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过的苹果,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正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
——《战争与和平》
同行的女尼,法号静慧,原本不是在停靠的这个城市下车。
静慧师太有一位师姐在当地的尼庵住持,故此师太也不急着赶往下一站,自行寻她师姐去了。
世外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大家只知道她的法号,其他的,师太不愿意多说,讲了一句“有缘自会相见”就飘然而去。
上了火车之后,几个年轻人都没有了睡意,聊天当中对小男孩儿的遭遇很是唏嘘感叹了一番。
小男孩儿太小,说不清楚家庭情况,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小军(音),爸爸妈妈“出去了……”,而家里“……和爷爷奶奶”。
大家猜测,小军的父母应该是在外地打工,小军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林妮和魏蓝说到林妮的目的地,原来她要去某个电影剧组参加一部小投资电影的摄制,朋友介绍的,算是个有出境机会的群众演员。
她要去的地方在义城的下一站。
接下来一路上无惊无险。
火车快到义城站的时候,魏蓝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就去上了个厕所。
去之前,与菜菜子、罗老二、云朵商量好,他们先下车带上魏蓝的行李,魏蓝上完厕所之后直接下车,大家在车站出口处集合。
菜菜子看看电子表,说:“真是懒人屎尿多,这还有四五分钟就要下车了,赶紧的,别拖拖拉拉,别到时候错过了下车时间。”
魏蓝满口答应,急急忙忙奔去厕所。
菜菜子三人跟林妮作别,待列车停稳,就拿着行李大包小包地下车了。下车的人很多,都是奔义城来采购东西的。
人流把三人一起挤下了车。
在车站出口处坐了一会儿,等到人流散去,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魏蓝。
云朵有些慌了,挤到出口大门往里看,菜菜子点了根烟,“别急啊妹子,老五可能以为我们还在里面,很快就会出来了。”
云朵想起来魏蓝有传呼机,在出口旁边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寻呼机留了言。
三人坐在火车站出口的地方等啊等啊,由于中途下车的地方耽搁了两个多小时,原计划在义城下车的时候是半夜11点左右,可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连着抽了两根烟,魏蓝还没出来,这下子连菜菜子和罗老二也慌了。
三人赶忙拖着行李到火车站广播寻人,广播里重复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找过来,三个人也不敢走开,怕魏蓝找不到他们。
寒风中,三个年轻人饥肠辘辘,又冷又饿。
罗老二溜到车站里面,买了几个茶叶蛋,三个人分吃了。云朵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了半个还有半个茶叶蛋拿在手上,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们守着出口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不敢走开,怕魏蓝打电话来找不到他们。中途有人要用电话,他们在旁边死死盯着,差点被人骂。
幸好后半夜了,出站的人大多行色匆匆,打电话的人不多。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电话铃突然响了。安静的深夜里,电话铃声很刺耳,菜菜子不敢相信地掏掏耳朵以为出现了幻听。
云朵一个箭步奔过去,拎起电话筒。
电话里只“喂”了一声,听到是魏蓝的声音,云朵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我担心死你了……”
“……我坐到了下一站。”
原来,魏蓝上完厕所后,还没走多远,觉得肚子又疼,转身又走进了厕所,等从厕所出来才发现列车已经缓缓开动了。
虽然很快接收到了云朵打给他的传呼,为难的是手边暂时没有电话,无法联系,只好回身跟林妮坐到一起。
魏蓝吩咐他们先去找个宾馆住下,他今晚肯定过不去了,争取明天坐大巴车过来。
又吩咐菜菜子,找一家比较好一点的宾馆,不要找那种太差的,毕竟同行的还有女孩子。
随即魏蓝把高大强的朋友,一位姓赵的老板的电话,报给了菜菜子,让菜菜子明天上午打个电话给赵老板,先接触一下。
菜菜子把魏蓝好一通埋怨,但事已至此,只能临时修改计划,安排云朵第二天在宾馆里等魏蓝,而他和罗老二先去接触赵老板。
云朵依依不舍,“那好吧,我明天在宾馆里等你。”
挂完电话,三人拦了部出租车,去了早就打听好的那家宾馆,开了两间房,菜菜子和罗老二一间,云朵和……一间,宾馆三星级。
却说林妮抬头看见魏蓝从车厢的一头走过来,又疑惑地转头看看窗外缓缓倒去的车站,又惊又喜,不禁打趣:“你这是舍不得姐姐我呀,还想一路把我送到目的地。”
魏蓝给她说得脸上一红,一屁股坐在林妮旁边,无奈地说:“别提了,刚刚不是下车前拉肚子嘛,上完厕所,感觉不舒服,回去又上了一次……”
林妮偏偏身子,轻掩口鼻,扇了扇风。
