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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勇赴庞家鸿门宴

我真的想重生啊! 囗十力人 5500 2024-07-06 12:47

  夜里十点半•供销社家属院•“罗府”

  罗逸把农村同学的住处安顿好后,回来陪爸妈,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唉,说来可笑。人家都是让好人蒙过,我倒好,冤枉了一个坏人!”

  “还有,明天要加强警戒,把扎胎贼绳之以法。”

  听着老罗忿忿不平的话,黄金兰笑笑说:“你长脑子没有,人家断不会顶风做案,你警戒再强也没用。”

  罗逸深以为然。

  但随即提出了合理化建议:“爸,您要想抓到扎胎贼,我有一妙法。”

  “说说我听听。”罗汉国饶有兴味地望着儿子。

  “就采用外松内紧,关门打狗之计。撤掉保卫室门卫,把他们安排到车棚附近的小杂物房里,以静制动!”

  “嗯,这个方法可以采纳。”

  罗汉国说着,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顿时消除了一半。

  本来,他经过繁杂的推理,觉得扎胎这事从案理上应该与罗逸有关。

  他们之间有可能有利益交换。

  甚至联想到,他和王向炳有可能内外夹攻,让修车铺的租贷成为一个刚需。

  就像今天下班前,还有几个职工代表进了主任办公室,提出在楼下引入一个修车铺的建议。

  说那样的话,就不用推着车子满大街找修车摊了……

  似乎,王向炳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他继续试探,看罗逸的反应。

  “小逸,你也知道,我事先说话太满,和王向炳有个赌约……”

  “爸,您别说了。”

  罗逸满脸的不屑,“您是国家干部,他王向炳算什么?您那不是赌约,是诱敌深入,属于战术层面。”

  罗汉国瞬间找到了心理平衡,仰着头吐了口烟圈,依着儿子的思路顺了顺,露出了笑容。

  但老高中学历的黄金兰却撇了撇嘴说:“我看你父子俩是掩耳盗铃。揣着明白装湖涂!”

  罗汉国皱了下眉,罗逸眼睛一亮。

  “妈,您接着说。”

  “诱敌深入,首先是敌。人家王老板虽然人品差点,但在扎胎这事儿上显然不是敌,是人民群众。”

  她转向罗汉国,“你把一人民群众给抓起来折腾了大半天,还得意呢,这老脸还要不?”

  罗汉国从沙发上撑起身子,嗓子音发出一阵低喝声,但也只限于不满,却理屈词穷。

  “是王主任报的联防队……”罗汉国找了个理由开脱自己。

  “爸!我觉得,您做为侦察兵出身,该坚持自己的判断!”

  罗汉国嘴里哧溜一下,凝视着儿子,满含着期待的眼神。

  罗逸从四人沙发上落下身子,在地上踱了会儿步,突然转身向着罗汉国。

  “王向炳虽然不在二扎现场,但不证明他是清白的。因为,他可以指使他人做案!”

  罗汉国“登”地一下站了起来,但感觉有些失态,又坐了回去。

  “小逸,你说的没错,这个、这个我也考虑过。很好啊,不亏是侦察兵的儿子,继承了我的优点。”

  黄金兰别过头去,呕了一声,才说:

  “你俩就互相吹捧吧。多大点事儿哦,不过就是扎个胎,搞不好就是小孩子调皮,却整得跟福尔摩斯似的。”

  “对,妈说的也没错。爸,咱得做两手准备。如果真的冤枉了王向炳,弄不好你还真得愿赌服输。”

  听到这话,罗汉国沉默了一会儿,觉得儿子似乎狐狸尾巴露了一角。

  他指戳着罗逸说:“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别得意地太早喽。到时候,不管是谁,我都得抓!”

  “要是领导的孩子呢?”罗逸将了一军。

  “照抓不误。就是你,我也绝不留情。大学也别上了,先进所里待两天去吧!”

  “我服了您了。”

  罗逸哈哈一笑,只和老妈道了声晚安,没理大义灭亲的罗汉国,顾自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罗逸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既然成了罗汉国的怀疑对象,他必须表现得淡定和爱睡懒觉。

  尽管,这违背了他前世做为罗总时的习惯。

  九点多,黄金兰敲门,声音低而急促。

  笃、笃、笃、笃……

  老母鸡琢米的敲门声极不正常,罗逸透过被老妈为偷窥开的小洞问:

  “大早上的,有嘛事?”

  “快起来,庞县长的司机来了!快点啊!”

