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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逃

最后的实验品 楸玄孑 6859 2024-11-14 14:50

  我坐在黑暗的角落,回想着美好的梦境。一切离我那样远,仅仅是一点阳光对我来说都是奢望。我静静等着门打开,新的竞赛就要开始了。

  有人来送饭了,或者说祁导师来送饭了。我站起身去拿饭。奇怪的是这次我拿完了以后他并不急着走,而是把右手有往我这里伸了一点。借助着外面微弱的光亮,我看见有一截布从他的袖口伸了出来。我伸出手,把它抽了出来。还没等我再抬起头,祁导师就把窗户关上了。

  房间里太黑了,我根本看不清布上有什么。我把布条举到通风口处,上面有一行歪曲的红色的字迹:下二楼,直尽,左尽,门,柜,出。

  我把布条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应该拿不到笔,只能用血把这些话写下来。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淡,估计是血流干了。我突然好感动,即使当时所有人都不信任他,此时他依旧在竭尽所能帮助我。

  他应该是在告诉我如何逃离这个地方。我姑且翻译一下他的话:往下爬两层楼,直走到头,然后左转走到头,会看见一扇门,打开门后有一个柜子,柜子后应该有一条通道,通向外面,我可以从这里出去。

  可是即使我知道了出去的路,我怎么才能绕开重重监管走到这个地方呢?

  正当我思索着,门开了。我赶紧躲进黑暗里把布条藏进内裤里,然后自然的走到门外。大家乖乖的在门口站好,目视前方,等着接受指令。

  我小心的转动眼睛,看见祁导师还是站在我的斜前方那个位置。他没有看我,我也不敢让目光在他身上逗留太久。我以前是个极脸盲的人,看谁都一样,即使是熟人还有可能认错。我也不知怎的,现在一看见那双眼睛就能立刻辨识出那是祁导师。他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我觉得即使自己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希望各位已经从昨天的竞赛中恢复过来。“站在前面的高级黑衣人开始说话,“今天将进行第二场比赛,请各位跟随我移动。”

  大家井然有序的排成两列,就和昨天一样。我紧盯着前面的人的后脑勺,好抑制住自己想要回头看祁导师的冲动。现在被怀疑我和其中任何一个黑衣人认识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显然这些人都戴着面罩是为了防止我们和他们相互认识勾结在一起。

  我跟着队伍爬了一层楼,来到昨天的场地。与昨天不同的是,这里布置的不再像操场,而像综艺节目里的极限挑战的场景。有独木桥,吊环,绳索等等。计分板和计时器还在原来的地方,闪着红灯,期待着面前这些弱小的人给它们来一场愚蠢的表演。

  我环顾四周,队伍已经散开,黑衣人们也各自就位了。这个地方总共有两扇门,一扇小门,此时是紧闭的,应该只有被抬着的尸体可以从那里通过。还有一扇门就是我刚刚进来的门,走活人的,现在正被一个黑衣人堵住。我眯起有些近视的眼睛看过去,很好,是祁导师。我心中暗自窃喜,说不定今天我就有机会逃出去。

  “请听比赛规则:这场比赛依旧是体力的比拼,不过需要考验你们全身的力量和协调能力。按照衣服上的编号依次通过所有项目即可。一个人出发后过一分钟第二个人出发,每个人最多有10分钟的时间完成所有项目,超时未完成者得0分。我们会为各位记录时间,时间短者胜出。计分标准为:最后一名为10分,每往前一个名次增加2分。同时,有任何一次跌落都会使你的总分被扣除1分,可叠加,扣至0分为止。注意,本次竞赛禁止使用暴力,任何违反本条规定的人都将直接被处死。”

  我看了看其他的人,又看了看自己。除了几个姑娘,几乎所有人都要比我强壮许多。此刻再来怨恨以前总是宅在家的自己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期待上天保佑让别人都出差错。

  “不,我不必担心比赛的结果。”我安慰自己,“很快我就可以逃离这里,管我是多少名呢。”

