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出笼
朱由检看到朱由校气愤的样子心想,看来自己的这位大哥还是干不过这些朝臣啊,应该是时候提醒他把魏忠贤这条恶犬放出来了。于是对朱由校说:“大哥,臣弟封不封信王无关紧要,只是现在朝堂上东林党一家独大,你手中又没有可用之人,所以这个皇帝当的确实憋屈。”朱由校长叹一声,气恼的说:“是啊,这些家伙把什么事儿都商量好了,根本不问朕的意见,最多只是告知一声。朕想干点什么事儿,只要不合他们心意,他们就拼命阻挠,联手逼迫朕,唉!”
“其实…”朱由检沉吟了一下说到:“其实大哥不必事事亲为,有人替大哥做事就可以了”朱由校叹道:“但朕现在实在是无人可用啊?可惜五弟是宗室,不能参政!”朱由检笑了:“谁说无人可用?大哥身边不就有一个能人吗?”说罢他目光看向李进忠。
李进忠一直站旁边安静的听着,有点不明所以,突然见朱由检看着自己,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五皇子殿下是举荐自己给皇爷办事儿啊!李进忠喜出望外,给皇爷办事本来就是自己应当应分的,听这意思是要自己替皇爷办理朝堂上的事儿,那是多大的权力和信任啊!魏朝那个老货老和自己争抢客氏,如果自己大权在握,他算个屁。而朱由校却撇了撇嘴说到:“他?大字不识,能为朕办事?”朱由检说“大哥此言差矣,李公公虽不识字,但他坚毅果敢,杀伐决断,是个不学有术之人,有他办事,定能让大哥高枕无忧。”
李进忠听朱由检这样高抬他,简直骨头都轻了几两。他赶紧跪下说道:“老奴承蒙殿下夸奖,定当为皇爷尽心竭力,万死不辞!”朱由校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说到:“也好,那就让他先试试吧,这样朕也能轻松一下,做做朕的木器。整天对着一帮老家伙,动不动就长篇大论的说教,朕实在是头疼。”朱由检点头称是。朱由校就转头对跪在地上的李进忠说:“进忠啊,你就辛苦一下,替朕料理一下这朝中的杂事。唔,对了,你本姓魏,朕准你复本姓,赐你名为忠贤如何?”李进忠大喜,叩头谢恩。朱由检又无聊的挖了挖鼻孔,心想该来的总归还是会来的啊!
看着魏忠贤满心欢喜的样子,朱由检对朱由校说:“大哥,以后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可由魏公公出面处理,你在后面掌控方向,这样既可以不用直接面对朝臣,又可以随自己心意办事。当年皇爷爷二十八年不上朝,朝廷不也正常运转吗?”朱由校听的连连点头。“不过…”朱由检又提醒道:“大哥,那个掌印太监王安你还是找个机会将他打发走,据臣弟所知,他和东林诸臣交好,你身边的一些事情很可能被他泄露给宫外。”朱由校一听,怒道:“我说呢,这个老货经常劝朕听叶相和韩相的话,按照他们的意思行事,感情是这样,看朕怎么收拾他。”朱由检说:“大哥,以后你下旨意就行了,具体事宜就让魏公公去办。”魏忠贤也早就看王安不顺眼了,听了这话更是欢喜,跪在地上拍胸膛保证一定办好,朱由校气鼓鼓的点了下头。
兄弟二人说着话用完了晚膳,朱由检向朱由校告辞。朱由校就让魏忠贤替他送送朱由检。出了乾清宫走了一阵子,魏忠贤看看左右无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下,轻声说道:“老奴谢殿下举荐之恩,从今往后殿下但有所差遣,老奴定当粉身以报。”朱由检俯身扶起了他,和蔼的对他说到:“魏公公请起,我这也是为国举贤,为大哥分忧。你虽不识字,但能力是有的,有你替大哥办事,我很放心。不过…”朱由检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有两个要求希望你谨记!”魏忠贤听着朱由检前面的话心中感激,听到后面的话心中又一懔,连忙躬身听着。朱由检踱了两步,然后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不管你在朝中如何作为,第一不得贪赃枉法,第二不得祸害百姓,你能做到吗?”魏忠贤赶紧躬身答道:“老奴谨遵殿下之命。”
“好了。”朱由检摆摆手说:“你回去伺候大哥吧,不用送了我了。”说罢自行扬长而去。魏忠贤望着朱由检的背影,心里是五味杂陈。
