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战
万历四十六年4月13日,努尔哈赤在宣读了与明朝结有的七大恨的讨明檄文后起兵,同时率步骑二万向明朝发起进攻,短时间就攻占抚顺城以东诸堡。努尔哈赤在袭占抚顺、清河后,曾打算进攻沈阳、辽阳,但因力量不足,翼侧受到叶赫部的威胁,同时探知明王朝已决定增援辽东,便于九月主动撤退。
抚顺等地接连失陷,让万历皇帝感到事态严重,破天荒的又召开朝会,经过廷议,决定派杨镐为辽东经略,加兵部侍郎衔,主持辽东防务,出兵辽东,大举进攻后金。为了解决军队饷银,于是加派饷银200万两(辽饷),并从川、甘、浙、闽等省抽调兵力,增援辽东,又通知朝鲜、叶赫出兵策应。经过半年多的准备,终于大军云集辽东,但粮饷不足,士气低迷,将帅互相掣肘。
杨镐字京甫,号风筠,是河南商丘人,万历八年的进士。万历二十五,被任命为右佥都御史,奉命经略援朝军务。二十六年正月,明军在蔚山大败,杨镐隐瞒败讯不报,谎报军功,被罢职。万历三十八年,被复起巡抚辽东。说白了,杨镐这个人眼高手低,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并没有任何领兵作战的能力,但是明朝自土木堡之变后,文官势力逐渐抬头,开始压制武官,到了明朝末年更是不可遏制,甚至到了一个五品守备要向七品的县令下跪磕头的地步,以文驭武已经到了极致。因此这个啥都不懂的书呆子被任命为辽东经略,带领各路人马围剿女真叛乱。
杨镐的的作战方针是:以赫图阿拉为目标,分进合击,四路会攻,一举围歼后金军。四路军为山海关总兵杜松、辽东总兵李如柏(李成梁之子)、开原总兵马林和辽阳总兵刘铤,以杜松部为主力,总数约八万六千人,与会同叶赫部一万人,朝鲜军一万三千人,总计十一万多人,加上运输民夫,号称四十七万。
杨镐的计划是:总兵马林率一万五千人出开原,经三岔儿堡,入浑河上游地区,从北面进攻;总兵杜松率兵约三万人的主力部队担任主攻,由沈阳出抚顺关入苏子河谷,由西面进攻;总兵李如柏率兵二万五千人,由西南面进攻;总兵刘铤率兵约一万余人,会合朝鲜军共二万余人,经宽甸沿董家江北上,由南面进攻。另外,总兵官秉忠,辽东将领张承基、柴国柱等部驻守辽阳,作为机动增援部队;总兵李光荣率兵一部驻广宁县,保障后方交通。副总兵窦承武驻前屯监视蒙古各部;以管屯都司王绍勋总管运输粮草辎重。杨镐本人则坐镇沈阳,居中指挥。而且杨镐上奏经兵部尚书黄嘉善,请对擒斩努尔哈赤一众的官兵高封厚赏,获得万历皇帝批准,颁示天下。按说这么多兵马,这么厚的赏赐,镇压一起叛乱应该没啥问题吧?可事实并非如此。
明朝方面别看人多,可都是从各处抽调的兵源,还有叶赫部和朝鲜军,素质参差不齐,战斗力不强,多以步卒为主,骑兵比较少。而努尔哈赤的部队一以骑兵为主,机动性强,战斗力高。而且这时候是冬天,路途不畅通,后勤补给运输困难,本来就不适合开战。但是在朝堂一帮猪队友的压力下,万历皇帝不得不再三督促杨镐尽快发起进攻,尽快镇压叛乱。于是,萨尔浒之战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开战了。
第23章兵败
杨镐原定明万历四十七年2月21日出边进击,但因天降大雪,改为25日。出发时,限令明军四路兵马于3月2日会攻赫图阿拉。
努尔哈赤在攻破抚顺、清河之后,鉴于同明军交战路途遥远,需要在与明辽东都司交界处设一前进基地,以备牧马歇兵,于是在抚顺东边的吉林崖筑城屯兵,加强防御设施,派兵守卫,以扼制明军西来之路。
杨镐的四路明军出动之前,作战企图就被后金侦知。努尔哈赤探知明军行动后,认为明军南北二路道路险阻,路途遥远,不能即至,宜先败其中路之兵,于是决定采取“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集中兵力、逐路击破的作战方针,将所有的兵力集结于都城附近,准备迎战。
之所以说杨镐是个没有能力领兵作战的书呆子,明知道现在是冬天,后勤不畅,补给线长,还要分兵四路进攻。而且毫无保密意识,还没有开始进攻呢,自己的战略部署和兵力情况就泄露的干干净净,甚至进军路线都被野猪皮知道了。有这样统帅明军不败才有鬼了。
