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老婆说：“蝙蝠大怪早就死了，是牛胖子一直在冒充妖怪！他骗了我们所有人！你们要小心，他随时可能回来。”
我说：“他已经死了，就在外面。”
“你们把他打死了？太好了！”娘老婆惊喜地笑了：“这个王八蛋，丧尽天良，祸害我们，大哥你放开我，让我把他碎尸万段。”
我说：“他不是我们打死的，应该是自杀。”
“啊？……”娘老婆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自杀？”
我说：“他也许是畏罪自杀吧，我们遇到了一艘军舰。”
“便宜他了，应该把他千刀万剐，然后下油锅。”娘老婆愤愤不平。
我想到巡洋舰，有些奇怪，他们的红外探测器，怎么只发现了牛胖子，没有发现她们三个？……哦，也许这里是冷库，四周有保温层之类的。
我说：“牛胖子为什么要害我们？”
娘老婆顿了一下：“他老婆生了小怪物，他就受了刺激，后来他老婆又被妖怪杀了，他就神经病了。牛老婆死的时候，其实他听见了，他怪罪我们没有给他老婆开门，害死了他老婆，说我们所有人都是凶手，要我们偿命呢。”
我说：“那他为什么只折磨妖娆少妇？”
娘老婆说：“那天在底舱的时候，妖娆少妇多嘴，非说牛胖子夫妻是妖怪，让杨老大处理他们。牛胖子怀恨在心，所以总是折磨她。”
我又问：“他为什么抓你们上来？”
娘老婆想了想：“这个，他可能是想为他老婆报仇，祸害我们肚子里的孩子。也可能，他有些变态。”
“那你们的孩子都没事吧？”
娘老婆看了看艳丽孕妇：“我们还好。”
我说：“前天底舱里着火的时候，我还看见蝙蝠大怪在门口出现，那是怎么回事？”
娘老婆偏头指向一边：“你看一下苫布下面。”
我走到一边大苫布旁，掀起来一看，一俱无皮尸体，体型巨大——蝙蝠大怪！
味道实在受不了，我把尸体盖上了：“它怎么死的？”
娘老婆说：“我不知道，牛胖子把它的皮扒了，前天在门口拍门的，就是牛胖子！”
“原来如此……”我站起身来，心想：“也许朱扒皮是被我砍伤了脑袋，在和牛胖子搏斗时，不小心弄断了伤口，所以死了。怪不得朱扒皮对我的喊话没有反应，原来是牛胖子……朱扒皮啊，朱扒皮！没想到你变成怪物，最后却被别人扒了皮！”
我想到昨天满地汽油的情形：“牛胖子要杀死我们所有人，昨天为什么不放火？”
娘老婆想了想：“这个，可能他担心大火烧不死所有人，怕乘客们被烧的受不了，都会跑出来。那样，他不就露馅了吗。”
艳丽孕妇似乎若有所思，呆愣住了。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她。
艳丽孕妇说：“或许，牛胖子并不想杀死我们所有人，他可能是在诈我们，他并没有确认，不然他干嘛还问杨老大。他这样一次次逼迫乘客们交出女人，其实是在考验大家，验证他老婆被害的事情。”
我说：“那他为什么自杀，而不是在最后一刻，烧死我们大部分人。”
艳丽孕妇说：“这我不知道，我们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他好像……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
这时我想到了那颗被弄花的人头，让大家误认为是牛胖子的：“那颗人头是怎么回事？”
艳丽孕妇说：“这我不知道，他没说过。”
“是熊二虎的。”龙霸天突然说，他已经帮妖娆少妇包扎好，站起身来。
我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龙霸天说：“我和二虎聊过天，他左边的门牙跟人打架被打掉了，是颗假牙。”
“你早就知道？”我震惊了，心脏抽抖起来。
龙霸天看着我：“不错，拿出手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我想起那个时候，他说的那句话：（看来牛胖子被抓到了，它在警告我们，谁要逃跑就是这个下场）
我的声音颤抖着：“那你为什么……说那颗人头……是牛胖子？”
龙霸天说：“牛胖子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我觉得他另有目的，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我说：“你是怎么认定，搞鬼的人是牛胖子的？”
龙霸天说：“牛胖子在妖娆少妇的手机里，拍摄了照片，那时他穿着蝙蝠大怪的皮毛。只不过，他欲盖弥彰，露出了马脚。”
我想到了杨老大和龙霸天看照片时的古怪神情：“杨老大也发现了，对不对？”
“没错，所以我杀了他。”龙霸天说。
“为什么？”我问。
龙霸天说：“我不想让大家知道，妖怪已经死了，我想帮牛胖子玩下去。”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傻乎乎无辜地问他。
龙霸天冷笑一声：“没有怪物，就没有人需要英雄。没有人需要英雄，英雄就没有权利，没有女人，没有用武之地。”
我的身体不自禁地发抖：“当了英雄，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出来抓了牛胖子？”
龙霸天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养寇自重吗，英雄要想成为强权者，必须要把群众置身在恐惧之中，给群众塑造一个强大可恨的敌人，把所有的罪过都放在敌人身上，只有这样，群众才能够忍受英雄的瑕疵，让渡一些权力，做出一些牺牲，而英雄，才能变成强权者，长期把持权利，获得最大的利益。”
“所以，你的利益到底是什么？”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龙霸天看着我，表情终于有些凝重了：“这条船，可以卖了，船上有不少女人，可以卖出不少钱。”
我的心脏好痛，抽抖得厉害，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狠毒残忍……几天来，他杀戮别人，不是为了伸张正义，也不是为了保护大家，而是为了罪恶的图谋……而这个人，竟然还在扮演着救世主的角色……享受着无知群众的拥戴……他还是人吗？他的心是有多么残忍……他还有心吗？……我们这些乘客，怎么可以这样愚蠢！这样无知！这样窝囊！这样猪狗不如！……我们是怎样活下来的，一次次出卖灵魂和尊严，把怀孕的女人们送上去……这一切，竟然都是我们的救世主……这个恶魔，阴谋算计的！
我怀疑过龙霸天，觉得他祸害女孩儿，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如此阴毒！如此虚伪！如此穷凶极恶！
我被自己气疯了，心脏抽痛得厉害。我强忍着，不想在他面前流泪，但是泪水忍不住地掉下来……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龙霸天看着我，脸上出现了伤感失落的表情：“不要这样看着我，困住他们的人，不是牛胖子，也不是我……是他们自己！……我不止一次跟他们说过，要出去搏杀怪物，只要有一个人跟我出去，我就打算不再隐瞒了……但是太遗憾了，没有人……没有人愿意当出头鸟，没有人愿意为他人冒险……自从我第一次问过之后，我就明白了，这是一群软弱无耻的人，他们只会牺牲别人，保全自己，无论我对他们做出什么，都不会有人敢反对我。”
“有人在反对你。”我在自欺欺人。
“是吗？那为什么我们能站在这里？”龙霸天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声音抖动不已：“为什么带我出来？”
“你觉得呢？”
“你想杀我灭口，怕我说出小晴的事。”
“小晴的什么事？”龙霸天似乎故弄玄虚。
我有些愤怒：“少装糊涂！你用我的血，把小晴变异了！”
龙霸天摇头，笑了：“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那是为什么？”我盯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