朱由检边走边想,自己算是把这只恶犬放出来了,至于魏忠贤怎么去咬东林党,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他是管杀不管埋。这帮虚情假意的伪君子,做事一无所成,嘴炮天下无敌,为了排除异己不择手段,掀起的党争耗光了这个国家最后一丝元气,恶人还需恶人磨,就让魏忠贤去对付他们吧。
第38章铁矿
随着魏忠贤的出山,朝堂上的波涛将会更加汹涌。不过这些朱由检都没空理会,他在继续捣鼓着自己的一摊子事儿。
在财政方面,朱由检的工厂由于蒸汽机的普及,出产的肥皂日产量已经达到十万块,香皂日产也达到八万块,每年能为他带来超过一百万两白银的收入;玻璃制品每年的收入也有五六十万两白银;而炼钢产业由于现在没有自己掌握的铁矿石产地,所有的原料还是从市场上收购,因此规模还是不大,每年只能贡献十几万两白银。一年将近二百万两,看起来是不少,但是如果朱由检的计划全面展开,就不一定够用了。特别是后面的招募流民,制造枪支,训练部队等计划,都是烧钱的事儿,所以朱由检一直在思考新的财源。
在工业方面,朱由检已经建起了四座炼钢高炉,在原料充足的情况下年产钢铁可以达到百万吨,这个产量在这个时期可是要比整个欧洲所有国家加起来的产量都要高。只是现在铁矿石收购成本太高,有两座高炉没有开工,朱由检下一步的计划是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铁矿;蒸汽机现在在朱由检的工厂里已经全面推广了,包括制皂厂和玻璃厂。尤其是机床厂,工匠正在利用蒸汽机和放大镜进一步提升机床精度,尝试制作汉阳造和配套弹药。朱由检在万历四十六年就引进了标准度量衡,在他记忆中紫禁城的全长是961米,于是就用一根长绳量好紫禁城长度,之后将量好的长绳等分为961份,基本上达到了后世的度量标准。他还设计了游标卡尺,现在工匠人手一只卡尺,人手一面放大镜;老道士张得光现在被朱由检任命为他的化工学院院长,虽然这个院长名不副实,才带着十几名学徒,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在张得光的带领下,和一帮学徒除了早先完成的水银、硫酸、硝酸的炼制合成技术,还完成了硝化棉的稳定和雷酸汞的制作,虽然子弹的制造工艺还在进一步研究,但是基础有了,其他的只是时间问题。
在农业方面,宋应星寻到了土豆、红薯和玉米的种子,朱由检和他从五月开始育种试种。在两人的精心培育下,第一批的土豆已经收获,实验田亩产达到了十九石;玉米的产量则比较低,只有十石左右;而红薯则到现在还没有长成。虽然没有完全成功,但是已经看到了希望。而宋应星更是激动不已,他从没有想到能有这么高产的作物,如果能推广开来,天下百姓哪里再会有饥饿之忧。现在他也不管科举的事了,一门心思扎在实验田里,光种植笔记就写了几大摞。
朱由检和刘效祖商量了好几天,觉得现在光有工厂还不够,明年应该开始大力招募人手,开垦荒地,发展农业生产,再有就是解决铁矿石原料产地的问题。现在铁矿石原料缺乏问题尤其突出,已经成为工业发展的瓶颈。朱由检记得在上一世时,密云附近有一个首云铁矿,属于首钢集团的下属公司,出产精铁粉,储量有一亿多吨,位置好像就在密云巨各庄附近。这个铁矿和自己的工厂距离近,运输成本不高,储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现阶段是够用了。想到这儿,朱由检兴奋起来,立即让刘效祖派人去密云县巨各庄寻矿。至于招募人手的事情,现在工厂人手还勉强能满足需求,如果明年开始大面积开垦荒地,需要的人就多了,以现在西山附近的流民数量肯定是不够的。如果密云的铁矿探明了,那开采需要的人就更多了,所以还得想法解决这个问题。
朱由检正在为这些事情发愁的时候,宫里来人传旨了,是朱由校召朱由检参加明日朝议,这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是宗室,不能干政,参加朝议干什么?既然大哥相召,那就去吧,所以他就回到了东宫,等待明日参加朝议。
第39章封王
