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不开我。”修完全沉浸,记忆同步到存在可能不存在的故事中,脑海中响起的第一句就是这句。
他逐渐开始理解一切,从光不可避免地照进这个垃圾堆,一堆漂浮的脏器和一颗巨大的草莓棉花糖,白色的眼球透出毫无生气,作为这一代源计划最好的实验体,再来一次梦魇程序就能隆重上市,可有一个事让研究员们头疼不已。
“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
“医生?”
“抱歉……”
医生的手被铐住,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活泼的犬太,再是一旁撞击墙壁的雪,嘴里嘀咕的呓语让他十分揪心。
他看着修,那堆肉,毫无生机,荒诞的在上面画着一个四十五度的微笑,不论从哪看都令人毛骨悚然。
“很抱歉现在我们才接到彩虹事务所分裂的消息,由于保密协议,现在你成为我们的实验体了。”
“什么?!”
“你应该欢呼,像一条狗一样在地上转三圈,翘起尾巴亲吻我的鞋子。”
“现在马上到最终阶段了,你们的计划一定会败露,然后抹杀。”
“虽然对一个死人说那么多不好,但你得看看。”
揪着耳朵,脖子抵着枪口,手臂被注射激发兽人化的药剂,看着他们的杰作,满墙的照片,一百二十位少年没有逃过黑手,那些打着红叉的照片令他感到庆幸,低声念出他们的名字。
“响、一鸣……”
“这些让你觉得他们就这样死了?不,梦魇怎么构造恐怕你不知道吧?”
“够了,对一个死人说那么多你已经违法保密协议了。”
一身白色衣服胸口带着红色的勋章,制止那个研究员的人一看就是头衔不小的人,事实也是如此,他每日都能使用未来断点制作的物品,被赋予最佳员工的他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待遇——死后的墓碑上印上公司的标志,且安葬到外太空。
一声令下,中央巨大的装置再次被唤醒,那颗漂浮的草莓棉花糖插上插管,防止被修反噬,因为完成品的力量是足以撕裂现实。
“现实稳定锚部署多少了?”
“悉数上线。”
“果然公司间的互帮互助能创造更美好的未来啊!”
修的思维崩坏了,他接入梦魇系统的时候脏器绽放出黑色的晶体,在白色的光照射下,显得更黑。
“活下去。”
“我还活着。”
“决不放弃!”
……
“希望在哪?”
“果然这样才是最美的。”
从开始他没放弃过,即使每天上万次的死亡,无法删除的记忆,非人道的折磨,他总会在这里看着群青色的天空,张开五指,紧紧握住那渺茫的希望。
现在,自我折断希望的翅膀,深知自己逃不了,无法改变,为何不去享受。
“ICE系统上线……奇迹总会光顾你,可这回幸运女神没有看你,避开你那疯癫的眼神。”
白发少女摘下黄色的兜帽,湛蓝色的眼睛透出可惜,叹了一口离开了这里,她明白他习惯了死亡,也习惯了杀戮。
千万种死亡对于他来说都是享受,摆出自认为最美的姿势,用自己死亡的去杀死别人。为了战斗,他们理所当然的加入了战斗模拟。
空旷的天空,红色的大地,尸骨未寒,仍用拳头殴打那些模拟人物,即便他们是模拟的平民。赤手空拳对战电锯怪人,虽然不敌,但他白色的眼中灌入红色,裂开的嘴角,渗出的血滴在地上,映射出手臂暴露的骨头和撕咬下的肉。
但他凝望深渊时,深渊都在颤抖,直到它被生吞活剥。
吞下的尸块令他能幻化成他们。病态地用尸块拼凑出一幅儿童画,站在最高的地方欣赏它,然后纵身一跃,去寻找猎物。
那位医生透着显示器看到这场景,闭上眼,不一会被扒开,这种绝望影像比那就几个人地洗脑影像好用多了,其中一个研究员想到。
“呀,这团肉时修?”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是?”
“我是花鸟、她是水濑,我们是来取你们狗命的。”
“不是来取修的吗?”
“忘了,欸嘿。”
两位少女出现在门口,水濑特意在头上带了个四叶草的发卡,她翻着白眼说:“幸运女神放产假了,没管就这样,不愧是可能为负的人啊。”
警报拉起,少女们开始头疼,头疼怎么带走这一团肉,看着一旁撞墙的雪,对视,一拍即合。
“少女要不去神界打工?”
“……”
“默认了哦。”
七彩的光绽放,少女们双手合十,雪的意识逐渐被剥离,灵魂从这副囚笼逃逸,获得自由。
“修是男的啊。”
“就是装个把的事。”
“噫,记忆什么的呢?”
“保留吧,但得上个锁,比如脑抽造什么奇怪的糖豆冲锋枪,然后被……对,就是这个人遇到。”
花鸟指着犬太,这些言论到现在无一例外实现了,可他们早就忘记那时随口说的话和做的事,现在那段至暗记忆不断涌入现在修的脑中……
仓站在外面只能看着他,一旁飘在空中的缪斯抓着一把仓的零食,虽说她们关系不好,但过去她们还是欢声笑语的同事,沧海桑田,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样。
“我说过这种话吗?”
“你觉得呢?”
“天哪……”
薄荷和巧克力到达现场,薄荷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巧克力开始思索如何救修,眼看事态要变得不可收拾,薄荷猛地坐在修的身上,不知道从哪拿出的左轮手枪,往他头上连开五枪,然后换下子弹继续补枪。
“我觉得那段记忆能让他激发所谓‘不可捉摸者’的技能吧。”
仓也觉得可行,黑色的晶体散去,木地板变成红色时她突然说了一句“现实稳定锚加上格林文赛博网络,是不是技能就放不出来了啊?”
“呀,又见面了,垂头丧气的可不好。”
死神喝着黄面泡的红茶,悠闲地坐在藤椅上,最近工作不忙,那时的演唱会并没有让她增加工作量。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不断的死,最后我好像疯了,开始杀别人。”
“终归是一个梦而已,梦境里的死人也归我们管哦。”
“那么?”
“只是梦。”
“好吧,我想我该离开了。”
“为什么?”
“我要去找犬太了,雪。”
“那只是梦。”
“但你没有否认,这场梦什么时候会醒我不知道,但我得去叫醒那个呼呼大睡的懒虫了。”
“祝你好运。”
此时的犬太还坐在那,时间的概念不复存在,一旁的纵火者看着悬崖下不断增多的怪物,说:“梦魇系统加上可能性侦察,不愧是你。”犬太脱下鞋,感受不存在的风,晃动着脚说:“我可不像你,我有备用计划。”纵火者也坐在悬崖边上,说:“我是鲍勃。你的记忆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犬太微微一笑回答:“我啊,可是比修还要厉害的装糊涂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