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童轻轻摸着自己的臀尖:“食材都在冰箱里,自己弄,小点声,我想睡个回笼觉。”
涂乘风随着女人走进房间,从张雨童指向的冰箱里搬出几样食材后,轻轻关上了厨房的门,怕刀板相撞的声音过大,涂乘风下刀很轻。
外屋的张雨童说是要睡回笼觉,其实哪里还睡得着,只能侧着身子或者狗爬式,满脑子都是如何炮制烹饪那只可恶大白鹅的巧思妙想。
先前的狠话放轻了,应该按开水烫皮、鹅过拔毛、火海炙烤、烈阳风干、针扎半小时、清蒸一小时、再炖八九个小时、最后吃得满嘴流油的顺序,才来得解气。
厨房里的涂乘风坐在小凳子上,埋头干饭不忘看成人高考模拟试题,睡不着的张雨童侧着身子起床,找了件衬衫把自己包裹严实,想看看涂乘风做了什么好吃的。
原本不饿,可想到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得补补,厨房里又有一个很会做饭的男人在偷嘴,突然就想吃东西。
拉了一下门把手,被反锁了,“涂乘风,把门打开,这是我家,你反锁门干什么,是不是想背着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涂乘风按下视频课程讲解暂停键,起身给张雨童开门,门打开后,不等涂乘风招呼,女人抽出筷子就夹菜,因为张雨童说过要睡回笼觉,涂乘风只做了自己的量,看来还得辛苦一下,正在气头上的女人,食量一般都不差。
两人吃兴正酣,屋外响起了敲门声,隔三下停顿,敲了两次,因为谢青山的牵线搭桥,两人成了有实无名的师徒,涂乘风对自己又有过救困之恩,昨天还因这家伙想抓只大熊猫改善伙食,第一次遭到警察找上门调查取证,今天鸡鸣之前受到大白鹅的调戏,也是涂乘风出手相助。
张雨童虽然与涂乘风相处时间不长,从相遇到现在拢共就一个星期,可两人经历的很多事情,比情窦初开时寄托在别人身上的那股暗恋,还要更难忘。
以至于张雨童现在几乎不拿涂乘风当外人,既是她的学生,虽然涂乘风年纪比她小,也拿青年当哥哥看待,又有救命恩人的情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去,开门。”
涂乘风没觉得有任何不妥,顺从地放下碗筷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青年,看年纪应该和李诚差不多大,长得一表人才,休闲外套,白色直筒裤,身为男人的涂乘风也不得不暗叹,眼前的男人长得真好看,头发蓬松,五官俊朗,书上说的剑眉星目大抵就是这样了,手里捧着一盆独枝牡丹。
门外的男人皱起饱满的额头,青锋般的眉毛上挑,似乎没料到会是一个男人来开门,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一个男人来开门!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有什么事?”
两个同时发问的男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悦。
“我叫涂乘风,是这儿的租客,先说说你的事。”
男人一脸狐疑,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比对着门牌号仔细瞧了瞧:“我没找错,就是这里,这间房子不是一个叫张雨童的女人在租吗?怎么会是你!还是说你把她怎么了?”
涂乘风暗觉不妙,此人能一口说出张雨童的名字,又这样关心,长得貌胜潘安,虽然个子不如自己高,但也有一米八左右,手上戴的腕表和身上的着装,看似内敛,实则奢华,涂乘风最近学了不少网络热词,这不就是典型的高富帅代表嘛。
李诚与这人相比,就有些显得上不了台面,在容貌和穿搭上,涂乘风连妄自菲薄的资格都没有,也许对方身上的那件内衬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
“我住对门,不住这里,她在厨房里吃饭,你请便。”
还没经历过男女情情爱爱的乡野青年,估摸着眼前的高富帅多半是张雨童的男朋友,甚至未婚夫,这条件实在太好了点,说实话,如果自己是个单身少女,即便见过了大世面,有很大概率也不会拒绝眼前这个男人的追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听见外面两个男人谈话,张雨童走了出来,看着手捧独枝牡丹的好看男人,与涂乘风一起堵住了门口,并下令让涂乘风不要让路。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过近期不要来烦我吗,你身边的花花绿绿个个都比我婀娜多姿,随便挑几个逢场作戏,每天都能尝到不一样的鲜活美味,我这人没什么情调,也没功夫去搭理你的花边新闻。”
涂乘风看了看愤懑的张雨童,又看了看一脸无奈带些心烦的好看男人,这不就是情侣之间吵架过后的冷战期吗,原来张雨童搬到这儿是为了躲避对象。
“这花我替她收下了,你两进来聊吧,别杵在门口,看你们都是高知分子,这样赌气吵架不好看,我还得吃饭,再不吃就冷了,热二道不好吃。”
涂乘风伸手从好看男人手里接过独枝牡丹,男人不想给,但涂乘风使用了巧劲,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花盆已经到了涂乘风手里,涂乘风端着花盆走进屋,门外的男人瞅准时机,从张雨童身旁的空缺挤进屋内,对背对着二人的涂乘风投去感激目光。
涂乘风把独枝牡丹随手放在饭桌上,进了厨房反锁门,想要紧随其后跟进来的张雨童被拒之门外,女人恼羞成怒地不停拍打厨房门。
把某些不该受的怨气一并付诸手脚。
“涂乘风,你给我开门!我肚子也很饿,我也要吃饭!这是我付钱租的房子,不是你租的!锅碗瓢盆食材样样都是我的!”
