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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等你的解释

末世隐光 星辰啸啸 3787 2024-11-14 19:15

  铁虞一下子惊醒了,他梦见自己从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一直在考虑对策,怎么就睡着了?劫持过来的人绝对不能交给金拓奂。

  几个小时前皮尔南多从睡梦中醒来,听了他的汇报,说保证试验最终成功是首要的,他只要结果,和金拓奂的交涉是他们两人自己的事情,稍后不迟,让他看着办。但这样拖延也不是办法,索莫里昂能把那个人带来吗?如果给他一次机会,哪怕暴露自己,只要他能成功,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早晚要走这一步,这正是检验自己的时候。

  仓促不是借口,------不能再找借口了,------非要等到他们面临无可挽回的死亡才说自己准备好了吗?------。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缺少的是一股抉择的勇气。

  这时候索莫里昂向他报告,他要见的人已经带到。铁虞郁闷的心情像久置发霉的床垫见到了新鲜的空气。“带他到这里来,我要和他见上一面。”铁虞装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感受着自己僵硬的面孔想笑,心想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虚伪吗?

  云启重已经无心去想他们用什么手段锁死了舱门,在走下飞机的那一瞬间,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一辆六轮双驱动沙地越野战车,四个装备精锐的士兵,行动敏捷但目光呆滞。高大宽厚的黑色车轮掩去战车五分之四的高度,轻飘、稳健。在他无意间回首的时候,不得不感叹空气浮力的奇妙。

  这一幕,至少有一百双眼睛同时看到了。那位机长如何解释“军车押解”已不属于云启重考虑的了。

  云启重从车的底部进去后才注意到这几个士兵的着装有点面熟,终于想起来了,太平洋——核包——武田博士,他为这一发现而激动,至少再见到亚西、古罗的时候,他有可说的了。

  银色的积木近了,近了,心底升起的欲望零碎地拼出他童年的印记,积木五彩缤纷起来,跃出一个个模糊幼小的身影——冻得通红的脸蛋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云启重弱智般地站在铁虞面前,他迷瞪的样子让铁虞怀疑索莫里昂带错了人。但他分明记得当时索莫里昂就是对这个人张狂的,另有一位机长模样的黑人和一位美丽的空姐,只有他默认了索莫里昂的话。还有他低迷的神情,令他深感遗憾。

  云启重从记忆中走出来看清了被索莫里昂称之为中将的竟是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略感意外。他记得在太平洋上支配武田博士、控制彼博阿登的是一个面相凶恶情绪癫狂的中年人。

  “你认识武田?‘核包’——,应该说是‘明日之光’吧,是你们试验的?”

  铁虞认为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但他说出了那个事实,那么他究竟是谁?

  可以想象当铁虞听到云启重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是多么的尴尬,他尚在发霉的心情瞬间就长出了绿毛,曾一度让他呼唤的名字,在这种场合下显得极不真实。他努力透过模糊的记忆时空,上扬的眉梢和永远带着笑意的嘴角,是云启重......!

  多少年了,从没有人这样惊喜地喊过他的名字,云启重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我是铁虞,铁枪鼻啊!你还记得铁枪鼻吗?”

  积木轰然倒塌了,缤纷的色彩碎出他的记忆。但谁还能叫出“铁枪鼻”的名字呢?眼前的敌人分明是他童年的朋友,惊异与失望,激动与愤怒,亲切与疏离,他的反应迟钝起来。

  他无法拒绝铁虞的拥抱就像他不能彻底撕去那段记忆。

  他拖长声音:“我想狠狠揍你一顿。”

  铁虞紧握着他的手,急促地说:“以后再向你解释,到时候让你揍个半死也甘心,稍等片刻。”

  铁虞交给云启重一张黑卡,说:“我要见你是因为只有你才能解救他们,所以我找借口让索莫里昂把你带来。‘中枢智控’技术以及这次的导航变换参数都在这上面,其余的或许你现在用不到,但以后,它对我们可能有很大用处,保管好,我现在让索莫里昂把你送回去。”

  铁虞的行为让云启重感到安慰。

  云启重审视着他,说:“你呢?不走吗?”