第二天一大早,在曹化淳的伺候下,朱由检穿戴整齐,早早就来到了皇极殿。随着钟鼓声,文武大臣鱼贯入殿。朱由检是第一次参加早朝,作为皇帝的弟弟,宗室之首,朱由检应该站在宗室勋贵最前面,可他对朝堂礼仪一窍不通,就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站了,幸亏随堂的宦官赶紧过去指引才没有闹出笑话。也就是他还小,再加上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群臣没有太较真,否则风宪御史早就跳出来开喷了。
随着三声鼓响,随堂宦官尖细的嗓子喊到:“皇帝陛下驾到!”众臣纷纷下跪,朱由检一看也赶忙跪下。只见朱由校冕冠龙袍地登上了御座,后面还跟着魏忠贤。
待朱由校在龙椅上坐下,众臣三呼万岁,朱由校一抬手说:“众爱卿平身!”“谢陛下!”。看众臣纷纷站起后,魏忠贤上前拉长声音喊到“诸臣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魏忠贤的话音一落,礼部尚书孙慎行出列上奏:“启奏陛下,臣有本上奏。”朱由校挥挥手:“孙爱卿奏来。”“谢陛下。”孙慎行清了清嗓子奏道:“陛下,现今大行皇帝葬礼已毕,后宫诸事已定,臣请陛下加封五皇子殿下为亲王。”
朱由检听到孙慎行这话感到很奇怪,这是什么鬼?不是群臣意思我年纪太小,反对给我封王吗?他这个孙慎行好像也是个东林党,自己和他从未谋面,为啥帮我说话?他抬头看了看御座,只见站在朱由校身后的魏忠贤冲他献媚的笑了一下,朱由检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个小机灵鬼啊!
朱由校听了孙慎行的上奏很高兴,他环视御案下面的群臣,问道:“众卿家以为如何?”文武大臣似乎商量好了一般,纷纷附议。朱由校高兴的说:“既然如此,着翰林院拟旨,先帝五皇子朱由检勇毅刚正,品格贵重,即册封信王,赐府邸一座,金一万两,银十万两,均由内帑支取!”群臣听了哗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因为按照老朱家抠门的传统,这个赏赐不可谓不重。他们都知道大行皇帝驾崩时,要不是朱由检深夜救援,护住了皇帝,当时形势还不知道如何呢!自古功高莫过救驾,可朱由检是宗室,有再大的功劳也直接被群臣选择无视了。但朱由校可不会无视,他从小生长在深宫里,父母都已经去世,只剩这个至亲兄弟了。况且这个兄弟还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前来相救,他觉得怎样封赏都不为过。朱由校也不管群臣的议论,继续说道:“着礼部议定,追谥五皇子生母刘妃,待议定封号后,迁至庆陵与大行皇帝合葬。”这个意思就是要追封朱由检的生母刘淑女了。
朱由检想了想,正要上前请辞,朱由校身后的魏忠贤开口了:“请五皇子殿下上前叩谢君恩!”朱由检一想,这也是个好事,自己有了亲王的身份,能对自己的事情提供很多便利。于是走上前去跪拜:“臣弟叩谢陛下恩典!”朱由校笑容满面,觉得自己终于能给自己的弟弟一些补偿了,十分开心地说:“皇弟快快请起!”
看到皇帝这么大方,给了自己的弟弟这么多赏赐,下面的大臣有点坐不住了,户部左侍郎李汝华上前奏道:“启奏陛下,昨日陕西、河南两地巡抚上书,陕西、河南两地遭受大旱,农田颗粒无收,赤地千里,奏请朝廷调拨钱粮救灾。但现下户部空空如也,无银可调,臣恳请陛下开内帑之银已救百姓于水火。”
朱由校刚才还笑眯眯的,一听李汝华上奏请开内帑,小脸一下垮了下来,有点坐立不安的问道:“李爱卿,户部现在一点银两都筹措不出了吗?”李汝华答道:“回陛下,现今辽东糜烂,蒙古诸部也蠢蠢欲动,九边危急。户部为筹措军饷已极尽全力,在京官员俸禄还未发放,各处都亏空巨大,实是巧妇难为,还请陛下以天下百姓为重,开内帑以救民。”李汝华的话音一落,首辅叶向高就带领群臣一起跪地,同声道:“恳请陛下开内帑救民!”
朱由校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从太祖朱元璋开始,明朝财政就一分为二,朝廷的钱财由户部掌管,皇帝的钱财归入内帑,说白了就是皇帝的私房钱。但是朝廷大臣可不这么想,他们认为所谓家国天下,你老朱家的钱也是朝廷的钱。所以一到户部财政紧张的时候,大臣们就会请皇帝开内帑。可是皇帝攒这点银子也不容易啊,一个个伸手来要,都拿走了皇帝喝西北风啊!因此历代皇帝都对此事严防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