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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一瞬间的永恒

末世隐光 星辰啸啸 3617 2024-11-14 19:15

  人们赤裸裸的欢呼,像奔赴天堂,身上仿佛长出天使的翅膀。直到阿方斯渐渐小成一个黑点,机长紧绷的神经才奏出一个低微的乐符,倍受地狱般的煎熬,终于可以像扔掉一件粪迹累累的内裤那样结束这种洗礼。只要不是瞬间的毁灭,他不怕劫难再次来临。那位副手早就站了过来,此刻正在卖弄娴熟的技术,证明他是多么称职他的岗位。吴月儿穿梭于乘客之间十分投入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以此排遣残余的惊吓。现在看来那是对她开了一个没有下文的玩笑,她从此认为美丽是一种负担。空姐们训练有素的双腿不再打颤,她们没机会领受吴月儿的那种惊吓,所以在推迟一个半小时的早餐之后她们又开始讨论用哪种步法代替“猫步”更好以及什么样的食品最能美容。

  云启重没有太多的解释,只说一个朋友帮了大忙。这种说法让机长他们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样的事情,是开个后门就能解决了的?他是什么样的人,那种地方居然还有朋友?

  机长现在只认事实,不再轻易判断,他不想浪费那种精神来折磨自己,虽然云启重这时的举动更像演一幕独角戏。他也想不起来说点感激的话,况且还没到慕城呢!

  云启重眉宇紧锁,全神等待,最终什么也没等来。就像付出的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异常的平静更让他惦记远离的朋友,友情像破开线头的围巾,唤起他重返阿方斯的欲望。

  在惊吓完全过去之后,吴月儿庆幸之余又感到缺憾。她当然厌恶那个有唇裂的家伙,甚至会以死保护自己的贞洁,只因为没有下文的玩笑断去了她对美丽的诠释以及她那高贵品格的展示。

  客机终于降落在慕城国际机场。蜂巢形的机位和人们胸腔中呼出的最后一口印度洋的空气,使客机像一个采蜜归巢的蜜蜂。由于它的归航,人们种种离奇的猜测均成了无稽之谈,数十家新闻媒体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更换了整版的相关内容。一个不确切的名词“帝国组织”和一个从不为人关注的地名“阿方斯”以极高的频率出现在各大媒体之中。

  机长最终还是忘记了对云启重说点感激的话。他显然不具备成为一个公众人物的条件,面对媒体围追堵截他不能产生忘我的兴奋,对事件的描述他也没有夸大其辞的口才,更糟糕的是他还缺少乐此不疲的解说精神。他很快就陷入窘境,这才想起来有一个人远比他有资格谈论。他的副手趁机挤了出来,作了他的代言人,俨然他就是英雄。虽然他唾沫星子乱飞,还夹带着让人眩晕的口臭,但这个亢奋的年青人懂得如何满足那些记者的猎奇心理。

  新闻报道是供给民众的调味品,民众没必要一定了解事实真相。总之,这世界不能有片刻的安宁。人们对帝国组织、阿方斯津津乐道之余,想起了十年前那场来自阿尔卑斯的战争,红色军团的名字也是像现在这样一夜之间就鼓噪了人们的耳膜,传遍了世界各个角落。

  云启重如释重担,却又看到美丽的空姐眼中溢出幽伤的泪水,明亮的双眸,晶莹剔透。吴月儿沉寂多年的心境荡起生死离别般的伤感,她想抓住迟来的激情,却感到自己在瞬间化成一层薄雾。

  面对突如其来的柔情,云启重不知所措,他何尝不想让女人的温情抚慰疲惫的心灵?她像一块玉,美得无可挑剔,然而长存在心中的思念注定他妥协于自己的清醒,何况他自由不羁的足迹也不属于她的生活。短暂的犹豫,终于退缩,没有表白,也无需承诺。他想,她只需明白他现在的真诚。

  他屏住呼吸轻吻她清香的额头,感受到来自生命激情的震撼。那不仅仅属于他,两人的默契让瞬间成为永恒。

  机长想起云启重的忠告,认为他专业的解释可以省去自己口舌之劳。他挤出人群,没看到云启重,也没有看见自己的妻子。他很失望,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是个错误。他原以为妻子会站在人群中满面泪迹,热情奔放地迎接他意外的归航。他回到客机上见到独自发呆的吴月儿。两人走在机务人员专用的安全通道里,透过墨绿色的玻璃看见远处的人群中副手还在喋喋不休。

