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逃避,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偿还。
——题记
01
当Jennifer和夜翼两个人盯着我看的时候,基地里异常的寂静,我这才发现整个酒吧除了Jennifer和夜翼二人以外,没有任何其它人在。
基地全天都是很热闹的,虽然现在已经半夜,却总不至于这么冷清。
「怎么不说话呢?你要告发我么?」Jennifer用食指敲打着桌面。
本应该发脾气的我有些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人贵在自知,这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有些事能管,有些事……你管不起。」夜翼的目光犹如利刃般,似乎穿透了我的眉间,「白痴,你以为只有你能看清楚这件事么?整个基地的高层和强者都在配合我们演戏,时不时的发些事件进展,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就把这事给忘了。新人们都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只有你一个憨货非要深究到底。」
不是我想深究到底,是陶喜的灵魂想要深究到底,难道Jennifer会不清楚这些吗?我看向她,双拳死死地紧握着,我多想质问她,是如何做到拖着一副被血液拯救的身躯,助纣为虐的?难道她的良心过得去吗?她是被陶喜的血液救活的啊!
可我知道,此时此刻,道德的谴责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没有想到买主会给血液做防护仪式。」Jennifer将右腿搭在左腿上,「伤害陶喜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但是事已至此,如今也只好这样。」
「只好这样?只好这样是什么意思!」我看着Jennifer面无表情的脸,和脑海中来单位找我打闹,嘻嘻哈哈的那个形象完全对不上号。
「字面意思,朋友一场,我才劝你不要多管,如果你非要继续管下去,遭遇了什么自己无法承受的后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Jennifer,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对么?」我傻傻地站着,误判了自己三言两语的分量,更误判了我在Jennifer心目中的身份定位。
我一直都以为我们是好朋友。
成年人的世界里,是不是都这样看待友情,只要涉及到利益,就会马上翻脸不认人。
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Jennifer沉默着,不作任何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桌面。
「呵,明白了,可以。」
我转身要走,Jennifer突然喊道,「你明白什么了?你明白什么?!」
她很愤怒,夜翼伸手想要拦她却没有拽住,她三步并两步到我身前,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领,侧身硬生生地把我摔在地上。
我要爬起来,她却扑上来,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脖子,「就你是好人,就你心地善良,就你他妈的仁义够朋友!整天活在襁褓中安逸的吃喝玩乐,被上层社会所支配的傀儡而已,还想当电影里的救世主吗!那么爱做梦,你就继续做好了,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好了!」
我透不过气,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我死命地挣脱,她的两只手却纹丝不动。
「好了Jennifer,别把他弄死了。」夜翼冲上来强行把她拉开。
当我来到基地看到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我打心里以为会对我造成威胁的人是夜翼,Jennifer绝对不会对我动手,必要时还会站出来帮助我。
可我没有想到……现实完全相反。
她被夜翼束缚着,就像一只嗜血的野兽,想要扑过来咬死我。
「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02
当人需要安慰的时候,往往都是孤独一人。
当人需要安静的时候,往往却又不能所愿。
饺子在地上翻滚着,陶喜蹲在它身边逗它,「你回来了?我看见门上贴了通行证,那边有屏障,灵魂过不去的,出什么事了嘛?」
「没事。」我坐在床边,拿起气雾剂猛吸了一口。
「你犯气喘了?没事吧?」
我没说话,也说不出,只想安安静静的自己一个人待会。
