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强买
在回宫的路上,朱由检的心里充满了兴奋和期待。他意识到,自己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特别是制作玻璃的成功,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希望。现在,是时候开始着手下一步的计划——设计高炉,准备冶炼钢铁。对于朱由检来说,钢铁无疑是他所有计划中的关键所在。在现代社会,钢铁产业一直被誉为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石。只有拥有足够的钢铁资源,才能实现机械制造、军工等领域的发展。而上一世的他,自小生活在首钢家属院里,周围环绕着炼钢厂和轧钢厂。每当炼钢高炉停产检修时,他都会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们一起跑到车间去玩耍。那些高耸入云的炼钢炉,那炽热的炉火以及钢铁的炼制过程,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而且,他的父亲陈本强正是一名高炉工程师,从小到大,他一直向儿子讲述关于炼钢的知识和技术。原本,父亲还期望他能够继承这份家业,但遗憾的是,朱由检并没有如父亲所愿成为一名工程师。然而,尽管没有走上工程师之路,朱由检却从父亲那里学到了许多有关钢铁炼制的宝贵经验。如今,当他回到明朝,这些知识和技能便成了他推动国家发展的重要武器。他深知,要想实现自己的理想,必须依靠钢铁产业的支持。因此,他决定充分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打造出一座属于明朝的现代化炼钢高炉。
在朱由检思绪万千的时候,坐在旁边的曹化淳内心已经被惊涛骇浪所淹没。他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竟然出自这位小爷之手。他不禁怀疑这个孩子是否还是个孩子,更像是一个妖孽!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工厂和高耸入云的烟囱,而且最近流行的香皂、肥皂等产品居然也是出自这位小爷的工厂。如今这些商品在市场上疯狂抢购,日进斗金。这位五皇孙殿下的能力简直超乎想象!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长大后又会如何呢?相比之下,自己的年龄似乎都白活了。
先按下朱由检和曹化淳回宫不提。住在琉璃厂旁边草厂胡同的王婶家里的男人李广川是个匠户,在琉璃厂做工。她做为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在家带着两个孩子,每日洗衣做饭是她的主要工作。
最近听街坊说,现在新出了一种叫“肥皂”的东西,洗衣服太方便了,洗的又快又干净,还不伤衣服。这个时代洗衣服都是涂上皂角,然后用木杵(学名捣衣杵)一遍遍的敲,这样才能洗干净。可木杵反复的敲打会造成衣服不耐穿,用不了多久就会破旧,所以这个时代底层老百姓的衣服上经常都是补丁。
殷实人家有钱买布做新衣,但对大多数的小民来说就不容易了。王婶听街坊说的这么神,一咬牙就跑去崇文大街上卖肥皂的铺子里也买了一块。回家一试,果然很好用,虽然价格有点让人肉痛,二十五文钱一块,但王婶心里算了一笔账,用肥皂洗衣服,一个月用一块,一年就是三钱银子,可省下买布料的钱就远远不止了。再说了,自家男人也算是个有正经营生的人,不能天天穿着带补丁的衣服吧!
王婶好奇地把肥皂拿在手里,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端详着。这块肥皂的颜色呈现出一种淡雅的绿色,仿佛是春日里新长出的嫩草一般清新宜人。她凑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王婶忍不住感叹道:“这味道真好闻啊!”
接着,王婶将肥皂放入水中,让它充分浸泡。片刻后,她拿起一块脏衣服,小心翼翼地放进水里。随着衣服与水接触的瞬间,那片原本脏兮兮的区域立刻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泡沫,宛如白云般轻柔。王婶轻轻地揉搓了几下,奇迹发生了——只见衣服上的污渍迅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王婶心里很高兴,她觉得这肥皂真是个好东西。于是,她又用肥皂洗了几双袜子,效果也非常好。她发现,用这肥皂洗完的袜子不仅干净,而且还没有异味,让人感觉十分清爽。
王婶决定,以后就用这肥皂洗衣服了。虽然价格比以前的洗衣皂要贵一些,但它洗得干净,还省了不少力气。这样算下来,其实还是很划算的。
王婶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里,阳光照在衣服上,显得格外干净。她看着这些衣服,心里感到无比满足。她知道,这都是因为那神奇的肥皂。
她心里想着,有了这肥皂,以后洗衣服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她可以省下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做别的事情。同时,她也想把这肥皂推荐给其他的街坊邻居,让大家都能享受到这肥皂的好处。
她想象着,如果大家都能用这种肥皂洗衣服,那么整个街道都会变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想到这里,王婶不禁笑了起来。
这天,家里的肥皂快用完了,王婶又来铺子里买肥皂。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店铺正中一尊的玻璃像晃得头晕眼花。这尊玻璃像是如来佛,一尺多高,通体透明,在光线的折射下,整个佛像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王婶不禁看呆了,两眼发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住了。
正在王婶发愣的时候,进来一个穿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还带着两个男仆。店铺里的掌柜赶紧迎上前行礼:“徐管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这个人是定国公徐希府上的管事徐邦。由于定国公府上人口众多,也是香皂和肥皂的消费大户,因此大管家徐飞就命徐邦来负责采买。
徐邦看着掌柜说:“李掌柜,我是奉我们家大老爷之命来采购些肥皂。你这里可有新出的样式?”