  “别啰嗦了,快起来吧。”

  赶到堂屋时,罗逸顿了一步,隔着玻璃看里面的情况。

  正赶上周日,罗汉国同志也没上班。

  他四仰八叉地坐在单人沙发上,高高地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对面坐着的司机说话。

  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黄金兰站一旁,边给罗汉国使眼色,边对司机说:

  “小王,快这边沙发上坐。”

  “不了伯母,我待不住,坐哪儿都行。”

  而罗汉国则毫无反应,依旧是一副大爷派头。

  罗逸推门进去,才把这尴尬的场面给冲散了。

  ……

  七座深色红旗车上。

  刘正东抢占了副驾位,待罗逸上了后座,才从包里取出早已备好的一条中华。

  透出后视镜,罗逸见小王在中华露出时蓦然一笑,但随即软绵绵地推让。

  “正东,这样不好……”

  “啧!王哥,你咋跟我还客气。我爸抽烟老咳,你收了,就是替他分担尼古丁毒害!”

  “好!为了王恒主任的健康,我就收了。”

  说着,小王把烟扔进储物箱里。

  罗逸双手空空,心里一阵发虚。

  车子行驶中,前车挡一片清明,92年的马路一片通畅,很难相像,后来车流如织、寸步难行的拥堵状况。

  “罗大爷很有派啊!”

  通过后视镜,小王看着穿着地摊运动装的罗逸说。

  河东县对中老年男子的称呼有两种,大爷指的是草民,伯父则是尊称。

  而罗汉国大小也是个副科级干部,这让罗逸很是不忿,就喷了句: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嘛。”

  “什么?”小王咧开的嘴角骤缩了下。

  “没什么。”罗逸笑了笑,没有给他解梗。

  刘正东解围说:“毛孩子不懂事。王哥就当后面放屁就行。”

  罗逸并未反唇相讥,反而关心地问:“正东,手好了没有?”

  刘正东面上一红,恶声恶声地:“好了!”

  “这就是调戏良家女子的恶果。”

  “咳、咳……”刘正东闭紧了嘴,消停下来。

  罗逸发觉,车子并不是沿中心大街往西直奔两府大院,而是拐了个弯到了北环路。

  正狐疑着,谜底很快呈现。

  车子靠着路边缓行,远远地,一个颀长的身影跃入了罗逸的视线。

  罗逸问:“马爱华也去?”

  “是这样……”刘正东解释,“咱两个男的到庞晓霞那里有些别扭,叫上马爱华好一些。”

  “噢……”罗逸嗬嗬嗬干笑了几声。

  车子停下,刘正东忙推开车门,溜到后车厢处拉开门,向着马爱华很绅士地“请”了一下。

  就着车窗的反射投影,马爱华理了下被路边的风扰乱的鬓发后,身子往里挪了下,对着罗逸羞赧一笑。

  “华华也去霞霞家哦。”罗逸随口说。

  其实,罗逸觉得这场饭局玄机重重,其中有他不想让马爱华了解的事情。

  马爱华笑吟吟地说:“咦?不是你让正东转告我的吗?”

  罗逸拍了拍脑门,自嘲一笑:“对对对,我倒忘了。让黄鼠狼抢着拜了年了。”

  “罗逸!当着王哥,你别他妈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给我这当班长的丢脸。”

  “你还有脸?”罗逸怼了句。

  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地,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心大街中段的两府大院。

  这里不同于罗逸住的院落,有河东县唯一的两幢六层居民楼。

  居民楼由方形的院墙围着,戒备相对森严些,有保卫室严加看守,行人和车辆不能随便进入。

  没有电梯,三名同学爬上三楼,脚步刚落到楼道平台上,防盗门“吱啦啦”一声就开启了。

  就像撕开锦帛的一种声响。

  “欢迎!”

  庞晓雀跃着出了门口,拉着马爱华地了房间,锣逸和刘正东也跟了进去。

  再一次,罗逸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刘正东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两瓶茅台。

  而罗逸依然两手空空。

  吕苹着了身素花居家服迎了上来,扫了扫两瓶茅台,笑嗔了刘正东一眼:“以后再这样,就不让你进家门儿了!”

