”

  旗袍女子就是要恶心一下掌柜的,你不仅白白开了一股价值十二万两白银的一品香,我们不喝,还让你损失了一个小侍女,你能耐我何?

  主要是沐含香担心那些菜品,让人在里面动了什么龌龊手脚。

  掌柜的听闻此言,一把将小侍女甩到一旁,少女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他注视着沐含香,脸色阴沉不定,最后释怀一笑,倒也没有气急败坏,似乎还一脸有人擦屁股的轻松神色,和睦道:“小姐,酒你们没喝我可以不收钱,点了的菜已经做好了,你们吃不吃都得买单!”

  掌柜的心中暗自腹诽,它娘的,这女人怎么这么难对付,干脆最后再帮人一把,不然收不到好处就真是冤大头了。

  沐含香眼中浮现一抹杀意,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便是连风儿都不敢坏了自己吃饭时的好心情,这掌柜的不知进退,真该死啊!

  旗袍女子回眸递给了龍沁一个眼神。

  龍沁明意,弹指一挥间,磅礴的妖气凝聚成一缕寸劲,以狭长刀影之势袭去,竟将掌柜的头颅斩了下来!

  “啊!”小侍女尖叫一声,她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浑身瘫软,衣裙湿了一大片。

  沐含香面无表情朝着小侍女走去……

  少女眼眸惊恐万分,一脸惧怕,哆嗦着声音哭求道:“求求你,别杀我,求你……这都是他吩咐小的做的,真的不关我事……”

  沐含香挟着旗袍衣袂蹲下身形,一脸微笑,伸手抚摸着小侍女的脑袋。

  少女颤抖着身子,她是真怕眼前这个女人,杀了人还能若无其事地微笑,那笑容在她眼中就似魔鬼一样。

  沐含香温声道:“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吃饭,说说看,为什么你们要宰我们一顿酒钱?难不成看我们是外地游客,就心里痒痒。”

  小侍女拼命摇头,不敢去看旗袍女子,害怕得又哭了出来,惶恐道:“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去给你拿百花香的时候,掌柜的正在跟西门家的小姐说话,突然叫住了我,那位小姐让我给你拿一品香,掌柜的就要求我做这些事情,不然就要收拾我,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

  沐含香有些纳闷,怎么还扯到了那个西门家小姐身上,难不成是她要宰自己一顿酒钱?

  沐含香若有所思,拾起小侍女的右手察看一下,倒也不碍事,掌柜的一个凡人,顶多只是将少女的手臂卸脱臼了。旗袍女子渡了一些真气到小侍女的手臂上,汇聚于肩头骨骼,咔嚓一声,将她的手臂与肩头骨骼复位。

  小侍女冷汗直冒,疼痛感逐渐消失,晃动一下右手臂,恢复如初,她怯生生道:“谢谢小姐……”

  沐含香温柔道:“你口中的那位西门家小姐在哪?”

  小侍女低吟道:“刚才我去找掌柜的时候,见她在大厅的屏风内听琴曲……”

  沐含香站起身来,冰冷的脸颊看不出一丝情绪,她不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拿捏,那什么西门家小姐,平白无故要宰自己一顿酒钱,不让你付出点儿代价,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沐含香带着烮灵裳、龍沁下了楼,途中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西门家小姐。

  大厅处。

  屏风内依旧琴声袅袅,沁人心脾。

  沐含香踩着莲步,待绕过几处屏风,两位靓丽女子在弹奏琴谱,听曲儿的人倒是不少。

  旗袍女子目光环顾一番,顿时柳眉微蹙,瞧见一位青袍束冠男子,不正是那慕容博文。

  沐含香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掌柜的会宰自己一顿酒钱,想来是慕容博文被御谛狠狠宰了一顿酒钱后,心中耿耿于怀,在得知自己来这座酒楼吃饭,便要求掌柜的也宰自己一顿酒钱。

  旗袍女子顿觉好笑,真是因果循环。

  显然慕容博文也瞧见了沐含香,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他斜督了一眼身旁的华服女子,心里似乎有了底气,悄然用手拨楞一下她的手臂,眼眸示意华服女子。

  华服女子顺着慕容博文的目光看去,视线停留在了旗袍女子的身上,微眯着眼打量一番,眼眸深处浮现出一抹嫉妒,这女人的身材也太诱人了吧!

  怕是个女人都要心动!

  华服女子一脸骄傲地抬着头,走到旗袍女子一丈之遥停下,趾高气昂道:“你这霸道女人,也太胆大包天了,连慕容哥哥的钱都敢敲诈,你怕是真不知道他是谁?”

  沐含香神情淡然自若,漠然道:“你就是西门家小姐?”

  华服女子傲然道:“不错,湘水古城西门世家家主小女儿,西门冉秀。”

  沐含香默不作声。

  此刻,烮灵裳、龍沁悄无声息来到慕容博文和清纯靓丽的小侍女身边儿……

  啪——

  一阵巨大声响传来。

  大厅中所有游人旅客都被吸引目光,纷纷看过来,窃窃私语。

  西门冉秀听到尖叫哀嚎声,转身望去,顿时目瞪口呆,那慕容博文此刻跪在地上,双膝、口中血流不止!

  而慕容博文身边儿还有一堆肉泥!

  沐含香瞧着西门冉秀的背影,快步上前一脚踹在了她的屁股上!

  这位傲然风发的西门世家家主小女儿被踹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慕容博文震惊不已,这女人居然敢在湘水古城,踹了一脚西门冉秀的屁股!

  沐含香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西门冉秀的脸上,脚底逐渐使劲儿,居高临下厉声道:“西门世家的子嗣啊,西门家主的小女儿啊,我就是这么霸道,当我是软柿子,真以为我怕你们,你怕是不知道我是谁!”