里面的涂乘风不理会外面已成张牙舞爪肢态的傲娇女人,小两口吵架,谁往中间掺和,谁倒霉,要不是还没到半饱,他是不准备继续进厨房就餐的。
“别打扰人家吃饭,我们坐下来聊一聊吧,那件事真是误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那天喝得不省人事,脑子一片浆糊,倒头就睡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做那种事!”
自己双拳砸门,涂乘风都没开,张雨童只得转身去面对,她给自己一年的时间放空,如果一年过去,还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无法原谅,那就主动找上门去好聚好散,明明是对方做了亏心事,可需要用躲避来忘记的却是她自己。
想想也挺可笑。
好看的男人名为刘思聪,家里无权无势,也不是很有钱,大概有千万家底,父亲名为刘文政,是一名教授,母亲是一名钢琴老师,张雨童大学时期的主修讲师就是刘文政,本科毕业论文也是刘文政作导师,后来攻读硕士学位也是刘文政带的班,缘分不可谓不深。
张雨童对自己的老师十分尊重,刘文政的风评也是出了名的和蔼可亲,在张雨童读大三的时候,刘文政出车祸摔断了肋骨,住院两个多月,期间张雨童每逢周末就会约着几个室友去看望老师。
也就是那个时候在刘文政病房里认识了大自己一届的刘思聪,那时候少女怀春,被刘思聪的外貌吸引,又见他是个懂得照顾家人的暖男大孝子,会弹钢琴,成绩拔尖,为人谦让有礼貌,这个男人处处都在发光,张雨童提不起半点的反感。
虽说自己的容貌也极为出众,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但像刘思聪这样金玉其外又充实其中的,一个也没有,因为像这样的男人,不需要主动献殷勤就会桃花络绎不绝,事实确实如此,就连自己带去看望老师的某个室友闺蜜,见过刘思聪后,不用自己邀约就偷摸着去医院,可惜妾有意而郎无情,两人没能牵手。
后来刘思聪问她喜欢什么花,张雨童说是独枝牡丹,因为牡丹盛开的季节离她的生日很近,不会错过花期,在张雨童生日那天,刘思聪左手端着蛋糕,右手端着一盆盛开的独枝牡丹向她表白,张雨童只是假装犹豫片刻就答应了。
因为此事,和某位室友闺蜜的关系越来越疏远,差点反目成仇。
之后两人过了一段很甜蜜的日子,两年左右,牵手接吻早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因为张雨童对于那种事一直很保守,得留在结婚当晚才肯宽衣解带。
可两年对于一对情侣而言,热恋期远逝,相处模式已与平常夫妻无异,刘思聪也买过钻戒单膝跪地向张雨童求了婚,张雨童答应了,不过婚期定在她读完硕士之时,在此之前,刘思聪都不能强迫她做那种事。
一直急于让彼此赤裸相对的刘思聪,借着兄弟想认识自家女朋友的名义组了一个饭局,顺带撮合某些单身男女找到真爱,脱离孤独寂寞的苦海,听起来胸怀大义。
既然正面攻不下,那就曲线救国,但张雨童从来不喝酒,特别是与他单独相处,组建饭局是为了诱敌深入。
找不出推脱理由的张雨童带着几个单身闺蜜赴约,刘思聪怎么也没想到,张雨童的闺蜜里有个深藏不露的“海王”,不仅千杯不醉,更是阅男无数,一见面就暗中盯上了刘思聪。
一片劝酒声中的觥筹交错,所有男人的酒量叠在一起,都不如一个女人。
不过这种多人聚餐,再怎么不能喝不愿喝,都幸免不了,而那个千杯不醉的女人很聪明,经历过不少类似的饭桌酒局,稍稍旁敲侧击一两句,就知道这顿饭是刘思聪特意为张雨童设的“奉子逼婚宴”。
阳火旺盛的男人历来比女人猴急,遇见过于传统保守的女人,很多男人被逼无奈都会想到使用这个令女人乖乖就范的昏招,她的初夜落红就是这样丢的。
从不喝酒的张雨童,“海王”女特意为其点了一瓶“甜味饮料”,这种饮料经过勾兑后闻不到一点酒味,尝起来像是开胃的乳酸菌,一直防着白酒啤酒的张雨童,最后还是醉得眼冒金星。
海王女先是装得不胜酒力,等其他女人都被灌得伏案捏眉,她才甩开膀子和自夸海量的几个男人拼酒,身为东道主的刘思聪首当其冲。
但他不能醉得无力宽衣解带,也不能太过清醒,否则明日与他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张雨童肯定会有所怀疑,就在他半醉半醒间想要起身带着张雨童回家时,他带来的几个单身男青年已经全部成了软脚虾,海王女拉着欲要起身的刘思聪又喝了几杯才放过他。
第二天在一间大床房里醒来的张雨童,心头一慌,低头看了身上的衣服没被人换过,除了头脑昏沉,身体并没有其他异样,这才如释重负,身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闺蜜,数了人头,少了一个。
人是她带出来的,那些男人又都是单身居多,张雨童心神一颤,莫不是被那几个男人架走上演了一部活春宫!刘思聪也一直在找机会想与她共度春宵,憋着火。
想到这儿,怕吵醒几位还在酣睡的闺蜜,张雨童摸出手机去走廊打电话,隔壁房间传出了熟悉的手机铃声,门开了一条缝,张雨童推门而入,看见了令她毕生难忘的羞耻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