  因为我是26号,很幸运的排在了较后的位置,这样可以观察他人的失败来避免自己犯错。我很高兴这次比赛禁止使用暴力,这样我就只需要专注于比赛而不用担心被别人下黑手的风险。我在原地简单的做了一些准备活动,我记得上体育课前都要这么做。

  “一号准备。”我听见一个高级黑衣人很大声的说。此刻有另一个人正站在计时器前等着按开始。

  “一号开始。”

  我看见排在第一个的人飞快的跑进了第一个项目独木桥。或许是因为太心急了,他跑到一半就跌落下来。这一摔让他更着急了,刚爬上去还没站稳就又跌下去。平衡木不长,但他总共摔下去了4次。此时第二个人已经出发了,气氛越发紧张起来。

  我转头看了看后面的人,应该年龄和我一般大,但比我要高和壮了许多。他眼神向下看着我,一副“我要把你推下去”的神态。我识趣的转过身,缩了一下脖子,不再做出任何可能挑衅到他的行为。我感觉祁导师正盯着我,但我不敢去求证。目前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即使前方不断的有人摔倒或者被超越,每个黑衣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专心的监视全场。我必须要中规中矩的完成这项比赛,然后找一个相对混乱的时机溜出去。我相信只要没有别的人看到,祁导师是不会在门口拦住我的。

  “让开!”这时18号正企图超过17号,他们在一个网状的爬绳处相遇。

  “不可能。”17号待在原地,虽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依旧转头怒目圆瞪的对着18号,摆出绝不退让的姿态。

  “你不想走别挡着我的道。识趣的话就快滚到旁边去。”看着滴滴答答走着的计时器,18号越来越不耐烦了。

  “呦,我还就不走了,还是你来教教我怎么滚吧。”17号本来还打算往前走的,给18号这么一激,横下心决定同归于尽了。

  这段爬绳的宽度一次只够一个人通过,除非后面的人从前面的人身上越过去否则别无他法。但这样做风险系数很高,极有可能自己掉到地上。不过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赶上来了,18号还是打算冒险一试。

  他突然伸出右手,越过17号,一把抓住了前面的绳子。就这样,他俩叠在一起,悬在半空中。我站在地上,观赏着这一出大戏。

  显然17号对18号的这一举动大为不满。他愤怒的转过头,居然一下子咬在了18号的手腕上。

  “啊!”18号一声惨叫,把一只手松开。因为没有做足充分的准备,再加上他本来的姿势也很不稳固,他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绳子。说时迟那时快,他在下落的过程中一把拉住了17号的头发。就这样,他俩嚎叫着双双从上面跌落到地上。

  大家都愣住了,甚至有一个正在比赛的人因为这巨大的声响吓的摔了下来。他们摔得不轻,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挣扎着想爬起来。但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一个高级黑衣人掏出枪对准了地上的人。枪声想起,子弹击穿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很快是第二个人。他们倒在血泊中,身体还重叠在一起。

  “注意,本场比赛禁止使用暴力。”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现在还剩下20个人,也就是说我必须要排进前十名才可以“活”。虽然死了两个人,但现场的秩序并没有遭到破坏,我依旧没有机会跑出去。

  “二十六号准备。”

  “二十六号开始。”

  秉承着小心谨慎的一贯作风,我从独木桥开始就只图稳不图快,以至于虽然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超过我了,我依旧一次失误也没有发生。

  终于在吊环的那一关我和后面的人相遇了。这一关有平行的两条路线,所以我后面的兄弟完全可以在不与我发生冲突的情况下超过我。但显然,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他紧紧的贴着我站着,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喷到了我的脖子上。我转过身于他对视,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兄弟,你还一次都没有失误过吧。”他阴森森的说。

  “我让你先走。”光凭体力,我一定打不过他。我知道虽然这句话会让我显得更加卑微和弱小,但我不想像前面的那两个人一样直接被爆头。有时候以退为进也不乏是个好选择。

  “你现在的排名比我高。”他继续说,“我给你两个选择,是你自己摔下去还是我推你下去?”