“你……你这是啥意思?”魏蓝抬起胳膊自己闻闻,“没味道啊,不带你这样的……说正事,等我出来,发现车子已经启动了,就成现在这样了。没办法,只好跟着你到下一站下车,先住一晚明天再去义城。”
林妮看着旁边的大男孩儿窘迫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
“糟了”,魏蓝摸了摸口袋,说:“我的身份证和钱都没带,我的包给他们带下车去了。”
“你可别看我,我也没多少钱,可管不了你吃喝住行。”林妮好不容易止住笑,残忍地说。
话是这么说,下了车出了车站,等魏蓝打完电话,林妮还是带着魏蓝找了家宾馆。
这是一家快捷酒店。
前台一个女服务员正伏在台子上睡觉,被林妮和魏蓝吵醒,很不耐烦,爱搭不理的。
“一间房间是吧?押金一百,一晚……这后半夜了,算你们半价,一百。
“两……”魏蓝欲言又止,想要两间房,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花别人的钱,特别还是个女人的钱,实在难以启齿再要一间房。
林妮全程不说话,就要了一间房,也没问大床房还是标间,办好手续,一言不发地拎着行李,直往里面走。
魏蓝赶紧跟过去,从林妮手中接过行李箱,想问林妮干嘛不要两间房,一间房毕竟不方便,话到嘴边好几次都咽了回去,心想,大不了一人睡一张床。
进了房间,是一间大床房,这下尴尬了。
“我这次出来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没带多少钱,也不知道到这里要待多久、花多少钱,”看魏蓝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样子,林妮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从群演做起,从丫鬟演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出头之日,所以……只能开一间房。”
“那……我睡地上……”魏蓝表示理解。
“当然你睡地上,难道我睡地上?我可是花了钱的。”林妮理所当然。
这下直接把天聊死了,一时两人都接不下去,尴尬得面面相觑。
“那什么……我去洗澡,不准偷看。”过了半晌,林妮说。
“哦,哦。”
林妮脱了外套,弯腰打开行李箱找换洗衣物。
魏蓝眼前一亮,这姑娘的身材真的是好。虽说长相超不过云朵和樊梨花,但绝对算得上中上之姿。
心里跳出“樊梨花”三个字,这个名字让魏蓝的心刺痛了一下,他慌忙把这个又藏了起来。
林妮穿着一件紧身的紫色高领羊毛衫,下身穿一条紧身牛仔裤,中等个头,前凸后翘,比例极好。
忽然一团黑影飞了过来,魏蓝下意识地伸手格开,仔细看,原来是林妮见魏蓝看呆了的样子,于是扔过来一只圈椅的靠垫。
“没见过女人?”
魏蓝讪讪地,“没……没见过身材这么好的……”
“我身材真的好?”林妮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真的好!”
林妮走过来,勾住魏蓝的脖子,“怎么好法?”
“反正……就是好。”
“小屁孩儿,没见过女人,看你紧张的,你这样的小色鬼,姐姐见多了。要不要姐姐教教你呀?”
魏蓝的心嘭嘭直跳,身体蠢蠢欲动,还没等想好怎么回答,林妮已经格格娇笑着放开魏蓝,转身进了卫生间。
魏蓝坐在沙发上,从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耳朵不由得竖起来,莫名地有些心痒难耐。
无意之中,魏蓝转头看到床前镜子里的自己,一副急不可耐、两眼放光的猥琐样子!
不禁悚然而惊,这个人还是自己吗?
短短的这些天里,自己变化的很大。有很多事情已经改变了,而这些事情也改变了自己。是什么让自己变成如今的这副嘴脸?
难道是自己原本对女色就没有抵抗力?还是自己骨子里本身有藏着邪恶?魏蓝百思不得其解。
魏蓝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起了云朵,又不可抑制地想起了樊梨花。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诱惑,在诱惑面前,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
卫生间门打开了,林妮穿着浴袍,一边走出来,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
出浴的女人,别有一番韵味。“看什么看,呆子。”林妮娇嗔。
魏蓝不敢再看,冲进卫生间,入目皆是林妮的贴身衣物,胡乱扔在洗面台上。
“先别进去。”林妮惊叫,说着,她慌忙跟进来。
林妮从魏蓝身边挤过去,把自己的贴身衣服揉在一起,红着脸慌慌张张地拿了出去。
卫生间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年轻女性的淡淡香味儿,魏蓝嗅嗅鼻子,禁不住有些胡思乱想。
呆呆地立在卫生间一会儿,关上门,魏蓝脱了衣服,潦草地冲了个澡。
魏蓝不习惯穿浴袍,由于没有带换洗衣服,只好把原来的衣服又穿回去,幸好是冬天并没有出多少汗。
出来的时候,林妮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一个电视购物节目。
魏蓝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坐到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