「好啦老白,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不对啊……明明该生气的是我好吧,我都不生你的气了,大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呢?是吧饺子?」
喵~
饺子叫了一声,就像真的能听懂她说话。
「你看你看,饺子都说你小心眼了,好啦,我知道那事不怪你,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空欢喜一场,所以有些气就朝你发了嘛,你别……」
「陶喜!」我厉声打断她的话,「麻烦你让我安静一会。」
「哦……」她飘起来,一会飞到窗帘后面,一会飞到棚顶,一会又飞到衣柜里。
饺子喜欢追着熟悉的灵魂奔跑,她藏到衣柜里,饺子就用爪子扒衣柜的门,嘎吱作响,很让人心烦。
「别玩了!你走行不行?让我安静一会!」
「你吃枪药了!自从你女友来了,你回过几次家?天天窝在公寓里享清闲,这些日子都是我陪着饺子玩你知不知道!」
「我回不回家跟你有屁关系!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我告诉你白鞍,我不知道你在基地那边受什么气了,但是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不要在别处受气朝我来发!老娘也是有脾气的!」
「行啊,你们都有脾气,就我没有脾气是吧?我也告诉你陶喜,你已经死了,我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以后我要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
「老白,你说话过了吧?当没认识过……我找你帮忙是因为我信任你,把你当好朋友,基地我又不是不认识别人,不管是更有能力的还是有钱有势的,我……」
「对!!!」我歇斯底里地喊着打断她,「你去找他们,去找那些上层社会的人,求你了,去找他们帮忙,我他妈是什么东西啊!我就是个傀儡,就是喜欢活在襁褓里的废物,我够了!我他妈真是够了,你听好了陶喜,你的事,我管不起,也不想再管了,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赶紧走!」
陶喜站着一动不动,她看着我,开始掉眼泪,呜呜地哭,身上也开始淌血。
灵魂的精神力不集中时,就会恢复成刚死亡时的样子,所以大部分怨念强的灵魂,样子都很可怖,因为他们没有心思去集中精神改变自己的形态,所有的精神力都放在了仇恨上。
饺子冲出房门,找了个安全的角落躲了起来。
我看着陶喜的形态,并不害怕,我只是在想,如果她不是由于怨恨,而是由于伤心,那全神贯注地伤心,到底是该有多伤心。
可是覆水难收,让我这个时候突然道歉,是不可能的。
陶喜走了,我们经常会这样吵架,也许正是因为经常,所以我才会觉得,这次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
03
我承认,我总是觉得全世界的事情都会如我所愿。
哪怕闹成这个样子,我仍以为故事会有转折。
我觉得自己会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或许Jennifer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对我如此,或许陶喜又屁颠屁颠的跑来敲门。
我甚至提前写完了《卖血真相》的上篇,天真的也以为下篇很快就会有一个定论。
但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了,Jennifer删除了我的微信以后,再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陶喜从那次满身是血在我眼前消失以后,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连我看到灵魂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渐渐地,那些大街上的游魂,就像躲着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所有超自然相关的一切,似乎在真的如我所愿,离我越来越远……
「老白!这有玫瑰花茶诶,可以买吗?」女友在超市货架上拿起一袋玫瑰花茶。
「买吧,玫瑰花和柠檬泡在一起,可以做预兆梦的。」
「真的吗?!那我要试试。」
她总是这样毫无理由地就相信我说的话。
不过,我说的也的确是真的,第一次做预兆梦的那阵子,我抽风似的打算减肥养生,于是鬼使神差在超市买了这两包茶。
「真的,只不过喝茶期间要少吃东西,非要吃的话也不能吃肉。」我知道她只是一时兴起,绝对不会去真的试验,因为这两种东西泡在一起,难喝得要死。
不过她的确提醒了我,或许继续做预兆梦,能对我知道真相有所帮助。
可是为什么要继续探究呢……
知道真相的理由又是什么?
