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法器
待到手中光华褪去，一颗金灿灿的珠子，静静地躺在云纤然手中。“这是什么？”云纤然问。
“魂珠，命魂所化，只要捏碎它，这个女鬼，也就魂飞魄散了。”小白笑嘻嘻地说道。
“别躺着了，回去歇着吧！”洛书对还躺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的小蝶道。
小蝶丝毫不敢迟疑，瞬间变成梳子，飞到云纤然手中。
这时阵法被云纤然唤回体内，阵法空间消散，众人返回现实世界，郑小姐不知何时，昏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这……这怎么了？”云纤然慌忙问。
“怕她碍事，就把她弄昏了。”小白双手捂着下巴，做出一副吃惊害怕的样子，仿佛在说，当时他就是这个表情。
几人叫醒了郑小姐，告别了一声，和老李分做两辆车便回江城去了。到了江城，洛书竟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座道观，真的很难想到，在这车水马龙的钢铁之城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静谧的角落，坐落着一座碧瓦飞棱，烟气缭绕的道观。
车停在道观门口，洛书大步便进了道观，云纤然也慢慢地跟了去。道馆进门是个大庭院，然后是供奉的神像，后头还有房子，自己还是观内人歇息的地方。云纤然在院子里探头探脑，仿佛一个人也没有，洛书则轻车熟路地走到神像处，站在神像脚下，似乎在跟谁说着什么。突然一道金光撒下，云纤然隐约之间仿佛看到神像里有一个闪着金光的人影落下，直接跪倒在洛书身前。正当云纤然感觉是幻觉，要走近一点查看一下时，身边冷不防一个声音响起“施主！”
云纤然吓得一个激灵，只见不知何时一个中年道士，拿着把扫帚，站在云纤然身边，慈眉善目，不过天黑光线昏暗，五指难辨，乍一看，就一双滴溜溜的发光的双眼，一个黑不溜秋的轮廓，云纤然差点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你……你……你……你是谁？”云纤然结结巴巴地问。
“哦！小的只是个看门的，我看小姐似乎很迷茫，是不是对人生，对未来，甚至对某些人看得不够通透啊，要不小的为您起一挂如何？”那个道士道。
“可，可以吗？”云纤然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大着胆子问。
“当然，放心下班时间，不收您钱。”道士面含微笑地道。
随后那个道士引着云纤然往前厅走去。云纤然悄悄回头，神像前洛书直溜地站着，没看见有其他人，倒是嘴似乎在动，不知道在和谁，说着些什么。墙角处那倒是找到一个开关，咔哒一声灯光亮起，一张小桌子，一幅八卦图，一盒签字，一个龟壳几枚铜钱，这便组成了一个小摊子。那道士走到摊位里头坐下，伸手示意云纤然也坐在摊子前的蒲团之上。
“大师您这操作挺犀利，我还以为您点的是煤油灯呢，没想到还挺贴近生活。”云纤然尬笑道。
“与时俱进嘛！修道修的是破天之法，可不是自封之法，施主您觉得呢？”那道士不知何时，又是从何处，抽出一把纸扇，轻轻摇摆，看着倒是更像书生多一点，而不是像道士。
“您说的对，您要怎么给我算呢？”云纤然问。
“那先说说，你想算什么？”道士问。
“算前程。”云纤然道。
“那您把手伸出来，放在这里。”道士用纸扇指了指干净整洁的桌面，示意云纤然把手放在那里。
云纤然照做，道士低下头，借着灯光细瞧。“你这生命线成功线都短而曲折，细看之下，生命线上半截实下半截散乱飘忽，你前半生必定是多灾多难，下半虽虚，但凝儿不散，说明你的命运，虽然坎坷，但其实一直在朝着目标往前，必定不会虚度。成功线虽指成功，但你这同样前半截曲折凝实，后半散乱，甚至分散而开，说明你前半生虽然目标坚定，奋力而拼，并且小有成就，但是后半生你对你自己产生了怀疑，并且不停走弯路，恐怕事业虽然有成，也必定有所偏颇。”
“您有什么建议？”云纤然问。
“这个嘛？”道士有些为难的摸了摸下巴。
“哦……”云纤然头上仿佛闪出一个小灯泡，翘着食指，恍然大悟，就要掏钱包。
“哎哎哎……不不不……说了不收你钱，就是不收，只是这有些话，不好说啊。”道士道。随后道士挥了挥手，示意云纤然靠近自己。
云纤然换换靠近，那道士如同做贼一般，“这话，只说给你听，并且你一定要忘掉，你这一生中有两个贵人，一个通往的是你们所谓的有权有势有钱，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您一定不会幸福，另一条，虽然会遇到一个你觉得不爽，而且啥也没有，但你一定会幸福。”道士轻声细语，生怕别人听见。
“这有什么吗？怎么感觉你怕被别人听到似的。”云纤然问。
“当然，而且这番话你必须忘掉，彻彻底底地忘掉，不然你刻意挑选，不仅得不到幸福，反而会因此失去幸福。”道士同样小声地道。
“那你这样一搞，我岂不是记得更清楚了！”云纤然道。
“呃？是吗？”道士一脸懵逼，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讪笑。
