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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陈授遇难

黄巾妖道张角 忆辰楼 2790 2024-11-15 08:07

  把袁著扶下山,张角将从马家挖到的陨石碎片交给了陈援,谎称是在山上找到的陨石,自己偷偷留下了那块母石。

  日子慢慢平静下来。

  邓贵人经御医救治,身体逐渐恢复。

  马预功成回京,大受嘉奖。

  黄琼依然每日在朝中与梁冀或明或暗地针锋相对,带着大臣们与外戚勾心斗角。

  襄楷日复一日地对着台下满堂追求仕途的才俊口若悬河。

  平民百姓们依旧在徭役税赋、灾病困苦中苟活着。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但张角变了,他比以前更加沉默阴郁。他不爱呆在太学里,他不想见到那些满腹经伦的儒学大家和指点江山的才子们。他和穷酸的老臣陈授成了忘年之交,沉醉于观星测宿之中。他还经常一个人跑到天宫顶去看那些满天的星斗,以石为床以风为被,睡醒后再踩着一路琼露下山。后来,他独自去了那片遇到白袍人的竹林,把紫竹杖和陨石都埋在了那里。他不想要这些负担,有些事情既然改变不了,又何苦要这些能力?

  他有时会给张宝写信,问他和张梁的情况。有时会拿出韩琴送他的绣帕,却依然没有给她写信的勇气。更多的时候,他会想起张坎,如果阿父还在,他只需要追随张坎的言行就好,哪里会有这些烦恼。

  袁著不当值时会出宫,常到灵台来找陈授和张角,三个酷爱天文的人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只语穹天星空,漠视浊世尘念,这是张角在京师里最快乐的时光。

  平静的时光总是不长久。

  永寿四年,五月二十九日,张角随襄楷入京就要满一年了。

  天还未亮,陈授刚准备出门,就看到张角来访。

  陈授很奇怪,张角一般都是去灵台找自己的,今天怎么跑到家里来了。

  张角问:“陈大人,你是要去天宫顶吧?”

  “嗯,今日日食之兆有些怪异,我须得去一趟。”

  “陈大人是否还记得一年前,我初次和大人登上天宫顶时说的话?”

  陈授想了一下,摇摇头,奇怪地问:“是恐我会有遗漏事项吗?放心,我已把要观测的几个要点都记下了。今日无云无雾,是个观天的好天气,张公子是否同去?”

  张角犹豫地说:“谢谢陈大人,我今天有事缠身不去了。另外,今日寒暑冲虚湿沉火降,陈大人今日还是好好修身养性,于家中裹足不出为好。”

  陈授听了哈哈大笑,对张角说:“多谢张公子好意!无需担忧,老夫近日身体健朗。张公子,今日空中无云,是个观日食的难得好时机,你果真不同去?”

  张角摇了摇头。

  陈授上了马车,又探出身子对张角说:“劳烦张公子一件事。我前日连上两奏,斥梁冀截留灵台的修缮款项,但未见圣上回复。你见到襄博士时,让襄博士帮我也上书一奏。”

  张角点点头。目送陈授的马车扬尘而去。张角知道今日朝廷和客府又要大乱,便不想回太学,独自去郊外随意走动散散心。

  连年大旱,蝗虫又起。田前地头已经有一些农夫端着水具,用勺子一株株地给小麦滴水。

  “阿叔,这一株看起来要扬花了,你也给它浇点水吧,能活呢。”张角指着一株半枯的小麦说。

  农夫摇摇头,说:“水就这么多了,那些确定能活的也不能保证可以都浇上,这株就算了。”

  张角拿出自己喝的水,给那株小麦浇了一点点。

  农夫笑了,道:“公子,你这水倒是能让它多活上一天,可是有什么用呀。”

  “我每天来浇一点,也许它能坚持到下雨呢。”

  “公子莫要说笑,老天爷不会怜悯我们百姓的呐,这雨下不了哟。除非换一个能心疼我们贱民的天呢。”农夫和张角聊着天,眼睛一刻没有离开手中的水钵,生怕浪费一滴水。

  农夫的的女儿来送饭。三个人坐在凉亭里看太阳下山。

  日食已经结束许久了,陈授应该下山了吧。张角这么想着。

  农夫的女儿还不到十岁,面黄肌瘦地。张角把自己的干粮分给了两人一些。

  “田赋交完了,服役的代金还在想办法。女儿还么这小,我要是去服这差役了,谁来照料她呀。”农夫向张角介绍自己的情况。问张角:“你说这梁大将军已经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盯着我们这些小钱呀?”

  “拥一念十,握玉望金吧?”张角回答。

  “公子熟悉官府之事,你说梁大将军能把我儿子放出来吗?他只是少交了一斗面呀。”

  张角摇摇头,无奈地说:“别说你儿子了,朝中大臣进去了也出不来。”

  天马上要黑了,陈授应该已经在牢里了吧。张角心里有些难过,他什么也做不了。

  张角昨晚就已经知道陈授上奏之事了。黄琼昨天来密会襄楷,说圣上看了陈授的奏章后大怒。

  原来,圣上拨钱给太史令的修缮款,除了修缮之用,还有一部分是筹备求雨大典用的,结果这笔钱一分未到陈授的手中。求雨本就讲究诚心,物资都短缺,这雨如何求得来?这大旱又怎能结束?圣上便去召来梁冀问责。一边责令梁冀把钱给陈授,一边继续批着其余的奏章。结果又看到了陈授的第二道奏章。陈授在奏章里说去年闰五月三十日的日食和今年五月二十九即将发生的日食,都是天象变异之兆,祸根正是大将军梁冀,这雨恐怕是求不下来了。正在气头上的圣上马上怒不可遏了,当下就要问罪梁冀。梁皇后急急赶来又哭又闹才让哥哥全身而退。

  襄楷听完不停地惋叹:“陈大人迂腐啊!别的大臣敢于对抗梁冀,皆是兵、权、钱、势至少拥其一,让梁冀有所忌惮才敢上言不讳。而这陈授两袖清风也不和其它大臣结交,只因为款项被扣便弹劾梁冀,草率呀!”

  黄琼赞同,说:“梁冀心胞狭隘,必会报复陈授,陈大人怕是难逃牢狱之灾了。我们虽与陈授交情不深,但不能眼见忠良落难不救。我来找你商议一二,若梁冀真的拘禁他,我们怎样救得。”

  襄楷知张角与陈授关系非同一般,千叮万嘱张角不要擅自行动,免得乱了安排。张角点头应允。

  张角能有什么行动?通知陈授逃吗?张角太了解陈授了,这个满心只有学问的老头不会认为梁冀敢私自关押太史令的,他根本就不知人心的险恶能到什么程度。张角占了一卦,解开卦象的时候,张角知道陈授看完日食后,就再难看到完整的太阳。

  张角从郊外回到京师已是子夜时分,默默走到陈授的住处,看到门前挂上了白灯笼,忍不住找了个地方躲起痛哭一场。

  梁冀私自抓人,不经审讯就直接把人处死,这一暴行引起朝中震荡。上朝之时,两派大臣吵得不可开交,圣上也是大发雷霆,奈何梁冀掌执将印、梁皇后又不停地为哥哥求情,加上梁冀的党羽和奉承者一旁鼓噪,终是以皇上大骂了梁冀几句草草了事。

  当初梁冀陷害朱穆、李固、杜乔最终都能平安无事,死一个太史令又能掀起什么波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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