  “本场比赛禁止使用暴力!”我努力让自己显得有威严一点。有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对规则更有敬畏之心。我身后的人也不例外。

  “我不怕死。”他把嘴贴在我的耳边说,“但我不知道你怕不怕了。”他说完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黑衣人。

  “我不怕。”我突然仰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他。如果他把我推了下去,只要我不反抗,他会死,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如果他怂了,那么我可以正常比赛,也不会扣分。怎么算我都不会吃亏。

  显然我后面的人没有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一愣,看了看手里握着枪的黑衣人,又回头看了看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后方选手,一声不吭的绕过了我,跳起来抓住了一边的吊环。

  我不甘落后,抓住另一边的吊环。因为旁边有对手的原因,我一直瞄着他,行动速度出奇的快。或许是因为不甘示弱,我在中程就超过了他,还刻意的做了一个夸张的挑衅的表情。

  想着自己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威胁我,现在又立刻被超越,他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他剧烈的晃动身体,想要跳过一个环直接抓住下一个。这下好了,因为摆动的幅度不够大,右手还没有抓住前面的环,左手就已经松开了。他就这样呈大字状狠狠的拍在地上,摔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到了终点,而后面那哥们儿硬生生的被两个人超过,排名变得更靠后了。他走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我。仗着有黑衣人的保护,我也毫不畏惧,一脸嘚瑟的盯着他。他自然也不能做出什么别的举动,从我身边走过,还用力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比赛结束了,两个高级黑衣人都走到做记录的黑衣人那里检查数据。这回用的时间会要比上次长一点,因为记分的方式更加复杂,而且需要对两次分数进行叠加重新排名。我们所有人都坐在终点处,由其他几个黑衣人看守。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我看见祁导师还守在门口。一切都太平常了,我根本没有机会乘乱混出去。

  “嗨,认识一下吗?”这时一个人向我走来,长得和我很像,一定是王斌没错了。

  “你好,我叫钟新。”其实我心里对他有些芥蒂,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我叫王斌。”他彬彬有礼的点了一下头,完全不像之前那个为了名次把人扯倒的家伙。

  “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我只觉得你长的和我有点像,觉得这是缘分。”

  “你是范小霞的男朋友吧。”

  “这你都知道?”他很惊讶。

  “对,她是我同事。哦,曾经是我同事。”

  “我当时都没来及和她说一声,也不知道她担不担心我。我是真喜欢她。哎,都过去了。”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记不清了。当时做完实验我和祁导师出去,然后我突然就给人带走了。刚刚给带到这里来的时候我还不是给关在小房间里的,是在一个明亮的屋子里,有床有桌子还有书本。也就前一段时间我突然就给关了起来,或许就是为了准备现在这些比赛吧。”

  “哦,我是最近才来的,一来就给关起来了。哦,还做了一些奇怪的测试。”我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但是我怎么也感觉不出王斌是个邪恶之人。他隐藏的可真好。

  “那些测试我也是最近才做的,真是很奇怪啊。什么永生计划啊,分明是拿我们当耗子玩弄。”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许多人看向我们,包括那些黑衣人。不过他们没有动,因为说话是不违规的事情。

  “既然都是耗子,你一开始还那样做。”

  他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动手,但他只是低头叹了口气,“不过都想活而已。丛林法则,动物也自相残杀啊。”

  我没再说什么。我觉得我也没有好到哪去,不照样不扶起摔倒的人。

  王斌站起身,走到别处坐下了。

  我也站起身,走到更靠近门的地方坐下来。于大鹏正在闭目养神,石晚晚靠在另一个女生的肩上一脸忧伤。不少人都在小声聊天,几个黑衣人看着我们。我看见四个黑衣人用担架把地上的两个死人抬走了,穿过小门消失在黑暗里。我不知道何时自己也会被送进黑暗,或早或晚,但终有这一天。无论是提供身体还是提供意识的人,他们总有一部分要消失。我觉得自己心里堵的慌,这种感觉就像在等死,等一个不确定的死期。

  “现在可以来看排名了。”高级黑衣人说。

  大家纷纷站起身朝记分板走去。我没有动,坐在原地。一个黑衣人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堵住门的祁导师,然后干脆不管我了,朝记分板走去关注那大批人马。我仰头看了一眼祁导师,但不敢轻举妄动。