  在罗逸的眼中,和前世的记忆重和了下,四十出头却顽强地削弱了岁月侵蚀的她,依然肤白修颈,身姿娉婷,笑意中带着疏离和分寸,天然有一丝高贵的气质。

  庞晓霞的傲娇,就是从母亲身上携取了一些。

  吕苹说笑着,拉了刘正东的胳膊,把他让到客厅沙发上。

  这才返回身来,说:“罗逸,愣着干嘛,你也来坐啊。”

  跟欠了债一样,罗逸小心地窝在四人沙发稍偏的位置。

  心里碎念着埋怨着,罗主任,都是你这家教给贯输的。

  让你儿子代入感太强,都重生为2.0版了,还是那样刚直,越是去领导家,越是一毛不拔。

  一个小灵灵的小保姆过来看茶时,吕苹刘她去忙别的,自己亲自斟茶。

  李正东腾地一下站起来。

  “阿姨,不能让您忙活,我来!”

  吕苹推开他手:“老实待着。”

  给李正东和罗逸各斟了一杯茶后,她抱怨说,“都是我把霞霞给惯得又懒不馋,这本该是她的活儿。

  远远地,从卧室能往客厅过道处传来了庞晓霞的声音。

  “妈,您说话这么难听啊?”说话间,她牵着马爱华的手闪了出来。

  “这本来就该是罗逸他俩的活,说好了来打扫卫生,又不是吃喝玩乐的。”

  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是刘正东在表现,罗逸哪能甘心,借着庞晓霞的话茬,他脱了上装,露出健硕的肌肉和新长征突击手背心。

  “是啊吕姨,我们不能光喝茶,敢开工了!”

  四位同学中,罗逸是擅长家务活的一个了,立即担任起了总指挥。

  “霞霞、华华,你俩干点轻省的。擦一下玻璃,抹一下博古架上的摆件,浇花……”

  “正东,你跟我来。”

  说着,罗逸从军绿挎包里取出一个小工具箱,里面钳子、梅花、平板螺丝刀、锉子、锤子等样样俱全。

  他带着懵懵懂懂的刘正东走到门口,说,“正门乃风水入冲之地,刚才我进门时,听到有吱啦啦的声音,势必会阻挡祥运亨通。”

  “封建迷信!”刘正东贬斥一句折回时,却见吕苹正定定地望着罗逸,满脸的笑意中,欣赏之情不要太夸张。

  刘正东只好顺风使舵折了回去,“是啊,封建迷信先放一边,吱吱啦啦的响声也不好嘛。”

  这时,罗逸人已在门外,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他隔门笑道:

  “这不算人话。那你就再办点人事儿,下去买四米防盗门扣条,要两公分的,再来小盒装的万能胶一桶,注意看一下生产日期。”

  “好吧。”刚一开工,刘正东便被支了出去。

  穿过门口时,还被罗逸踹了一脚。

  嘻哈笑着说:“免崽子,快点啊!”

  一阵怒气携着血流上涌,刘正东双眼发黑,差点从步梯上跌下去。

  还挣扎着应和:“放心,我立码回来。”

  吕苹婷立在门口内侧,向罗逸笑问:“上次来时,正东可是头儿啊,这次,他倒成了你的小跟班儿了?”

  虽然记忆模糊,但罗逸判断应该是和“给同学的妈妈做午餐”有关。

  就笑笑说:“吕姨,现在我是老大了,毕业之际,我搞了一次革命夺权。”

  在吕苹的笑声中,罗遗往门内闪了下身子,“霞霞,给我搬个蹬子来!快点!”

  “华华,你那是浇花还是写诗啊?干点有用的活,拿块抹布,把门板擦擦。”

  “好了,等着。”

  “嗯,听到了。”

  两声应和,一个清脆悦耳,一个婉转旖旎。

  “看了吧吕姨,都听我的。”罗逸挤了下眼,眼神中有一种十八岁少年鲜有的魅惑。

  看着这张年轻帅气的脸,门板一样方正的额头上,小背头往后一抹。

  棱角分明的五官上,却被时时带着的一丝戏谑的笑意染了点圆润。

  特别是眼睛,在眉弓的暗影中,闪烁着夺人的光芒,如深潭沐浴着日光。

  庞晓霞搬着个方凳从吕苹身畔穿过,接着是马爱华拿了抹布掠过。

  幸亏客厅够大,对面还有个起居室,若是小家小户,这俩傻大个丫头就把屋子给填满了。

  还有,不是说霞霞是金花之首吗?怎么这个叫马爱华的同学也丝毫不差呢?

  做为母亲,吕苹代入女儿,竟生出一份既生霞何生华的妒意。

  门外,庞晓霞边稳住方櫈,边小声嘱咐:“罗逸,你别多嘴多舌的,装得乖点。我早就警告过你,弄不好这是一场鸿门宴。”

  “确定了?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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