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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左慈布阵

黄巾妖道张角 忆辰楼 3499 2024-11-15 08:07

  张角终于在嶂石岗的山寨门楼外,见到了衣衫褴褛的张宝和抱着张梁的二姨母。三兄弟的相逢,居然是在这草莽山头,不胜唏嘘。

  张宝虽本性顽劣,也知道自己一不该闯祸二不该出逃。被抓上山后本以为会和其他人一样被杀掉或卖为奴仆,惊恐万分地度过了这几日,因此一见到张角,饶是虎头愣脑的他也是飞奔而来,扑在兄长怀里痛哭起来。

  临别时,张宝问:“他们留下你和塾师做什么?”

  “卢银本来是要放我和塾师与你们一同走的,但左慈说我们必须交出《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后才能回去。”

  张宝急了,说:“那个老妖怪要太平经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全背下来了吗?你快抄一份给他,我们一起回家吧!”

  “塾师说左慈已经会些门道了,猜测他应该是手上有太平经的其他卷,且已学成了一二。如果再让他得到第一卷,恐怕他会凭方术祸患人间,而且,万万不可让他知道我能背出太平经,否则,他会一直将我困在身边。”

  “那要怎么办?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呀?”张宝又快要哭出来了。

  “我和塾师想要回到平乡,只有让左慈得到太平经这一个办法,所以……”张角把张宝拉到一旁,悄悄对他说,“和我塾师商定了一计,你回去之后,可如此这般……”

  张宝边听边记,连连点头。

  时间不早了,张角谢过二姨母对张梁的照顾,依依不舍地与张宝、张梁、二姨母告别。目送他们汇入被释放的人流向山下走去,张角心里生出许多悲凉。尤其是这次见到张梁,感觉生分了许多,虽然张梁才只有几个月大,此次相见,已不似之前日日照顾时那般与自己亲近。

  襄楷看着下山的人群队伍和昏暗的天空,感叹了一句:“这般世道,回去了又如何?换个地方做奴仆罢了!唉。”

  张角听了塾师的话,也不言语,良久,说:“这苍天无眼,当换日月。”

  张角和几个学童回到平乡后,立即和找到那个信得过的经师,将襄楷和张角的计谋告知于他。两人便依计趁夜去到倒塌的阁楼附近,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那些藏埋的书卷。

  将《天官历包元太平经》一撕为二。上半卷让经师带着送往嶂石岗,下半卷张宝藏在身上去找到啬夫李复,说自己在乡塾无人照看,想去雀翎山寻父。李复应允,让赴县上送战报的兵士回营时将张宝带去。

  襄楷和张角拿到书,即刻送去给山寨交给左慈。左慈拿到只有一半的第一卷,自是不肯放人。

  襄楷说:“襄某拿到此书时确实残缺,莫非是张坎也未得此卷的完整?也可能是另一半张坎留下了,欲待张角学会上半卷之后再让我教下半卷。”

  左慈半信半疑,便对邻座的卢银说:“卢寨主,可否借些车马与我,助我去雀翎山讨书?”

  卢银只对钱粮感兴趣,与左慈交好不过是想借助他的方术打下平乡罢了。如今平乡折败,也知左慈不会长留此地助他,哪肯借兵,便说:“左仙人,近些日子我这里战损颇大,兵士们又在休养之中,不便借调,望左仙人体谅!”

  左慈是个颠狂之人,丝毫不给卢银面子,说:“哼!卢寨主休要小气,我向你借兵,你当我是要去攻打张坎?你们这乌合之众只能是打家劫舍,如何对抗得了这县辖部曲兵马?我只要五兵二车,侍我食寝,免我行路之苦罢了。”

  卢银听到前半句正想发作,听到后面他只要寥寥数人,便将怒气强压下去。想到这喜怒无常的瘟神请来容易送走难,还是尽早打发了好,便无奈答应下来。

  襄楷张角见左慈中计要去雀翎山,心中暗喜。

  左慈从随身的袋里拿出蓍杆占算一下出发时日。起爻,第一遍剩五,继续算时,在下席而坐的襄楷向旁边的张角使了一个眼色,张角心领神会,左手准备掐一个策星诀,怎知骨折未痊之处突然一阵巨痛传来,忍不住身形一晃。襄楷余光瞥见暗呼不好,幸而张角很快镇定下来。眼见左慈最后一爻是上九阳爻,襄楷又偷偷看了一眼张角,张角额头上的汗珠大如黄豆,呼吸慢慢平静下来,知道他成功地干扰到了左慈的卦象,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心中暗叹,这左慈功力了得,已不是那个传言中只求长生和快活的方士了。要知道这张坎最拿手的便是卜筮,张角尽得张坎真传,还已精读过太平经的第一卷,这才能堪堪乱了左慈的卦。

