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打算重写存在截说,可这是一个大命题,无论切开哪一个面,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说完了也道不尽内涵,索性再切一个面,接着说。以后有了新的想法,也可以又切开一个面,反正有切不完的生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早晨醒来,在某个瞬间,头脑一片空白。我所谓的空白并非思维突然短路,乱麻一般的理不清头绪,而是格式化后的一无所有。我曾经出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情况,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从哪里来,忘记了身在何处,也就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并没有着急要找回自己,觉得那个瞬间太令人享受,于是我又合上双眼,不让熟悉的物件勾起我对现实的联想。
这时候,一条蜿蜒的小河从远处慢慢地向我延展,从我的身边经过却不作停留,复又向我身后延展去,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撞到河堤边突出的泥块才发出微微的涛声,河水也才由无色变成浪花白。浪花溅起又落下,汇入小河,去追赶它再也追不到的逝去的流水。小河的岸边也开始生出青色的小草,每一颗小草都绿得那么生机盎然,它们没有挤在一块,而是由着地块的高低错落有致地扎在地里,露出傲人的身姿,草尖指向天空,高冷地卑微着天空的一穷二白。风儿吹过的时候,小草又互相依偎,柔软的抚摸着彼此,谁也惹人爱,谁也不孤单。
太阳还没有出升,东边的天已经被烧得通红。远处,机船的轰隆声一一响起来,在开阔的田野里紧锣密鼓,节奏越来越快,而天边的云也越来越红,突然一道金红色的光从地平线漫射出来,连浮在小河面上的鱼儿也猝不及防,几乎同时沉到水里去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河的两边是两片青色的稻田,水稻反射着阳光,却呈现出自己的色彩。岂止水稻呢?洼地、芦苇、杨树、破瓦房、苦瓜地,还有穿梭在天空中的鸟儿,你歇一歇吧,虫儿是抓不完的。机船呢?我从来没见过机船,从来都只听到声音,我知道,那是机船声,因为爷爷说,那是机船声啊!
当爷爷在我脑海里出现的时候,我知道那个瞬间消失了,其实在我闭上眼的时候,我就知道,过去在一点点填补空白,我的潜意识就是要通过填补空白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假如那个瞬间变成永恒,会怎样呢?我想到了死亡。
那个空白的瞬间就是生和死的临界点,那么究竟跟存在有什么关系呢?按照上一篇文字提到的,生和死都是存在的,却如何区别这两种存在呢?我认为,生就是要佐证存在,而死就是不去证明存在,将瞬间空白变成永恒的空白。
另外,这个空白如果不用过去的记忆来填补,却用全新的经历去填充又该怎样定义呢?很简单,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