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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终是难逃

亡命兴门镇 窥麒麟 2569 2024-11-14 13:58

  地理来看,辽东半岛位于渤海之上,地处北方寒冷地区,每年到了冬季,常常是狂风呼啸、大雪纷飞,封路封城的情况也很常见。

  风雪与寒冷已是常态,而在今年这个冬季,辽东半岛格外的冷,冷的天地冰霜一片,冷的港口彻底封闭,也冷的让人心中发颤。

  就在愈发猛烈的风暴中,闵白马已在雪原外等了两天。

  就像鱼儿潜入了大海,就像野兔深入了大地,还是没有卞淳的消息,有的只是各个卫所路况告急的通报。

  大雪连日不休,除雪的士兵终于抵挡不住寒流,连通各地的官道面临着堵塞封闭的危险。

  老秦也转移到了营口,顺道带来了邹如新的消息:“辽东各地暴雪告急,军士虽努力,但盖州卫受雪情影响,也将不日封闭,闵大人若是准备固守营口,补给方面还需多加注意。”

  不仅仅是盖州卫一地,北面的海州卫也有同样的消息,失去沟通的手段,整个辽东大地即将陷入死寂。

  腊月十七日,谢东山与刑文彦从牛庄驿赶来,简单报告后,便随着五郎去了塔山铺,与当地的士兵一起驻守。

  现在只有等待,腊月十八、腊月十九,一直到腊月的二十,风暴再次升级,浩浩荡荡,铺天盖地,营帐里的火盆已经无法抵御寒冷,每日往三岔河的搜捕也被迫中断。

  但物资充沛的驻军所都如此难熬,更莫说西北面那苍白茫茫、毫无人烟的雪原。

  苦等六天之后,好消息终于在腊月二十二日到来,据东昌堡驻军汇报,他们劈砍木柴时,在林地之间有了发现,有人在森林中生火扎营,但貌似休息一晚后便匆匆离开。

  腊月二十三,五郎的报告紧随其后,塔山铺的士兵在三岔河附近也有所发现。

  那是一只死去的野兔,野兔身上的毛皮已被剥去,里面的鲜肉、内脏,甚至连兔脑也被吃的干干净净,现场只剩下了一副骨架,周围洒落的鲜血也非常之少。

  野兔的骨架很快就被带了回来,任职仵作几十年,老秦也不是第一次给动物验尸,立刻就进入了状态。

  而在他检查报告中,尤有一点格外显著:“骨架上有被三角锐器凿刻的痕迹。”

  三角锐器,稀少的鲜血,卞淳啊卞淳,终于等到了你!

  闵白马立刻下达指令,停止了数天的三岔河搜捕再次启动,这一次不仅是营口,塔山铺那边也有谢东山带队,白天骑手寻搜,到了晚上,也有士兵分批巡视,注意森林之间的微弱火光。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了腊月的二十五日傍晚,临近新年的前几天,一个骑手从官道上疾驰而入,一路赶到闵白马的住所。

  “大人,耀州驿传来消息,从雪原上来了一个年轻人,正在驿站内休息!”

  耀州驿就在营口西北面的不远处,闵白马一振,随即转头:“小春,去备马!”

  孟小春抓起衣帽,旋即出门而去,闵白马又回头:“搜捕队呢?”

  “搜捕队已将驿站包围,正等大人过去。”

  说话之间,闵白马已将自己的披风穿好,又抓起一条镣铐:“我即刻过去,你现在赶去塔山铺通知。”

  骑手得令而去,闵白马疾步而出,房门外,孟小春已经牵来了两匹马,一切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纵身上马,闵白马往西面一指:“去耀州驿!”

  风急雪大,冰霜扑面,马儿踩在齐膝高的积雪中,颠簸起伏,虽然危险,但两人丝毫不敢耽搁,耀州驿的轮廓很快浮现在了远处。

  从官道上疾驰而入,在大门前勒马停驻,闵白马纵身而下,搜捕队正等候在驿站之外,门前门后,甚至几个窗户旁都有士兵看守。

  见两人到来,士兵拱手拜身,低声迎道:“大人。”

  闵白马环视一眼,驿站大门紧闭,里面灯火通明,但少了很多喧哗声:“人呢?”

  士兵向大堂内示意:“人就在里面。”

  闵白马纵身向门口走去:“有没有发现你们?”

  士兵摇头,不太确定:“好像是有察觉,但又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反应?闵白马叮嘱一声:“看好这里的去路。”随即放弃了窥探的想法,直接推门而入,孟小春则在身后紧紧跟随。

  大门敞开,驿站大堂里火光闪闪,宽阔的房间中摆着数十张桌椅,只有最中间的地方坐着一个人,一个披着兽皮、浑身破破烂烂的男人。

  寒冷的北风呼啸而入,男人微微有些发抖,但似乎又早已习惯,依然躬着身体动作不停,并没有回头的意思。

  闵白马没有说话,上前几步来到他的面前,男人的头上裹着一张兔皮,上面的血迹非常新鲜,此时凝结在杂乱的毛发上,亮闪闪的颇为显眼。

  兔皮下,便是一团团缭乱缠绕的头发,还有数十天未曾清理,此时蓬乱交结的胡须。

  “卞淳?”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头都未抬,只专心对付着面前的几摞碗碟。

  碗碟上还能见到一点熟肉和蔬菜的痕迹,一点一滴都啃食无漏,就连正常人难以撼动的鸡大腿骨,此时也被硬生生的砸开,将里面的骨髓吸食干净。

  孟小春注意到,这个男人身上披的是一整张狼皮,狼皮上碎碎烂烂,破了几口小口,也不知经历了什么遭遇,而那两只前腿则抽去了骨肉,此时打了结缠在他的脖子上。

  再往下看,膝盖上、双脚上的裹布,包括他腰间的几个粗糙小袋,都是用兔皮缝制而制作。

  身处在茫茫的雪原之中,最多的活物,可能也就是这些雪兔了。

  只可惜这么多的皮毛也难以抵御辽东的严寒,男子的脸上和手上,皆是一块块的冻疮烂疤,有的鲜红、有的污黑。

  身后,驿站的长官又端来一碗热汤,送到了男人的面前,他没有犹豫,接过来“咕嘟、咕嘟”的很快灌下,嘴也未擦,又埋下头继续啃着骨头。

  先前从顺天出发时,祁世永并没有给众人卞淳的画像,但后来抵达城郊李家时,闵白马曾问南镇的人要了几份,分发给了众人。

  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衣衫褴褛、满脸憔悴,与画像上那个清秀的年轻人截然不同,但闵白马心中已经确认,这正是他们追寻了数十天的逃犯,炼丹房的方士卞淳。

  因为桌子上不仅摆放着碗碟,还有一个七八寸之长的锥子,就是那柄杀害过李家三十余口、丁三五一家四人,现在却用来砸开鸡骨的三角长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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