  虽然信占卜之人也心知每一次算出的结果并非灵验,但若得一凶卦,左慈是断然不会前往的。不仅要卦象为吉,还要让结果指向酉时,这对张角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左慈不知这堂中有人的方术如此精进,便大意的没有起疑心,定下今晚酉时带上兵士车马和襄楷张角一起出发。

  定下出发时辰,左慈又让卢银帮他找一个尚在哺乳之妇随行,汁水越多越好。纵是卢银这等粗鄙之人也觉得这个左慈品味怪诞,众人越发对这个妖人心生厌恶。好在卢银这一段时间四处掠掳,不一会便在掳来的人中找到了合左慈之意的妇人。

  酉时一到。左慈手上的九节杖太长,车里放不下而且太过于显眼,左慈不得已把杖放回洞中向卢银要了把短刃带着。众人分乘两车,左慈和妇人一车,襄楷张角和驾车外的兵士们挤上一车,八人准时向雀翎山出发。

  在离张坎军营十余里的一处密林时,左慈命人下马,藏好车,一行人徙步悄悄向兵营逼近。

  张角一路上偷偷做下记号,标示他们行进的方向。若张宝已到张坎的帐中,这八人的行踪必然已经被张坎的密探悉数掌握。

  离兵营还有三里路程时,左慈让众人于林中一处平坦之处停下。襄楷张角环顾四周,这里是似乎是一个荒废已入的墓场,四周零乱地露出几块墓碑。

  左慈满意地点点头,对这环境很是满意。从一个兵士的腰间拔出剑,从张角的短衣割下一块,递给襄楷厉声说:“你只身一人去找张坎,对他说,十年前的恩人让他孤身带太平经下卷来见。如若不来,或有其他人跟随,我立斩他子。”

  想不到左慈和张坎以前居然认识?襄楷和张角俱是愕然。

  襄楷不得不从左慈的指令,叮嘱张角一番,拿上那块布前往兵营传讯。

  见襄楷走远,左慈让五个兵士按他指定的位置站好。一声令下,五个兵士一起将所佩之剑插入土中。剑身尽没,只留剑柄露出地面。左慈见状,很是满意,让五个兵士和妇人去寻回车马自行回嶂石岗。

  兵士和妇人走远,只剩下左慈和张角二人。左慈的脸上又露出那邪妄的狞笑。他问张角:“你也随父学过方术,仔细看看,可识得此阵?”

  张角用步子丈量了一下,看出这是一个五行的阵,但金的方位正北稍稍偏西,有些怪异。张角脑海中搜寻了一阵,未在已学的方术中找出端倪,于是摇摇头,说:“不识。”

  “哈哈哈……”左慈满意地大笑,“你们这些只会死啃书卷的呆子怎么会识得此阵,这阵是我独创,一会你阿父来了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它的厉害!”

  说完,左慈从怀中取出一个瓶,打开瓶塞,往每个剑柄倒出一些乳白色的液体。液体顺着剑慢慢流入土中。

  张角闻了闻,疑惑地问:“这是人乳?”他明白了,左慈向卢银讨来一个乳妇,并不是单纯为了纵欲。但他仍然不明白左慈这是在做什么。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坎大踏步地跑了过来。左慈把张角拉到身边,捣出一柄短刀抵住张角的胸口。

  “张角,你可安好?”见到张角无恙,张坎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拔剑指着左慈说,“妖人,放了我儿。”

  “我要你儿作甚?把书给我,你们父子便回去团聚吧,不然,我就让十年前的一幕重演,你父子两人从此阴阳两隔,哈哈哈……”

  听到左慈说起十年前的旧事,张坎几乎要咬碎了牙:“若不是因你,我父亲怎么会被火焚亡?”

  “哼!”左慈不屑,“可我帮你拿到了太平经,这不就抵消了吗?说这些作甚,我可不是来与你叙旧的,废话少说,拿书来换。”

  “我怎知你拿了书就会放我儿子?”

  “我要他无用,除了《天官历包元太平经》和房中之乐,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让我感兴趣的?嘿嘿,再说,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张坎想了想,对左慈说:“这样,你我之间约三十步。先放我儿走十步,我便将书掷与你脚下,我若不给,张角离你这么近,你还是可以刺到他的。”

  左慈想了想,心中有恃无恐,便答应了。

  左慈放开张角,轻蔑地对他说:“娃儿,去找你阿父吧。看得出,你倒是有些好根骨,以后好生学习方术,有朝一日我们或可斗上一斗。”

  张角听父亲这一番说,已然心中有数。离开左慈一步一步朝张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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