  有两张表,左侧的是本次比赛的得分,右侧的是总得分。

  “我说我明明也没有比前面的人慢多少,还少失误了两次,怎么他的排名比我前两名啊?”于大鹏气势汹汹的走到一个高级黑衣人面前质问。

  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他,他怎敢去质疑这些掌握了他们命运的人。我默默替于大鹏捏了一把汗,要是我就算真的有问题也只敢忍气吞声。我猜测这个黑衣人根本就不会理会于大鹏,毕竟他完全没有必要和一个实验品纠缠。

  “我也要查我的得分!”或许是于大鹏的行为给他壮了胆,另一个人也跳到了高级黑衣人面前。然后有些人跟风似的也说自己要查分。这是场面有些混乱了,黑衣人把枪拿了出来,向前靠拢,把人群更密集的聚集在一起。当然,除了我。

  只见高级黑衣人伸出手,接过了详细的记分表。另一个高级黑衣人和记分员都把头凑了过去。人群还在吵闹,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小小的记分表上。我转头看了一眼祁导师,此刻他也看向了我,但很快又把头移开了。

  我坐在地上,慢慢移动到了门口。没有人关注我。此时祁导师突然做出了一个肚子剧痛的姿势,然后离开了门朝人群走去。我立刻心领神会,猫着腰跑出门,然后一个拐弯,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导师走到一个高级黑衣人面前做了一个手势,那是需要紧急上厕所的手势。他被批准了,另一个黑衣人被命令去代替祁导师看守大门。

  高级黑衣人开始说话:“25号,请听你的详细得分原因:你的总用时是8分07秒,排名第8,得分30分。失误2次,总得分28分。你前面的24号选手,总用时7分56秒,排名第5,得分36分。失误4次,总得分32分。他的分数比你前了两个排名,你还有异议吗?”

  “没有。”于大鹏小声说。

  “还有谁有异议吗?”高级黑衣人又大声对着所有人说。

  此刻人群安静下来,没有人再举手。之前的不少人只是跟风,对分数本就没有异议。再加上看到他们对每个人的分数都有详细的记录,料想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自己再去查分只是让自己被当众羞辱。

  “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所有人排好队回去。”

  祁导师此刻也回来了,混入黑衣人的队伍里。

  黑衣人押送着实验品们下楼,然后看着他们各自进了房间。房门一扇一扇的被关上了,只有26号的房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高级黑衣人大声质问。所有黑衣人都畏畏缩缩的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这两个人。

  “是你们有人把他放走了吗?”另一个黑衣人开始问话,“如果是你,就老实站出来。如果被我揪出来了,你们所有人都得完蛋。”

  下面的黑衣人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动。

  “你先把这些人带走吧,我去查监控。”

  办完了事,两个高级黑衣人在监控室相遇。

  “他非常熟练的找到了暗门,甚至都没有走错路。”一个高级黑衣人说。

  “他不该知道这个门在哪里,除非有人帮他。”

  “这更说明了黑衣人里一定有内鬼,我们得把他揪出来。”

  “估计一时半会真揪不出来,他们本来都很有可能是相互认识的人。我刚刚去查了一下,和26号认识的有3个人,但没有一个人和他关系很近或很好。这些人加起来同时和其他16个实验品认识,没有人有动机主动帮他,而且只帮他。”

  “是啊,我刚刚看了这几天的全部监控,26号没有和任何一个黑衣人有不当的接触。况且他也认不出谁对谁,不可能对其中一个黑衣人说些什么让他帮助他。在他们这些人的印象里,我们是会随时杀了他们的人。但或者,你觉得会不会是这个突然肚子疼去上厕所的黑衣人干的?他刚好给了26号一个空子去钻。”他说着又把我逃跑的这一段影像放了一遍。

  “或许他只是正好突然肚子疼。而且就算是他我们又能怎么办,我们甚至连惩罚他玩忽职守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都带着面罩,监控又拍不到眼睛的细节。现在我们已经分不出来他们了。”高级黑衣人无奈的耸了一下肩。

  “现在就算了吧。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被重新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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