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白天用血用得太多了,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我的房间里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我的房间里走动,是父亲吧,不对,他醉成那样怎么会在半夜来我的房间。我一下子清醒了很多,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真的有一个人,他正背着我不知道在干什么,衣服破烂,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借着照进来月光,我确认那不是父亲,他的头发很乱很长,似乎还带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很瘦,很矮。是小偷吗?我想把父亲喊起来,但想一想还是没有那么做,先不提能不能把醉酒的他喊起来,就算他真的来了,我也不知道喝多了的他能不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况且我离他这么近,要是让他发现我没有睡着,恐怕我不会有什么好处。索性我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静静地观察,如果真是小偷,拿到值钱的东西后应该也就走了,到时候也就走了,那时在想怎么处理,然而他并没有离开房间,也没有翻什么东西,只是在房间里小步走着,始终背对着我,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没有转身,他的脖子竟然转了一百八十度,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我看见他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胡子满脸都是,不对那不是胡子,那是,黑灰色的,毛,他的嘴尖尖的,这根本不是人类的脸,这分明是,一只老鼠!
借着月光,我看见它在笑,那笑别提有多么狰狞可怖了,我不敢轻举妄动,微微直起身子,抄起手机,死死地盯着那东西。好在那东西只是盯着我笑,并没有什么行动,忽然,那笑容消失了,它的耳朵动了动,然后迅速离开我的房间,消失在了房门之后,紧接着,一阵诡异的抽噎声传来,好像一个窒息的人,黑暗中似乎发生了什么,但我看不清,几秒钟后,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动,发出轻轻地摩擦声。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迅速下床,拿起裁纸刀,小心地走向房门,门外什么也没有,我打开了灯,一切正常,忽然,我发现紧闭的防盗门竟然开了个缝,我走过去,打开门,走廊灯亮起,一切安静而正常,忽然,我听到头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我抬头望去,只见一束墨绿色的藤蔓正爬向更高的楼层,灯光在此时忽的熄灭,我连忙剁了一下脚,连鞋子也没穿就冲上楼梯,那藤蔓我似乎见过,没错,我在梦中见过!然而当我上去时,什么也没有了。我关上防盗门,关上灯,回到床上。我的大脑翻天覆地,那些不是梦吗?还是我又看错了?不可能,难道?可是其他人明明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我下意识的想揉一揉太阳穴,一抬胳膊,感到一阵不适,原来白天左臂被抓伤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化了脓,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翻出一瓶双氧水,打开台灯,忍着疼痛处理一下,洗净脓水,我才发现,我的皮肤下多出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线,让我莫名地想起生物课上病毒的染色体,我尝试用双氧水把它洗下去,可是没有效果,最终,我拿起了手机,拍下了这个情况,在网上发了个帖子。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很快就有人回复了我,没想到真有人半夜不睡觉。回我的人网名叫“收费路由器”,他告诉我他能治,让我私他,唉,私就私吧。我给他发了一个问号,对面立即发道:“老鼠抓到,对吗?”
我惊到了,连忙回道,“对,你怎么知道。”
“我在书上看见过,这是鼠王的印。”
“鼠王是什么?”
“一种老鼠,不常见。”
“怎么治。”
“我有个方子,你用了一定会好,否则七天后,你也就完了。”
“这么夸张?”我不太信。
“不信死了别怨我。”
“方子是什么。”
“我现在不能说,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
“帮我杀死鼠王。”
“不是,鼠王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杀它。”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那里,你去就行了,不过是一只老鼠。”
一只老鼠,老鼠,该死的老鼠,我火气直往上撞,这人是不是那我开心。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去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想这几天的遭遇,万一他说得是真的呢?“它在哪儿?”
“有鼠西来,越我墙垣。”
“什么?”
“西山墓地,有座新坟,你去了就能找到。”
“它在坟里。”
“怕了?”
“没有。”
“你最好快点。”
网上的谈话到此结束。我扔开手机,再也睡不着了。我在思考,在掂量,终于,我做出了决定,我明晚一定要去看看。
第二天,我换了长袖上学,伤口不在流脓了,但疼痛加剧了,到了晚上放学时,我的左臂几乎抬不起来了,我也没心思画画了。父亲今天晚上值班,我索性换了身衣服,从床下翻出了铲子,用右手挥了挥,还它挺顺手的,我拿着它就下了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向西山墓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