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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20年后

末世隐光 星辰啸啸 2311 2024-11-14 19:15

  浩瀚的南太平洋海域,有一片形如吉它的群岛,现有的地图均没有它的标注。太平洋在这片海域尽显它的温情,海水在浅滩上年复一年冲刷,泛起的泡沫带走历史的尘埃,隐去了时光的记忆。然而在这片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在太平洋的柔情之中,隐藏着多少秘密呢?

  克科一觉醒来发现身上又掉了许多毛,那条细长的尾巴好像也短了,本来是可以缠在腰间的。如果不是感到四肢比以前更加健壮,他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脸在变宽,鼻骨也高出了许多。他听父辈们说过,到了他这个年龄,体形和生理会发生一些显著变化。这种变化不是简单的重复,是事实存在的变异和进化,明显得甚至可以感到今天不是昨天的自己。他还听说这种变异和进化的最终方向就是地球的主宰——人。

  但是为什么他们现在还生活在人类的垃圾中呢?

  他们的生活时时刻刻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这种变化速度,就连那种高智能的生物——人,也是不能比的。他很想弄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未来简单得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那么过去呢?他们的历史和祖先是怎样的?克科不认为自己的想法多余。至少他的生存状态不是模糊的,更不是简单的模仿。他讨厌人类,他阻止不了那种令他心烦的极速变异。他每天都活在新生中,每天都有一个不同的自我,他渴望有一个喘息的机会。

  克科和大多数同类一样不相信他们的历史只有一百多年,地球人类经过亿万年的进化才成就了今天,那么,生活在人类垃圾中的他们,生理等级固然不能相提并论,但进化的历程反差绝对不会如此之大。他相信这是一个错误,一定是历史丢掉了什么,虽然他现在找不到更好的证据来说明什么地方出了错。

  他想,他们之所以不明白其中的缘故,很可能是把原本简单的问题想复杂了。

  他的疑惑看起来是自寻烦恼。因为错误肯定是存在的,而且不是他能改变了的,他没有义务与责任去深究这种错误的根源,何况也没有那种能力去印证错误的存在。

  他记得两天前女友莎奴约他今天去听课,现在时间快到了。那架破旧的几乎就要散架的原子钟仍顽强地苟延残喘地工作着。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这种机械运动记述着令人难以理解的时间,那么钟壳上的尘埃难道不是对时间最具体最直观的表述?

  他驱车行驶在废弃的钢筋丛林中,他和他那辆车如同蚂蚁和甲壳虫。这里一贯静寂,看不见谁和谁,所以车的喘息几乎就成了让人惊觉的轰鸣。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废油的混合味。一具具锈迹斑斑的铁壳、钢架横七竖八,肆无忌惮地站在那里,让人觉得它们拦在那里有无数条理由。

  听课是他们现在最时髦的一种生活方式。但克科不喜欢,如果不是应女友之约,他不会来这种地方。

  克科到的时候,西何教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他看起来更像地球人,所以也更加难看。克科一眼就看见坐在倒数第三排的莎奴,她旁边的空位显然是给他留的。他悄悄溜到莎奴身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莎奴眨着眼睛,笑意浓浓,丝毫没有埋怨他迟到的意思。

  “一百年前,对我们来说那是开元世纪,我们知道了穿衣遮羞,学会了直立行走,并且开始学会利用东西,使那些地球人的垃圾变成我们的生活用品,可是垃圾终归是垃圾,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这种历史是我们的耻辱,我们的族落要彻底甩开人类垃圾的包围,绝不能被那些肮脏的收获滋生出惰性,我们的创造可能会加速地球毁灭的进程,但生存就有发展的权利,生存的空间不是唯一的,地球是我们初始的成长空间,不是我们最终的生存之地,不必怜悯,因为即使没有我们,地球人类也会把它糟蹋掉的。与他们相比,我们只是在本已倾斜的天平一侧加了一个小小的砝码。”

  西何教授喝了一口水,喉咙上下动了一下。他的脱毛症状更为严重,脖子上有几块因脱毛裸露出的皮肤,红而不嫩,上面爬满了树皮一样的皱纹,像一块令人作呕的癣斑。他那对又尖又大的耳朵不时地左右颤动着,好像有一只吸血的蚊子在他耳边飞舞。那杯浑浊的水明显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他细而高的声音让人口干舌燥。

  西何继续说道:“曾有人问过我,是什么原因使我们以惊人的进化速度打乱了原有的秩序,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同于百年前的祖先,我们时刻向着地球人的形体变化着,这种变化的终结是什么?这看起来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也很难回答的问题,现在只能猜测我们的进化绝非是偶然的。”

  下面的人一阵骚动。对照他的话,他们都更加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的确是一个令人骄傲的问题。尽管他们极度排斥地球人类,因为他们活在地球人的垃圾中,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有着强烈的自我情绪。话又说回来,人的长相虽然十分难看,但毕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他们的神奇造就了缤纷的世界,否则他们连现在的垃圾也享受不到。何况某一天也许会突然感到他们的长相不再难看。

  莎奴下意识地抱紧双臂,手指下意识地勾住了衣服。她日渐隆起的胸部曾经让她莫名其妙地感到烦躁和羞涩,可现在,她竟然越来越注意身体的这部分曲线了。毛发的脱落,皮肤的裸露,那原本是遮羞的衣服,现在成了她的第二皮肤。她真的渴望有一件属于自己的新衣。

  兴奋的话题让人产生躁动不安的茫然。偶然是随机的,是可有可无的,我们的存在也是可有可无的。教授,你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究竟想让我们怎样去做?前排中间的一个家伙举起粗壮的手臂。他的提问像是对教授发难,又像是为了烘托气氛和西何教授共同导演出一个结论。

  不确切的答案,未知的真相,与我们的存在与否没有关系,因为我们现在是真实存在的。既然都认同我们现在已不同于低级动物,而且可以和地球人类较量智慧,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进一步争取更好的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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