那天,我喝了玫瑰花和柠檬泡在一起的茶叶,夜晚却订了炸鸡小吃。
我想进入女友的梦里瞧瞧她在梦些什么,但我却睡过去,早上懒床都不想起。
又过一天,浑浑噩噩,半夜我爬起来,凝视着镜子,看到的,只有肥胖的身躯,和憔悴的面容。
我无法确定,是我看不到灵魂了,还是我的灵魂离我远去。
04
「老白!水壶那边有响声诶!」
我盯着手机,「你烧水当然会有响声。」
「不是!是突然有声响,是不是有人在那里啊?」女友害怕地跑过来。
「别胡说了,什么都没有。」
类似的事件不止一次发生,我也意识到我的能力开始消失,别说是灵魂,就连代表人类最基本的能量色我也看不到了。
最奇怪的是,就连我曾经做过的能量屏障也消失了。国外有些女巫会在自己的老宅做出屏障,即使巫师本人死了屏障也不会消失,所以新住户会受到屏障的影响无法居住,必须要请更厉害的女巫去消除屏障结界,类似的报道我听到过许多。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能力消失了,屏障也跟着消失了。
但我并不想去深究,都无所谓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由于老爹请年假出门旅游,我们把饺子也抱到了公寓。
「老白,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啊?你看饺子在看什么呢?」
我看向饺子,它正抬头望着天花板的方向。
「没有。」我刚说完,饺子就追着空气乱跑,我知道,家里一定是进了灵魂,但我又能怎么办呢。
「老白你看它,太吓人了吧,到底是不是有灵魂啊?」
「有!」我不耐烦道。
「那是谁啊?」
「陶喜。」我见饺子躺在地上,「她正蹲着摸饺子呢。」
「你不是立下屏障了吗?为什么她还能进来啊?」女友一点也不害怕,继续感兴趣地追问,我不知道她是喜欢听我编故事,还是真的相信我说的话。
「那些故事都是我编的。」我认真地说,「你别胡思乱想,给自己弄魔障了。」
05
沿江公园有家鑫富饶烤肉店。
「老白,我发现你最近不对劲啊。」女友接过我给她包好的生菜,「你到底为什么要带我来吃烤肉?」
「就是很久没出来了,正好到江边散散步。」
「你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做啊?是不是要来江边见什么人?」
「哎——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夹了片牛肉塞进嘴里,「公众号发的那些只是故事而已,都是编的东西,你不要再瞎想了。」
她见我大吃大喝的样子,也不再多问。
散步时,她说,「你好像心里有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的心里,好像一直都藏着什么秘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的。」
「真的没有。」
她沉默了一会,「老白,你什么时候更新结梦师的下篇啊?我还等着看呢。」
我看着她,以前我从来藏不住任何秘密,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学会了对亲近的人也守口如瓶。
我张了张嘴巴,想要跟她坦白一切,却欲言又止。
正当我下定决心要告诉她的时候,她拉着我往公园里跳恰恰舞的人群里跑。
「老白!咱们也一起去跳吧!」
「我不会。」我抗拒地拉扯,「我可不去。」
「哎呀我也不会,跟着跳跳就会了嘛。」
「你你……你去跳吧。」我紧张地挣脱开,「我去那边等你。」
她去跳了,她跳的很烂,动作完全跟不上拍,却乐在其中。
一个胖女人坐在路边逗狗,往远处扔球,那只胖嘟嘟的沙皮狗就去捡。
「你这么一直扔,它就会一直捡吗?」我走过去搭话闲聊。
「是啊,它很喜欢这么玩,可聪明了,能听懂人说话的。」女人将球从它嘴里抢出来,「豆豆,坐下!」
沙皮狗乖乖地坐下。
「豆豆,叫一声,打个滚。」
那狗照做,叫了一声,又在地上滚了一圈。
「哇!好厉害!你是怎么训练的?」
「对吧!」她将球扔出去,那狗又追出去,「但它不是我训练的,我捡到它的时候,它就这么聪明了。」
