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丽的美容健身俱乐部生意很是惨淡,勉强维持着过活。好在几个店内打工的姐妹和她这位老板处得很和睦,于庆水也不断鼓励她,支持着她经营下去。
闲在的时间多了,就会有过多的情思,闫丽现在就是这样。她的情思里常会寄托着一个人,那就是夏喜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是别的人,也许是因为在这份寄托里更有另外一位故人的影子的原固。
喜来很长时间没有来她这里了,她打电话过去也只能知道他现在很忙。
也许他和她,他(她)们这些城市的过客,本就应该在这个不属于他(她)们的城市中,埋藏自已的情感。或者是这城市的高楼大厦,市井繁华压制了他(她)们最初的感情。但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应该压制住他(她)们的青春和青春散发的活力。
也正如所有年轻人一样,来城市打拼的年轻人也都正处在青春焕发的时段里。伟大的城市也应该给他(她)们空间和时间让他(她)们缤纷灿烂那份生命色彩。然而,那些看似简单的要求,有时甚至变成一种奢望。
几天前,距闫丽她们的俱乐部不远处的一个小发廊里发生了让人惨不忍睹的命案。有两位来自温州的姑娘失去了她们年轻宝贵的生命。听说凶手是她们其中一人不慎错交的朋友,为得到她们身上仅有的一点点钱财,丧心病狂的剥夺了她们的生命。
这场悲剧发生以后,惊动了大半个城市。人们在痛恨那丧心病狂的罪犯的同时,更为泯灭的青春之花而惋惜。
或许听到这件事情的同时,闫丽和她的姐妹们会庆幸遭厄运的不是她们自已。同时她们会更感觉到自己力量的微薄,她们需要有人给予力量。希望有人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荣誉乃至一切。
每一个年轻的青春所绽放的美丽,都是上帝撒向人间的朵朵鲜艳的花。她装点着美丽的城市和人间。人们更应该去爱护她们,保护她们。
人在他乡碰到困难会想家。遇到恐惧会想到能保卫自己心灵的可靠之人。闫丽正是如此,只不过她近期想到的不是一直呵护着她的于庆水,而是她一直呵护着的小弟弟夏喜来。
喜来接到丽姐频繁打来的电话,不得不抽空,过来看一下有什么要紧事。其实他心里着实也想念着闫丽,只是不情愿到美容院这地方来。
喜来来到还是老样子的美容健身俱乐部,这里的姐妹们也都认识这位勤快的小伙子。都主动和他打着招呼。
进了屋来的喜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做面部美容,一眼看去这位客人应该是兰花。本想过去打个招呼,又怕自己认错了人,会很尴尬。一者是她满脸面膜没有褪去,再者喜来认为农村长大的兰花未必有这种嗜好。所以也就怀疑自己的眼睛和判断,没有大胆走过去。
在俱乐部的前厅,喜来没有发现闫丽,就直接来到她的办公室前,推门进来。
闫丽正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一本关于美容和保健的杂志。见喜来进来显得非常高兴的样子。
她主动招呼着喜来并示意让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站起身拿来一瓶饮料递到喜来面前问道:“在服装厂上班很辛苦吧?”喜来随手接过她递过来的饮料,回答道:“不辛苦,我觉得比以前好多了!好赖也是个工人,也算有个着落了!”。
“好、好,只要你高兴,姐就放心了。闫丽接着又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服装厂漂亮姑娘多,你可要在那里面好好干,争取早日找一个女朋友。”
“那里面可没有像丽姐你这么漂亮的人,我是看不上的。”喜来开着玩笑说。
“可别拿我比,我多丑!再说我也老了……”此时的闫丽好象还是在说玩笑话,但从她那稍带沉重的语气间,喜来能听出她内心深处新添了一份沉重。
“在我眼里你永远年轻漂亮,……再说二十五岁不到的你说这玩笑话听起来伤感。”这话可不是喜来的玩笑活,这可是他的内心表白――闫丽不管出于什么想法,必竟是第一个大胆接触他夏喜来的女人,所以在他夏喜来的脑海里留下了无可替代的身影。
闫丽此刻好象听出了喜来的心声,没有再说什么。好象一时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喜来更不敢把心里话说的大多让闫丽倍感尴尬。
两个人谁也不再延着原有的话题向下说了,喜来就问起闫丽:“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是,噢,……不…没有什么事,只是长时间没有见面挂念你……”
看着闫丽吞吞吐吐的样子,喜来感到她肯定有难言之事想讲又止了。可是面对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还不便多问,也只有试探性地问:“是不是于科长他……”
“没有,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闫丽打断喜来的猜疑性的问话并紧接着告诉他,于庆水新买了一套楼房要送给她,不久她就要搬进去住了。这不仅没有使她感到喜悦,反而心中更增添了些不安的感觉。
喜来明白这是于大科长要“金屋藏娇”了。可这“金屋”藏的“娇”是他的丽姐,更确切的说是内心深处的那个“闫丽”,这让喜来接受不了。
喜来从内心深处不愿把“闫丽”这个名字和“二奶”、“小三”这些不文明,不雅观的名词联系在一起。可是造化弄人,上帝要跟他夏喜来开一个大大的玩笑了。他让这只洒落人间的花只是在他夏喜来眼前飘过,漂落在别人的手中。他只是有缘目睹她划过的丽影,而不能亲眼看到她绽放的美丽。那种美丽也只能绽放在自己心中。
此时的喜来一时好象没有半句话和闫丽说了。他预感到,他和她之间这种小人物和小人物之间的对话将不会再有了……。他就要也只有起身告辞了。
闫丽一再挽留喜来吃饭。喜来也真是没了胃口,就推脱说还有要紧事就匆匆离开闫丽的办公室。
临出俱乐部的门时,他留意到取下面膜的那位女士的确是兰花。但此时他没有了和她说话的心情,也便没和她搭腔。看样子此时的兰花也在有意躲避他的目光。
喜来心中暗想:臭美吧!你。谁还稀罕理你?“臭三八”。不要以为你是朵鲜花,就算是朵鲜花也有你开败的时候!
喜来忿忿地离开美容院,离开了闫丽,兰花,和那些用美丽的外形来美化自己的女人们。
喜来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服装厂,他觉得这时只有工作才能让自己忘了一切,一切的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