李掌柜忙道:“有的有的,徐管事您稍等片刻。”说完便让伙计将一些新出的肥皂拿出来给徐邦看。这些肥皂都是用彩色颜料染过的,做成各种动物形状,看起来十分可爱。
徐邦看了一眼那些肥皂,皱起眉头问:“还有没有其他的?”他觉得这些肥皂太过花哨,不符合他的审美。
李掌柜想了想说:“有倒是有,但不知徐管事是否满意。请跟我到后堂去看看吧。”说着,他领着徐邦等人来到后堂。
在后堂,李掌柜指着桌上摆着的一块白色的肥皂说:“这块肥皂是我们店最新研制出来的,不仅去污力强,而且香气持久。它的名字叫‘雪花香胰’,不知徐管事可喜欢?”
徐邦拿起那块肥皂闻了闻,果然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他点点头说:“不错不错,这个可以试试。你们店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肥皂?”
李掌柜说:“回徐管事的话,目前只有二十块。如果您需要更多,可以提前预定。”
徐邦说:“那就先把这二十块都拿走吧。另外,再给我拿十盒普通的肥皂。”
李掌柜喜笑颜开地说:“好嘞,徐管事您稍等。”然后吩咐伙计将东西准备好,并包装起来。
徐邦付完钱后,拿着东西离开了店铺。李掌柜亲自送他们出门,并嘱咐他们有空再来光顾。
徐邦回到府中后,将买来的东西交给大管家徐飞。徐飞看了看那些肥皂,满意地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徐邦你这次办得很好。这些肥皂足够府里用上一段时间了。”
徐邦笑着说:“多谢大管家夸奖,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不过那个‘雪花香胰’真的很不错,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喜欢。”
徐飞说:“哦?那你拿一块给夫人送去,看看她怎么说。”
徐邦应了一声,拿着一块“雪花香胰”来到夫人的房间。夫人正在刺绣,见徐邦来了,放下手中的针线,微笑着问:“徐邦,你来有何事?”
徐邦恭敬地说:“回夫人的话,小人今日在外面买了一些肥皂回来,其中有一种叫做‘雪花香胰’的,味道十分好闻,小人特来献给夫人。”
夫人接过那块肥皂,闻了闻,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她说:“嗯,确实很香。这种肥皂在哪里买的?”
徐邦说:“就在京城最大的一家杂货铺买的,那里有很多新奇的玩意儿,夫人要不要去看看?”
夫人说:“也好,我也想去逛逛。你陪我一起去吧。”
于是,夫人换了一身衣服,和徐邦一起出门去了那家杂货铺。
徐邦一进门就被堂中的玻璃佛像晃瞎了眼,心想我滴乖乖,这么大一尊玻璃佛像,这得值多少银子啊!他瞪大眼睛,盯着佛像,心中暗自嘀咕。
然后又想:马上就是老夫人的寿诞了,如果能把这尊宝贝进献给老夫人,老夫人一高兴,自己不就发达了吗?府里的大管家徐飞年纪大了,如果讨得老夫人欢喜,说不定徐飞退休后,自己就能成为国公府的大总管呢!想到这儿,他不禁喜上眉梢,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徐邦兴奋地搓了搓手,急切地问店铺掌柜:“常掌柜,贵店的这尊琉璃佛像售价几何?”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渴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大总管的那一天。
常掌柜一听,心里一喜,心想这可是大客户啊,忙说道:“徐管事,这琉璃佛像可不便宜啊,要一千两银子呢!”他故意把价格说得高一些,看看徐邦的反应。
徐邦一听,心里一紧,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自盘算。不过想到老夫人的寿诞,他咬咬牙说道:“常掌柜,你这价格可否再低些?”他试图与常掌柜讨价还价。
常掌柜是浙江绍兴人,原来是个小布铺的掌柜,是被刘效祖挖来的,现在负责朱由检商铺的明面上的买卖。他深知做生意的门道,自然不会轻易让步。他笑了笑,对徐邦说:“徐管事,这已经是很优惠的价格了,这琉璃佛像可是独一无二的,您看这工艺,这色泽,绝对是上等的!”