「这狗是你捡的?」
「前几天在路上见它翻垃圾桶,怪可怜的,我就去商店买了根肠喂它,结果它就跟着我不走了。」
「那还真是有缘啊……不过看它这么聪明,之前应该是有主人的吧。」
「我也奇怪,可是有主人怎么会翻垃圾箱呢?」她将球从狗嘴里拿出来,又扔出去,「不管了,等真有人来找的时候再说吧,一想起这些事情,我就特别舍不得它,都有感情了。」
我看着那只似乎有无限体力的沙皮狗,想着饺子也会去追球,但不会把球捡回来。
「白鞍!我认出你了!你总算出现了!我可被你们给害死了!」
「啊?」我还以为是那个胖女人正在说话,但她只是盯着自家的狗,而且她也并不是那个声音。
我左右看了看,一个人都没有。
「你是灵魂吗?我现在看不见了。」我轻声说。
「我不是灵魂,捡球的就是我!」
「豆豆??」
「豆豆个屁,你赶紧去找我哥,让他过来救我,掺和你们的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你是谁啊?你哥又是谁啊?」
就在这时,女友走过来,「老白,你干什么呢?」
「啊??我……我在看狗!」
「你真讨厌!人家在那边跳那么半天你不看,居然在这看狗!」女友过来抱住我,「老白,我今天化的妆不好看啊?」
「好看好看,别这样,那么多人。」我盯着那只狗,它把球捡回去,却被女主人拴上了链子。
胖女人似乎是不想打搅我们,牵着狗说,「走吧豆豆,回家了。」
「我哥是徐宝龙!他给过你名片!」
那狗竟然喊出来了,我慌张地望着女友,可她显然并没有听见,「人多怎么了,我又没干什么,你看你这样,天天担心别人怎么看你,活的累不累啊?」
「好好好,别闹了。」我费了半天劲才挣脱开女友,再去找那只狗,已经不见了踪影。
06
我找时间回了趟自己家里,房间的鞋盒里有一沓名片,都是我第一次去基地时收到的。
果然找到了徐宝龙的名片,在最后一张。
他是第一个给我名片的人,所以才在最底下。
我开始回忆,「那个小胖子……」
他的形象很独特,全身上下都是圆的,所以我印象很深。
名片上有他的联系电话,我试着打了一下,是重庆的号码。
「你好,波比宠物店。」
「不好意思,打错了。」
我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说,「小伙子,你是白鞍吗?我是徐宝龙。」
「啊……有只狗让我联系你……」
「真不礼貌,那是我亲弟弟,已经去你那一个多星期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今天你再不联系我,我就要亲自去你那边了!」
「啊……那可能是外省的号码,被我当成广告了。」
「算了,情况我弟弟都跟你说了吧?你们调查的怎么样了?」
「什么调查的怎么样了?那只狗就跟我说让我联系你,然后就被个女人给牵走了……」
「什么?被牵走了?被谁牵走了?」
「我……我不认识啊……」
「小伙子,我这人不喜欢用亲人开玩笑,你可别耍我啊?」
「确实被个胖女人牵走了……」
「白鞍!是陶喜让我帮忙,我才派我弟弟去帮你调查你能力消失的事情的!我弟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不是,我都不知道咋回事好吧?」
07
那只狗的名字叫徐宝虎,是徐宝龙的弟弟,他们两个都有特殊的能力,哥哥可以听懂动物们说话,并且和动物交谈。弟弟虽然不能和动物们进行语言交流,却可以直接变成动物的模样,并且拥有动物的特性。
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的能力,被硬生生地分配到两个人身上了,他们的父亲,曾是基地中的高层人物,更具体的事情徐宝龙没有多说。
徐宝龙看不见灵魂,但是变成动物之后的弟弟可以看见。
两周前,陶喜找到了他们,让他们两兄弟帮忙,来调查我失去能力的原因。
看来在我失去能力以后,陶喜来公寓找过我,却发现我看不见也听不见,所以才去寻求那两兄弟的帮助。
「宝虎随时都能变回人类,怎么可能被人牵走呢?除非他在变成动物以后,和你一样,能力突然消失了。」
走在路上,我回想着徐宝龙所说的话,难道能力消失不是我自身的问题,而是有别的原因?
