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出发去渡县
腰间横过一只有力的臂膀,陈长毓的纤腰牢牢掌握在这人手中,他略微一用劲,便稳稳托住了陈长毓向后倒的身子。
怪不得江仁神情如此严肃,殷涟之于洪水猛兽,带给她的惊吓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心有余悸地呼了口气,陈长毓这才注意到身后托住她的江吟,两人此刻的姿势,颇有些暧昧的滋味。
陈长毓连忙起身,算起将军府门口那次,江吟已经是第二次帮了她,“多谢公子,是云康冒失了。”
江吟只微微颔首,见陈长毓站稳,便立马将扶住她腰肢的臂膀移开,绝不逾矩半分。
看着两人客客气气的模样,殷涟脸上的神情顿时阴沉了许多,他骤然开口道:“云康郡主同江二少爷果真是郎才女貌,连本官看着都觉得般配极了!”
江吟面上闪过一丝愕然,眼神不自觉地往陈长毓身上飘去,原来这位姑娘便是云康郡主,今日一见,果真担得起大夏第一美人的称号。
江吟默默想着,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殷大人说笑了,我同郡主素不相识,今日才第一次见面。”
殷涟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两人,江吟的这般反应,他自然也是尽收眼底。
“哦?”殷涟只淡淡地回道,气氛骤然僵硬。
江仁这时便跳了出来,衣袖蹭了蹭额角因练剑而冒出来的汗,笑呵呵地说道:“殷大人这么一说,本官倒也觉得像一双璧人,只是不知庞大人舍不舍得让外孙女嫁到我江府来了……”
江仁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打心眼儿里觉得与殷涟交手这么多次,这人总算是说了句衬他心意的话。
云康郡主乃庞谌的亲外孙女,论才貌放眼整个大夏,可都是数一数二的。
“要是能成,你小子可真是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了!”江仁厚实的大章拍了拍江吟的肩膀,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父亲……”向来沉稳的江吟也被江仁说的不好意思起来,他一脸无奈,“您说孩儿倒是无妨,可莫吓到郡主了。”
陈长毓也是一阵局促,虽说江仁应当只是随口一提,但她还是无可避免地紧张了起来。
前一世,她性子软弱,事事都被陈汝南拿捏在手中,就连婚嫁这种大事都被当作棋子,嫁进荣王府,受尽欺辱。
这般想起来,她确实还未曾有过心上人……
陈长毓的这一反应,落在殷涟眼里霎时就变了一番意味。
“云康郡主莫非是害羞了?”殷涟刻意说道,阴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陈长毓,“姑娘家矜持些倒也无妨……”
江吟皱眉,上前一步,站在陈长毓的身旁道:“殷大人今日来访可有何事?”
陈长毓羞赧不已,不理解殷涟突然出现说这些做什么,又瞧见江吟站出来替自己解围,对他的好感顿时又增添了几分。
“本官今日前来,不过是有一物还想请将军过目。”
见江吟这般举动,殷涟压下心中的不悦,说起了正事。
他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裴旭心领神会,将一物恭敬地递到了殷涟手中。
见殷涟并无要她回避之意,陈长毓垫着脚尖,煞费苦心才得以看清殷涟拿着的是何物。
原来是一支箭矢。
“将军请看。”殷涟将手中的箭矢递到江仁面前,淡淡说道。
这支箭矢通体漆黑,尾端缀着白色羽毛,箭头也是中规中矩的模样,陈长毓在庞谌府中也见过不少,没什么稀奇的。
江仁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箭矢,一旁的江吟也凑过去观察起来,父子俩摆弄了一通,最终还是江仁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这箭矢殷大人从何处得来?”江仁一脸严肃。
殷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起了箭矢的来历:“昨日北疆渡县知府魏振上奏,渡县总兵齐远被人刺杀于家中……”
“这支箭,便是刺杀齐远的凶器。”
江仁握着箭矢的手骤然收紧,眉间挤出来一条沟壑,“本官知道了,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有生之年竟还会见到此物。”
江仁粗粝的手指摩挲着箭矢,箭头处刻着繁琐的图案,他便是不看,也能在脑海中清晰地描绘出轮廓。
“圣上此次派本官出宫,便是想请将军前往渡县一趟,借视察北疆军情的由头,细细调查一番此事。”殷涟不慌不忙地说道。
江吟不太赞同,他出声道:“北疆距京城数千里,父亲前阵日子身体不适,近日才略有好转,路上条件自然比不上府里,孩儿担心……”
“堂堂七尺男儿,讲这些做什么!”江仁一脸愠怒,呵斥江吟道:“北疆将士常年驻守边疆,生活艰苦。本官只是赶些路而已,难道这点苦头都吃不了么?”
江吟深知父亲的脾气,便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退到一旁。
江仁这番话,陈长毓心中震撼,他是真正的忠勇之人,而并非只知道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的庸俗之辈。
“将军身体不适么?”殷涟阴冷的眸子低垂着,缓缓道:“若是身子不适,便缓些时日动身罢,本官向圣上禀告一声便是,不急着一时……”
“国之安危无小事,殷大人莫将犬子几句闲话放在心上,本官身子骨已无碍,”江仁拧着眉,一脸凝重。
他叹息一口,接着道:“况且近些时日京中本就不太平,如今又在渡县发现了此物,本官着实不安呐!”
不明白江仁口中的此物是何意,见他格外看重那支箭矢,想来应当是事关边疆安危,才引得江仁如此心急。
殷涟颔首,见江仁执意如此,他便也不再劝阻。
思来想去,江仁却仍有些犹豫,无关其他,着实是因为近几日朝堂之中也颇不太平。
若是他往渡县去了,这京城之中,恐怕又……
陈长毓低垂着眸子,心中也不安起来,不知为何明成帝偏偏选中了江仁去渡县。
但若是放走了殷涟,恐怕明成帝晚上睡觉也不安稳了吧。
陈长毓在心中嘲讽道,眼下这状况,她也不知是否该开口向江仁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