万历四十七年2月29日,后金军发现明朝刘铤军先头部队自宽甸北上,杜松率领明军主力已出抚顺关东进,但进展过速,孤立突出。努尔哈赤接到奏报以后,决定以原在赫图阿拉南驻防的五百兵马迟滞刘铤,乘其他几路明军进展迟缓之机,集中八旗兵力,迎击杜松部。
3月1日,杜松部突出冒进,已进至萨尔浒,居然有分兵为二,以主力驻萨尔浒附近,杜松亲自率一万人进攻吉林崖。努尔哈赤看到杜松军孤军深入,兵力分散,一面派兵增援吉林崖,一面亲率四万多人进攻萨尔浒的杜松军。次日,两军交战,将过中午,大雾密码,天色阴晦,杜松军点燃火炬照明以便进行炮击,后金军利用杜松军点燃的火炬,由暗击明,集矢而射,杀伤甚众。此时,努尔哈赤乘着大雾,越过堑壕,拔掉栅寨,攻占杜军营垒,杜军主力被击溃,伤亡惨重。后金驻吉林崖的守军在援军的配合下,也打败了进攻之敌,明军西路军主将总兵杜松、保定总兵王宣、原任总兵赵梦麟,都在战斗中阵亡,明军西路全军覆没。
西路明军被歼灭后,南北两路明军形孤势单,处境不利。北路军马林率军进至尚间崖后,得了知杜松军战败,被吓住了不敢前进,将军队分驻三处就地防御。努尔哈赤在歼灭杜松军后,即将八旗主力转锋北上。3月2日,努尔哈赤率领的军队进攻马林部,在左右夹击之下,明军大败而逃,后金军乘势追杀,北路明军大部被歼,副将麻岩等皆被杀,总兵马林仅自己率数人逃走。
总兵刘铤所率的东路军因山路崎岖,行动困难,未能按期进至赫图阿拉。因信息不畅,并不知道西路、北路已经失利,仍按原定计划向北开进。努尔哈赤击败马林军后,立即移兵,迎击刘铤部。努尔哈赤采取诱其速进,设伏聚歼的打法,事先以主力在阿布达里岗布置埋伏,另以少数士兵冒充明军,穿着明军衣甲,打着明军旗号,持着缴获的杜松令箭,诈称杜松军已迫近赫图阿拉,要刘铤加速前进。刘綎信以为真,立即下令轻装急进。3月4日,刘铤率部进至阿布达里岗时,遭到伏击,兵败身死,所属部队也被努尔哈赤消灭。
杨镐坐镇沈阳,掌握着一支机动兵力,对三路明军没有作任何策应。一直到杜松、马林两军战败后,才在3月5日,慌忙传令李如柏军回师。李如柏部行动迟缓,这时候仅至虎拦岗。当接到撤退命令时被后金哨探发现,后金哨探在山上鸣螺发出冲击信号,大声呼噪。李如柏部以为是后金主力发起进攻,惊恐溃逃,自相践踏,死伤千余人。朝鲜军队元帅姜弘立率领剩余的五千兵下山投降,后被释放回国。
萨尔浒之战以明军的失败、后金军的胜利而结束。此战使明军由战略进攻被迫转为战略防守,而野猪皮努尔哈赤反明成功,开始了对明朝长达三十年的作战。
第24章战后
萨尔浒之战,除李如柏军撤走未遭惨重损失,明军共损失兵力约四万五千余人,战死将领三百余人,其他损失不计其数,元气大伤。后金军的胜利,不但使其政权更趋稳固,而且从此夺取了辽东战场的主动权。明军自遭此惨败,开始陷入被动。
战后,明军主帅杨镐立即引咎辞职,后被拘押。杜松与刘铤已战死疆场,马林也于3个月后在开原战死,李如柏在战役之后数日即为言官弹劾辞官回家,一年半后自杀。之后,努尔哈赤智取开原和铁岭,明朝在辽东地区失去了御守后金西去的屏蔽。经过数次大战,明朝在辽东的军事实力受到毁灭性打击,叶赫部由此势成孤立。同年八月,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围困叶赫部东西二城,一举攻克,杀叶赫首领金台石、布扬古,消灭叶赫部。从此努尔哈赤再无后顾之忧,全力进攻明朝。在他的不断进攻下,一直到天启年间,辽阳、沈阳、广宁等重镇相继失守,在后金军的不断进攻下,明朝最后失去大部份辽东领土,山海关以外仅余少部份土地如锦州、宁远、杏山、塔山等。
辽东战败的消息传来,北京城米价暴涨,百姓怨声载道。朱由检虽然知道历史走向,但现在的他却无力改变。面对天灾人祸,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可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总想为这个灾难深重的国家和人民做点什么,米价暴涨,老百姓忍饥挨饿,那就看能不能让老百姓有饭吃吧。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朱由检本身对农业一窍不通,在上一世就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搞农业谈何容易。但他知道后世的高产作物,杂交水稻就别想了,土豆、红薯、玉米等都是好东西啊,要是能找到种子,推广种植开来,完全可以帮助老百姓度过这漫长的小冰河期。在他的记忆里,这时候土豆、红薯、玉米应该都已经传入中国了,好像是在福建一带就能找到,只是现在还没人重视。但就是找到了自己也不会种,还得找专业人才,于是朱由检想到了宋应星。