  “你这该死的女人!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西门冉秀双目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此刻她从未如此憋屈耻辱,身份尊贵的她,现在居然被一个女人踩在脚底下!

  西门冉秀拼命挣扎,她想凭借着武道道尘境起来,周身回梭着阵阵罡风!

  沐含香眼眸冰冷,皇天气息汹涌澎湃,凝聚在大美腿上,重重踩着西门冉秀的脸上,让她怎么也起不来。华服女子的双手去抓挠,去掰扯旗袍女子的小腿,却伤不到一丝毫那雪白肌肤,沐含香岿然不动踩着她的脸,力度越来越重……

  西门冉秀痛哭不止,让沐含香如此羞辱,道心彻底崩了!

  旗袍女子此刻就如同华服女子大道上的一堵高墙,拦住了前方去路,若是她有生之年不能以牙还牙,打败沐含香,推倒高墙,抹去梦魇一般的芥蒂,今后想跻身更高的境界,简直痴心妄想!

  慕容博文咳了一大口血,他现在都自身难保,那里还顾得上西门冉秀,双膝骨头被震碎,五脏六腑绞痛不已,现在他被恐惧充斥着内心,懊悔不已。

  从青岭天涯书院游学一路上返回嘉峪古城慕容世家,慕容博文途径湘水古城,便打算拜访一下西门世家。两大世家都是赫赫有名的武道大族,慕容博文与西门冉秀从小认识,而且在北川天涯书院一起念书,从懵懂稚童,到穿上儒衫束冠,成为书学弟子。

  慕容博文知道西门冉秀喜欢自己,所以他下午的时候,瞧见了沐含香。

  这个女人的丰腴绰约背影让人看一眼就能深深记住,毕竟太诱人了。

  这不是重点。

  慕容博文倒不是记恨沐含香,而是御谛,他心里打着注意,既然旗袍女子三人都在,束衣男子想必也在此处。

  慕容博文打算借西门冉秀的手,去教训一下御谛,毕竟西门世家可是湘水古城第一武道世家,更有止境老祖宗坐镇祖堂,御谛和龍沁再厉害,也不可能得罪一个西门世家。

  慕容博文带着西门冉秀远远跟随在沐含香身后,至于他们为何不上前将旗袍女子制服,主要是保护华服女子的老人,看出了龍沁的强大道行,涅槃境的惊世大妖,单论实力,她就能跟天阙七重的武道修士掰手腕,而老人也不过是一位跻身天阙二重境的武道修士,即便此处是湘水古城,西门世家的盘踞地,他也不敢冒然出手。

  所以当那老人告知西门冉秀这件事,他便前往西门世家,打算摇人过来,以防万一。

  慕容博文和西门冉秀自然不是傻子,一路尾随到酒楼,华服女子便依仗着西门家小姐的身份,吩咐掌柜的去狠狠宰一顿沐含香的酒钱。西门冉秀也不希望发生大冲突,悄悄地给慕容博文出出气就好。

  可结果闹成这样,慕容博文再后悔也没用。

  大厅中围观的游人旅客越来越多,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沐含香瞧见西门冉秀不再反抗挣扎,只是颤巍着身子无声哭泣,她挪开小腿,华服女子那白皙脸颊上,深深烙着旗袍女子的莲步鞋印,地板上留有道道指甲抓痕,她眼眸充血,萦绕着万分恨意。

  沐含香冷漠地看了一眼西门冉秀、慕容博文,她倒不介意杀了二人。不过,有时候活着比死还痛苦,旗袍女子要让二人记住,她就是霸道,就是胆大包天!

  “我们走。”沐含香招呼烮灵裳、龍沁一声,离开了这家酒楼。

  店家小侍女们都不敢上前。

  风韵犹存的内当家的,待沐含香三人彻底走后,她着急忙慌跑过去,这西门冉秀在自家酒楼出了事儿,怕是西门世家的怒火也会牵连到自家身上。

  “秀秀小姐,您怎么样了?”内当家的跪坐在地上,动作轻盈将西门冉秀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慕容博文冷汗淋漓,神色萎靡,他强忍着双膝的剧痛,爬到西门冉秀身边儿,瞧着她那呆滞通红的眼眸,好不心疼,赶紧用衣袖温柔擦拭干净西门冉秀那白皙脸颊上的鞋印,懊悔道:“对不起,冉秀,是慕容哥哥害了你,对不起……”

  西门冉秀呆滞无神的目光,似乎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知多久。

  一位老人,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人,一位雍容华贵美妇焦急忙慌走入大厅,见到屏风内的状况,瞬间掠到近前。

  美妇瞧见西门冉秀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心痛不已,温柔将她拥入怀中,“秀秀,你别吓母亲,你这是怎么了……”

  内当家的在一旁战战兢兢。

  老人神色悲戚,懊恼不已,千不该万不该让西门冉秀单独一人。

  中年人压抑着怒气,目光凝视着慕容博文质问道:“小文,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博文顿时如丧考妣,委屈悲愤道:“西门叔叔,是三个女的,她们太霸道了,二话不说先把我的侍女拍成肉泥,把我的双腿膝盖给废了,还打了秀秀,她们简直太胆大包天了,完全不将西门世家放在眼里,完全不将您放在眼里。”

  “那个女人打了秀秀,简直就是在打您的脸呐。”

  中年人紧紧攥拳,眼中杀意凛然,咬着牙低沉道:“她打了秀秀哪里?”

  “屁股。”慕容博文哭丧着脸。

  中年人脸色愈加阴沉!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