徐邦听了常掌柜的话,又看了看佛像,心中暗自琢磨。他知道常掌柜说的没错,这佛像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但一千两银子实在太贵了,他需要考虑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儿,对常掌柜说:“常掌柜,这样吧,我回去和老爷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常掌柜点了点头,说:“好的,徐管事,我等您的消息。”
徐邦离开了店铺,心中仍在想着那尊琉璃佛像。他知道,如果能把佛像献给老夫人,自己的前途将一片光明。但一千两银子的价格让他有些为难,他需要想办法筹集这笔钱。
徐邦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才能得到那尊琉璃佛像,同时又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决定先回去和老爷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得到一些支持。
常掌柜一听,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徐邦可是国公府的管事,地位尊崇,自己可得罪不起。他忙不迭地说道:“徐管事,这价格已经很优惠了,你看这琉璃佛像,晶莹剔透,工艺精湛,绝对值这个价!”
徐邦一听,心里有些犹豫。这价格确实有些贵了,但他又想到老夫人的寿诞,咬咬牙说道:“常掌柜,我出八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常掌柜一听,心里一喜,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忙说道:“徐管事,这价格实在是太低了,我实在是做不了主啊!”
徐邦一听,心里有些着急,忙说道:“常掌柜,你就再通融通融吧,我也是真心想买啊!”
常掌柜一听,心里有些无奈。这徐邦还真是难缠,不过他又想到这徐邦可是国公府的管事,自己可得罪不起,忙说道:“徐管事,你看这样如何,我给你打个九折,九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徐邦一听,心里一喜,忙说道:“常掌柜,你真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九百两银子买下了!”
常掌柜听了徐邦的话,脸色变得有些尴尬。他连忙解释道:“呃…这个…这个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向外卖的,徐管事实在抱歉。”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心中有些不安。
徐邦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不卖?不卖你们摆到这儿干什么?怕我们国公府出不起钱?”他的目光扫视着常掌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
常掌柜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连忙解释道:“徐管事,不是这个意思。这琉璃佛像已经被预订了,实在是无法卖给你。”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鞠躬道歉,额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徐邦听了,脸上的不满之色更加明显。他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尖锐:“预订了?谁预订的?我出双倍的价钱,这琉璃佛像我要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常掌柜的心中更加紧张。
“不敢不敢”常掌柜连忙躬身,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他连忙解释道:“不瞒徐管事,此物确实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啊,就算您老真的想要,我一个小掌柜也做不了主,这事儿得问我们东家!”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徐邦听了常掌柜的话,心中有些不悦。他觉得自己作为定国公府的管事,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掌柜拒绝了,这让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他皱了皱眉头,说道:“也罢,就约你们东家来谈一谈!那就明日晌午吧,我再来,见一见你们东家。”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小的遵命。”常掌柜连忙答应道,他的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徐邦作为定国公府的管事,权力很大,如果得罪了他,自己的生意可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徐邦走了后,常掌柜连忙将此事通知了刘效祖。刘效祖听了,心中有些担忧。他觉得这事儿自己处理不了,毕竟对方是定国公府的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于是,他决定求见朱由检,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第二天,常掌柜早早地来到了店里,等待着徐邦的到来。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不知道徐邦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晌午时分,徐邦准时来到了店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的样子让常掌柜有些害怕。常掌柜连忙上前迎接,恭敬地说道:“徐管事,您来了。我们东家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徐邦点了点头,跟着常掌柜走进了店里。他的目光扫过店内的布置,心中暗暗赞赏。这家店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精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常掌柜将徐邦带到了一间雅室里,刘效祖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刘效祖见到徐邦,连忙起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徐管事,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徐邦微微点头,说道:“刘掌柜,不必客气。今日我来,是想和你谈谈那件镇店之宝的事情。”他的目光落在了刘效祖身上,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朱由检这儿正在忙着画炼钢高炉图纸呢,听了刘效祖的汇报,心里琢磨起来。目前香皂和肥皂的销售在京畿地区已经全面铺开,现在需要的是扩展市场向外发货,特别是南直隶和江浙地区,那边的百姓生活相对富庶,消费能力也强,而且有钱人多,作为奢侈品的玻璃应该比较受欢迎,因此打开南方市场很有必要。
一般的商人没有能力应付一路的贪官污吏和苛捐杂税,无法做大。但定国公府就不同了,没人敢查定国公的货物,而且南京魏国公徐宏基与定国公是一系,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打开南方市场。
于是和刘效祖商量决定,与定国公和魏国公合作,己方作为供货商提供货源,定国公方面负责运送,而魏国公方面负责在南直隶和江浙销售,有两个国公镇着,没人敢来找麻烦。
刘效祖走了之后,朱由检想了想,觉得不放心,决定派曹化淳过去一趟,给刘效祖撑场子,相信有东宫这块招牌,如果定国公那边有什么歪心思也得掂量一下。
他心里明白,这次合作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机会,不仅可以增加自己的财富,还能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这个过程中,朱由检展现出了他的智慧和决心,他不仅要应对外界的压力,还要与各方势力进行博弈,这对于一个年轻的皇子子来说,是一次难得的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