  机长和吴月儿刚刚各自填写完航班记录,就接到通知,安德鲁要见他们。机长心想详情都填进了记录,包括云启重的忠告也尽可能地表达清楚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安德鲁的办公室像一个放大3倍的“鹰眼F-880”战机的驾驶舱。三年前,他出任慕城国际机场的第一长官,就叫人按他的意图布置这间办公室。他的嗜好,也是他最为辉煌时期的见证。但他现在肥胖得让放大后的“驾驶舱”也显得拥挤的身躯,让人难以相信他曾是一位十分出色的战机飞行员。

  见机长和吴月儿进来,坐在舱罩中的安德鲁伸开双臂笑呵呵地说:“亲爱的,我想我们不会轻易失去一位出色的机长和一位美丽的空乘小姐的。”

  里面的安德鲁憨态十足,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的熊,但三年来从来没人打击他的嗜好。

  “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急着回去,你的妻子没来吗?这可不正常哟!你要小心点了!不要埋怨我耽搁你的时间,你们填写的记录已经传到我手上,所以不是我要见你们。”

  机长这会很烦,他决定取消今年的度假计划。

  安德鲁切换他们身旁的屏幕,屏幕上出现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五官端正,茂密的连鬓胡须大概刚剃过不久,隐隐发青,仿佛还散发着温和的皂香。

  安德鲁互相介绍道:“国家情报局的瓦塞纳先生,这两位就是你要见的机长米切和乘务长吴月儿小姐。”

  机长米切不明白这次事件和情报局有什么关系。

  瓦塞纳向他们点头微笑道:“十分抱歉,有几个问题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另一个小屏幕是关于这次事件的电视报道,但已被设置成静音状态。

  米切反感他这种虚伪的口气,每个人都是值得他们审视的对象,却又装出一幅迫于无奈的样子。

  “报道中称,你们曾经降落在印度洋的阿方斯岛,对此你能确定吗?”

  “我们确实降落在一个岛上,但我不能确定那里一定就是阿方斯岛,不过你们可以通过客机上的导航坐标记录,进一步确定那是什么地方。”

  “好主意。”瓦塞纳记下了什么,又继续问道:“能说一说帝国组织的详情吗?”

  “我想你不会从我这里比从我的助手那里知道的更多,事发的时候我们在一起。”

  “这个当然。但你不认为你更有可信度吗?如果不是,我来打扰你岂不显得多余?”

  “帝国组织是云启重通过飞机对话,不,是机体对话程序查出的,以前我从没听说有这个组织。记录上写的比我说的更有条理,你为什么不去看看那份记录呢?我再说也还是那些了。”

  “好的,记录我会看的。几分钟前你的助手面对媒体也提到一个叫云启重的中国人,但据登机资料显示,此次航班没有中国籍男子,你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吗?”

  米切吃惊地看了看吴月儿,“他不是乘客?那他是怎么登上客机的?一定是弄错了,我们不仅有过硬的安检,而且为了避免意外出错,最后还有一道人工验票手续。哦,除非他会催眠术。”

  “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波载程序’的有关资料记录,‘机体对话’更是不可思议,‘帝国组织’、他和他那位朋友的存在令人费解。”

  “你不要诱导,我只知道他帮助了我们,没有他,我们都得完蛋,我现在不想再怀疑谁。”

  “你刚刚还在怀疑他用催眠术混上客机。”瓦塞纳双手架在胸前,“吴小姐,关于他的来历,米切先生是机长,我想他不会知道太多,但是你应该有更好的解释。”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多了一些,但那是因为我们同是中国人,有错吗?凡是登上客机的都是我们服务的对象,有错吗?”

  “你们这种不合作态度,我想我们的谈话很难继续下去,但是我要提醒你,吴小姐,云启重是机上唯一的一位中国籍男子,而此航班没有中国籍乘客的记录,你作为乘务长,不会不留意这一点的。谢谢这次谈话,相信我们会再见面的。”

  米切对着熄灭的屏幕发呆,那种“再见”就是某天早晨他们出现在门口,或突然闯进屋出示证件,口称调查取证。他们是一群对一支烟头、一口唾液都大感兴趣的疯子,他们所谓的再见足以打乱你平静的生活。

  “你们是怎么啦?这样激动!情报局的人我们可惹不起。”安德鲁招呼两人坐下。和几个小时前相比,安德鲁现在是判若两人。只要飞机和人员都安然无恙,别的一切都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外。何况事情有情报局插手,他更没必要操那份闲心了。除了飞机的软件防御系统值得注意,什么帝国组织、波载程序、机体对话、来历不明的中国籍男子,统统到情报局那里见鬼去吧。

  机长问吴月儿是否隐瞒了什么,吴月儿摇摇头,说他都认为云启重施了催眠术,她还能说什么呢?

  机长耸了耸肩,说:“在飞机上你们发展的不错,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此刻他的脑袋成了一盆浆糊,搅不开了,但他归心似箭,不愿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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