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忍着笑挥挥手:“回家补觉去吧。”
靠,用他说?!
姜珂也值夜,他在村西,树木茂盛,被咬得更厉害。我俩对视两秒,想笑也没精力笑。各自沉默着回屋倒头就睡,我是伴随着姜珂的呼噜声睡着的……
“哐哐!”敲锣声!我冲出房间,姜珂也是光脚冲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只有姜麦。
“……有人来了?”我俩一起问。
“什么人?叫你俩起床!我叫了半天,一个起的都没有!”姜麦气呼呼地往旁边扔了一个破盆。
“哐啷。”
我和姜珂这才清醒过来,是姜麦敲的。
“吓死人了——你就不能让我和哥多睡会儿?!”姜珂苦着一张脸抱怨。
“妈让我叫你俩吃饭,你以为我愿意啊!我隔着三里路都能听见你俩打呼噜的声音。无人机在咱家院子上滴嘟好几回了。你俩都把它整错乱了。”
“那敢情好,兵不血刃。”姜珂端着碗嘿嘿傻笑。
姜麦递给我一瓶防蚊液,说:“省着点用,就这一瓶了。”
“我用不着,大老爷们皮糙肉厚,你留着自己用。”
“哎哎哎,哥不用给我。我那蚊子太多了,再咬就贫血了。”
姜麦一把抓过去,进了屋。
姜珂撇撇嘴:“小气。”
一会儿姜麦出来,换了个分装瓶递给姜珂。
“省着点用!”
“知道知道,还是妹妹对我好。”
“叫姐姐!”
这俩人一会儿好一会儿闹。如果世界还正常,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笑笑闹闹真好。
晚上,我和潘涛就位。
“你小子倒挺精神。”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送给我一个布包。
“芒哥,我娘做的防蚊包,里面放了艾草、薄荷叶、蚊子草,还有啥来,我忘了。”
“替我谢谢婶子。”我收下布包,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四散开来。“还得是老办法。”
一个念头闪过:“你还记得咱们村东边那个老村医吗?小时候经常给咱们把脉的那个。”
“金大夫吗?”
“对。他还好吗?”
“我妈就是让我去他家拿的薄荷叶。”
“你盯着点,我去去就回。半小时,不,十五分钟。”
“哦哦!”
我把姜海叫起来,他一脸不耐。
“一切正常你还叫我!”
“靠!我们在守夜,你睡大觉!算了,我来不是说这个。村里的小孩别让他们打杂了。”
“啧!你又想干什么?”
“让他们跟着金大夫学中医。”
姜海摩挲着下巴,道:“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总不能让这群孩子一直跟着打杂……”
“哐!”姜海当着我的面关上了大门,我话还没说完。
“你大……姜海,你个混蛋!”
回到村口,我躺在席子上,有些挫败。也许我太心急了,想到了主意却没有计划。
“靠!”姜海当他是老板呢!我有点子还得给他出计划书?
“芒哥,没事吧?”
“没事。”
“芒哥是想让金大夫出来治病?他年纪大了,又胖,走路呼哧带喘的……”
“我想让金大夫教孩子们中医,把脉、认识草药。以后如果有机会,还是得读书。”
“……芒哥,我支持你。明天我去和研发组的通个气,大家一起跟姜海申请。”
我苦笑道:“真是体会到老封建社会的一言堂了。唉,寸步难行啊。”
又是一夜无事。直觉张超越一行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找机会再来。但总这么守着精神一直紧张反而盼着他们早点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金大夫的事搁浅下来,潘涛跟研发组的许多人一起找姜海提,被他轰了出来,扬言再提就扣他们信用值。
我搞不明白,利人利己的事,姜海为何不同意。
不过,我现在没心情管他。我妈悄悄跟我们兄妹三个说我爸最近情绪低落,饭也吃的少,晚上净在院子里抽烟叹气。
印象里我爸除了埋头苦干,沉默是大部分时候。听我说这话,我妈使劲白了我一眼。
“我们两口子几十年了,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那妈,爸都不跟你说了,更不可能跟我们说。”
姜珂认同地点头。
一人挨了一巴掌。
“你们俩明天白天别睡觉了,偷偷跟着你爸看他在那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