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除人的主观思想,回归事物或现象本身,我发现,其实一切都很简单,不包含任何逻辑。
蜘蛛生来便喜欢结网,小蜘蛛结小网,大蜘蛛结大网,一直到死,从不间断。蛛网很脆弱,稍大一点的风都有可能把它吹破,可是蜘蛛偏偏要在有风的地方结网,挑战高难度。蜘蛛吐出的丝还经常被蜘蛛自己吃掉,而后又再吐出来,对蛛网进行精编织。我们看到的一张小小的蛛网可能要耗费一只蜘蛛半天的时间,它有点像手工艺品,有编织的痕迹,却又浑然天成。
接下来,我要说明,下面不过将这些话说在前面会对故事的讲述有利,相信看故事的人也会少费一点脑筋。
结网是蜘蛛的谋生之道,它生来如若不会结网,那么它的生就是死。小蜘蛛当然只能结小网,这并非因为它不想获取更多的猎物,而是它肚子里的丝非常有限。对于大蜘蛛来说,在风中结网可能难度要小一些,可是小蜘蛛也只能在风中结网,它们也不是要挑战什么难度,只不过在搭建框架的时候需要风。只有风才能帮助它们把悬在空中的蛛丝固定在另一个着力点。的确,蛛网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蜘蛛也有可能要吃掉一些蛛丝,那是因为这些丝失去了对猎物的粘性,它必须吃进去,经过身体加工成有粘性的蛛丝,重织。
我见过蜘蛛结网的全程,你可以说那是闲着无聊,因为的确是闲着无聊。一只蜘蛛从下午四点织网一直到天黑,织完后,它便离开蜘蛛网躲起来,一旦有猎物被粘住,它便斜刺里杀出,将猎物咬死,吃掉。有些蜘蛛会趴在网中间,坐阵,也挺好玩。而无论它们在网中还是在网外,它们到底是被网给困住了。
现在,我又要将个人主观意识加入进来。
我有一个做狱警的朋友,做了快二十年。他在监狱呆了快二十年,而监狱里没有一名罪犯比他呆的时间更长。他的工作令很多人羡慕,那是一个铁饭碗,规费想必也少不了,更重要的是,大家见了他,无不敬畏有加。去年,他突然跟我说:“我要辞职,我真他妈受够了。”我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具体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人说劝合不劝散,我只好按照常理出牌说:“你再考虑一下,辞了职,干什么呢?”他没有说话,他的狱警生涯仍在继续。
也许我这样比喻不太妥当,不过想不到更贴切的了。蜘蛛天天织网,每天能逮住不一样的猎物,而它却从没离开过。狱警迎来一批新犯人,又送走一批旧犯人,反倒给自己判了无期徒刑。他们所图的,都是生存,讽刺的是,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