宋应星,字长庚,江西南昌奉新县人,自幼聪明强记,有过目不忘之才。万历四十三年宋应星考取全省第三名举人,他哥哥宋应升是第六名,被称为“奉新二宋”。但第二年兄弟俩一起参加丙辰科会试却名落孙山。万历四十七年己未科会试,宋应星弟兄俩又来考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北京城,于是朱由检找来曹化淳的哥哥曹化雨。曹化雨这几年混的不错,在朱由检的资助下,现在已经是副千户之职,算是锦衣卫的中高级官员了,所以他打心底里感激这位五皇孙殿下。朱由检命他去找宋应星兄弟俩,曹化雨问都没问,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宋应星和哥哥在京城客栈里住着,春闱已经结束,哥俩再一次落榜了,两人准备收拾行囊回家。可是突然之间有锦衣卫找上门来,让他俩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们自问与锦衣卫毫无交集,再说厂卫在读书人中一直口碑都不好,兄弟俩本不愿理会,可是锦衣卫的人不由分说,直接将两人架上马车就走了。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兄弟二人被拉到了西山,来到了朱由检的工厂。一到这里,哥俩就看到了一排排高耸的烟囱,一片片连绵的作坊,让他们无比震撼。两人直接被带到一个房间,房间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明黄蟒袍的十一二岁少年,少年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宦官和一个文士。
这个少年明显是一个皇宫里的贵人,从他的衣着和身后站的宦官就能看得出来。朱由检也就是比较注意锻炼和饮食,因此九岁的他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样子。正当宋应星兄弟俩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时候,少年身后的宦官开口了:“这是五皇孙殿下,二位谁是宋应星?”二人一听赶忙行礼,宋应星上前一步答道:“学生就是宋应星。”“好,年轻有为啊!”朱由检微笑点头:“你二人且随我来,带你们看一件器物。”说着背着手当先走出,宦官也随着走出,而文士则冲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宋应星兄弟就懵懵懂懂的跟着随着朱由检向外走去。朱由检带二人来到了蒸汽机的车间,只见厂房内四台蒸汽机发出巨大的噪音,气雾弥漫,每个蒸汽机都带动着一台机械在不停的敲打着什么,一帮工人在旁边忙碌着。这样的东西二人从未见过,看得目瞪口呆。
在朱由检带领着一帮工匠不断改良下,蒸汽机越做越大,动力越来越强,现在已经是第三代蒸汽机了,而连接蒸汽机的是朱由检设计的冲压机,正在一下一下制作着农具。宋应星二人看着一块快钢铁被冲压机像泥巴一样压成一个个铁铲锄头等工具,感觉跟见了鬼一样。宋应星颤抖着声音问道:“敢问殿下,此是何物,竟有如此巨力?”朱由检答道:“此物乃蒸汽机,是用煤炭作为燃料,烧水化气,以水气力量推动制物。”宋应星走到旁边制好的一堆农具旁,拿起一个铁铲看了看,又用手敲了敲,感觉着铁铲的硬度,而宋应升则站着旁边看着蒸汽机发愣。
出了蒸汽机车间,朱由检又带二人来到炼钢厂,巨大的炼钢高炉又让兄弟俩震撼了一把。看着滚滚流出的钢水,飞溅的钢花,一堆一堆的钢锭,二人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朱由检暗自得意,心里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工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