  铁虞苦笑着摇摇头,“你认为我现在可以走掉?再说不是你有了这个黑卡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我必需留下,否则他们一旦发现变故就会采取更恶劣的手段,不要为我担心,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可不想让你认为我是个坏蛋。”

  云启重终于有了些激动,“好,我等你的解释。”有一瞬间他冲动得想拉住铁虞,要他一起走,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不理智的冲动只会白白耗去他们所有的努力。

  索莫里昂没想到中将这么快就叫他把云启重送回去。他想这个人真的很傻,当奴隶又不是做健身运动,有什么好?以他的思路和对铁虞的理解,这个被他领来又送走的人,本来是要取代弗比曼的位置,成为他的同事。同时,他又是失望的,他的失望是因为这件事没能让头儿满意,至于云启重的死活那就不重要了。

  云启重离开后,铁虞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关于曲梦瑶的,为什么忘记告诉云启重呢?如果不是当时时间过于紧迫,他几乎怀疑是自己的私心在作怪。

  如果说索莫里昂对两人简短的会面没有产生一点疑心,那就太低估他了。当云启重在屏幕上的背影进入机舱彻底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他还在为那件事失望的时候,疑惑就接踵而来,随之整个心神不寒而栗。

  他可不想成为某种阴谋的帮凶。他迅速命令手下对客机的系统状态进行严密监视,并对锁定的驱动系统准确无误地复查,之后他又和铁虞联系,试探险性地问,那些人何时交给金拓奂。

  铁虞责问他,试验真的都结束了吗?如果是,金拓奂何时来要就何时交出。铁虞一脸的不耐烦,吓得索莫里昂一身冷汗。毕竟在没有验证他的怀疑前他是心虚的,而且中将的话显然把他推到了一种绝地,试验结束前任何意外的差错都将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试验真的结束了吗?他一下子糊涂了,急切中他想到泰姆,现在只有泰姆能证明。

  泰姆哼着小调正忙着整理试验数据,他的亢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现在是高傲的,相形之下,索莫里昂的慌乱就显得有点卑躬屈膝了。

  对索莫里昂的询问,泰姆显得不以为然,“啊?没呢!你要请我喝酒吗?我可不喝,这才到哪呀!要知道‘中枢智控’技术就像一棵大树的一个小小的根须,滋生它的生长环境我们设计得过于理想了,这种娇惯和溺爱可不太友好噢!------。”

  索莫里昂哪有心思听他解释,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控制台,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间陷入这种境地。他一向敏捷的思维仿佛睡着了,以至于当整个控制室的显示灯“唰唰”爆闪的时候,他的下额只能无力地挂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客机慢慢地升腾起来,慢慢地消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皮尔南多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虽然他的怒火像风中的火焰,但他似乎认为帝国组织向世人公开的时机已经成熟。他不会做没有功效和没有把握的事,他认为被劫持的客机既然在这种条件下还能逃离,说明的问题很多,首先就证明了它具备了反劫持能力。相反,如果铁虞用出逃来证明他的背叛行为,那么皮尔南多就不能容忍了,一颗飞弹虽然不一定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他尚有权选择宣泄的方式,功效与把握就是次要的了。

  事实上,皮尔南多的确在等待帝国组织公开于世的机会,这是他期限无多的紧迫使命,但这样的开局,简直就是对他莫大的讽刺。然而,使命的紧迫压得他无从选择。他已经不能再有麻烦了,更不能用宣泄来暴露自己的无能。从“核包”到这次的“星戥”,这次试验本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突来的变故,又把他拉向失败的边缘。他有解释权甚至可以隐瞒细节,但问题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变故显然是人为因素造成的,绝不是理论或技术上的错误,那可怕的致命的隐患是他必需弄清的。

  弗比曼嫌疑最大,虽然已被收监,但仍不能排除另外几个关键人物。

  泰姆那个小年轻人成天一副热情无限、神经兮兮的样子,好像是佯装出来的,他绝对可疑,有谁还比他更掌握细节?他是整个“星戥”计划的大脑,不是说他的理论已经建立起来了吗?有没有他已不足为患。

  索莫里昂是反响最为强烈的一个,他说事前铁虞曾见过客机上的一位乘客,据他说是在劫机过程中和他抗衡的高手,以此分析,是他最先见到那个人,他现在又指证铁虞,那么他早干什么去了?一定隐瞒了什么。

  如果铁虞是为帝国组织着想的,网罗人才,那么索莫里昂的行为就不单单是推卸责任那么简单了,这不是在挖帝国组织的墙根吗?贼喊捉贼的浅显道理谁不懂呢?

  铁虞至今还保持沉默,这很让人讨厌,再有将帅之风也不能为我所用,不要以为什么都不解释就能造成一种勇于承担责任的假相,难道他不懂得欲盖弥彰的道理吗?他对索莫里昂的安排总是事实吧,近来他还有点反常,这就更加可疑了。

  还有那个金拓奂,每次都是他说的最好听,偏偏是他提出的要求,却又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了纰漏,不然何来这一事?看来这是蓄谋已久的,他居心何在?这不是故意置我于死地吗?难道他们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联手对付我?------。

  突然间冒出这么多的敌人,而且都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上,肋骨开始作痛了,他双手的十个指头像被口香糖粘连着,他看到一个蔚蓝色的星球在远离而去,那是地球。

  一片黑影在他身后开始慢慢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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