“哎呀，这不重要，还有呢，你想算什么？”道士问。
“那你帮我算算我和里面那个人，有没有缘分。”这次轮到云纤然无比小声地问，还偷偷地瞄了瞄里头的洛书。
道士眼睛一瞪，再次挥手示意云纤然靠近一点，两人几乎是耳朵贴着嘴巴，道士无比小声地说，“不可说。”
云纤然眼睛一瞪，差点跳起来，生气地道，“你丫逗我！”
“怎么可能，我说的实话。”道士慌忙示意激动的云纤然坐下。
“那不可说就不可说，你非得靠这么近什么意思。”云纤然满脸怒火。
“丫丫个呸的，你怀疑我的人品，我算了这么多年的卦，修了这么多年道，修到狗身上去了吗？我还占你便宜。”道士用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愤怒道。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云纤然则毫不顾忌，就要大声吼，被道士制止，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道，不过那怒气丝毫未减。
“那我能把你们几百年的孽缘都没啥好结果说出去吗？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你不能怀疑我的操守。”道士似乎被戳中痛点，愤怒地拍桌而起。
“你说什么？”云纤然不敢置信地问。
“哎呀！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那道士一下捂住嘴，不敢相信地道。
“你……我……他……”云纤然指了指道士，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洛书，似乎不知道还说什么，最后无力的坐下。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不对，你啥也没听见。我啥也没说对不对！嘿嘿嘿……”道士仿佛在自我安慰。
“还有一个，你帮我算算，这个符的主人是谁？我跟他有没有缘分。”云纤然从衣服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的好好的符纸，放在小桌子上。
道士接过符纸，打开看了看，“嘶……嘶……嘶……”
“啥意思？”云纤然问。
“说了你不许打我！”道士道。
“放心不打。”云纤然道。
“真不打？”道士不相信地问。
“真不打。”云纤然认真地道。
“啧啧啧……这个嘛！”道士把符纸放回桌子上，缓缓起身，用手托着下巴，啧啧出声，仿佛在思考什么。“这个嘛，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道士还没说完，撒腿就跑，径直跑出门去。
云纤然坐在原地先是一懵，随后反应过来，收起符纸放好，才跑到门口，指着远处道士狂奔的身影，大声喝骂，“你个骗子……啥也不是，别让我遇见你……”
骂完的云纤然，又掏出符纸，缓缓展开，“哎！什么意思吗！哎……等等，我和洛书孽缘，不可说，符纸又是不可说，莫非，你就是真命天子？”云纤然仿佛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兴奋地跳了起来，举起符纸就亲了一口，兴奋地在道观门口又蹦又跳，手舞足蹈，嘴里咿咿呀呀叫个不停。
门口一个妈妈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一手提着菜篮子，从道观门口路过，“妈妈，那个姐姐怎么了？”小孩子好奇地指着云纤然问。
“宝宝我们快走……”妈妈慌忙抱起孩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远。“孩子，你以后可不能这样，花钱大手大脚，没钱了求个转运符就以为能改变命运，跟个傻子一样，命运啊，永远掌握在自己手里……”
远远地听着妈妈对孩子的教育，云纤然真想找个洞钻进去，真的是没脸了。
“抽了？”这时一个清淡的声音从云纤然身后响起。
“呵呵……”云纤然满脸尬笑，地转过头。洛书一双死鱼眼紧紧地盯着云纤然，古井无波的眼神里仿佛带着几分疑惑和几分嫌弃，小白在洛书肩膀笑得滚来滚去，四个小爪子不停地扑腾，就好像快抽过去了似的。不用想，洛书肯定是都看见，而且听见了，“哈哈……你，忙完了？”云纤然尬问。
“收好。”洛书突然扔过来一团物体，同时带着一丝冰冷的声音传来。
云纤然慌忙手忙脚乱地接住，嘴上先一步问“什么呀！”
“法器！”洛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纤然慌忙追上去，嘴上问道“这不是小蝶吗？怎么裂了？”
“你走完五个卦位，你也得裂。”洛书一边走一边用他那毫无生气的声音答道。
“哦，那还能好吗？”云纤然问。
“她恢复了，自然也就恢复了。”洛书打开车门上了车。
“哦，那你刚才说，法器，是什么意思？”云纤然又问。
“字面意思。”洛书似乎懒得回答，启动了车子，往家的方向开去。
“嘿嘿，老洛的意思是，小蝶现在是法器了，已经不是普通的鬼魂了。”小白仿佛还在偷笑，捂着嘴瓮声瓮气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