就在这时,我的脑海突然出现Jennifer对我嘶吼时的画面。
也正是那天以后,我的能力才开始一点点消失的。
回到公寓以后,我魂不守舍,徐宝龙此时正在往这边赶来,他肯定能找到自己的弟弟,之后的事情,我还要参与么……
我和女友吃着外卖看电影,内心里很纠结,这种安逸的日子,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女友抱紧了我,「老白,你心里到底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吧,求你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假如,只是假如啊……你要先答应我别瞎想。」
「嗯,我答应你。」
「我这几天,就是在考虑情节,假如《结梦师》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能力突然消失了,如果你是故事里的我,你会怎么做呢?」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人的能力是不会消失的,只有自己不相信自己有那些能力的时候,才会消失,还记得咱们之前看过的《1/2的魔法》那部电影吗?」
她还真是个煲鸡汤的好手,这点我们很像。
我微笑着,继续问,「那你觉得,人应该管他没有能力去管的事情么?」
「没有应不应该管,只有想不想管。」
她的回答很简洁,对我而言,却是一语中的。
我收回了微笑,陷入沉思。
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08
夜半,我突然惊醒,强烈的窒息感让我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女友被我给吵醒了。
「没事,我气喘犯了,你先睡吧。」我坐起身,赶紧拿着气雾剂进了厕所。
这并不是气喘,而是有人在掐我的脖子。
准确的说,应该是某种非人类的东西,想要害我。
灵魂不可能直接物理性的掐住人类的脖子,它们没有实体。
「妖……精……」我看着浴室里的镜子,一双留着黑色长指甲苍老的手,正用着奇怪的力道掐着我的脖子,当它的脸在镜子里现形的时候,我见到了人类的面容,是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妪。
「小朋友,你猜错了,我是人类。」她满脸阴霾地笑着,「放心吧,我会慢慢来,让你看起来像是气喘病发作而死。」
我的视线渐渐被黑色笼罩,她的手指能触碰到我的脖子,但我却触碰不到她的手指。
这种濒死的感觉,在南山时也曾发生过一次,那时候,我莫名其妙地活下来了。
隐约中,我看到镜子里的我,浑身上下散发出白色的能量。
「这股能量!!你怎么还有能量?!」她的手就像被烫到了似的赶紧抽离,「不可能的,这个地方的能量源已经……」
她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半透明的身体飘着穿过了墙壁,如同幽灵。
我本能的弯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再次直起身时,镜子里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像刚刚只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饺子趴在卫生间的门口,打了个哈欠,它真是一点都不关心我,如果是只狗的话,见到主人有危险,即使不冲上去咬,好歹也会叫几声吧?
但是看它懒洋洋又回去睡觉的时候,我恍惚间又有种错觉,它就像在等我回去睡觉似的,也许它压根就不觉得我有危险?完全有能力自己搞定一切?
抛去脑海中的这些自我安慰,我嘀咕着骂道,「辣鸡饺子,一点良心都没有!」
09
「你没事吧老白?气喘好些了吗?」女友翻了个身,含糊地问着。
「好多了,我喝点水就睡。」我边说着,边往水里加了柠檬和玫瑰花。
有些罪不会消失,有些事非做不可。
那个老妪是超自然能力者,不管她是不是Jennifer派来灭口的,都和陶喜血液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强烈的直觉在告诉我,她还会来的。
弱小不是原罪,懦弱才是。我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势力是我想象不到的,蚂蚁多管闲事的话,就会被掉落的瓦片活活砸死。
我曾以为,弱小的人只要学会蜷缩在墙角里,不去参与战争冲突,就能获得长久的安宁。
但老妪的出现似乎在提醒我,蚂蚁就算不多管闲事,也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唯一解决的方式,或许就是再也不当一只蚂蚁。
我仰头将又酸又涩的液体一饮而尽,回床上闭上了双眼。
「整天活在襁褓中安逸的吃喝玩乐,被上层社会所支配的傀儡而已,还想当电影里的救世主吗!那么爱做梦,你就继续做好了,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好了!」Jennifer的话语再次在脑海中浮现。
也许你能看到遥远的未来,也许你眼中的世界充满了阴霾。
但是Jennifer,我仍然选择相信自己的看法,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被那些人所支配的。
这件事情,我真的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