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失忆少年的悲惨遭遇
李翠花瞧见人醒了,揪着儿子耳朵的手立马松开,在衣裳上随意擦了擦,假意笑道:“什么石头,还惦记着一块破石头呢?老娘在山沟沟里捡着了你,浑身上下就几片破布……”
李翠花絮絮叨叨,开始歌颂自己对少年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我心善,恐怕你现在被山里的野狼叼走了也说不定!”
少年脑袋一阵一阵地抽痛,李翠花说的这些他半信半疑,但他又确实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逼着自己想反而头疼,满脑子只有那块石头。
“不是破石头,是一块……”少年反驳道,记忆中的石头模样因得失忆的缘故也变得模糊起来,他说了一半便不记得了。
李翠花瞪了少年一眼,转身朝外头走去:“老娘才不管你是什么石头,没有就是没有!”
“穿上这个,今天就算了,明儿就给我起来干活!”李翠花在儿子的衣服中挑挑拣拣,才总算找到儿子小时候穿过的,一把便扔在了少年的身上。
刘大壮瞧见少年还瘫坐在地上,手里拿着自己的衣服,更是气不打一处,浑然忘了自己刚才还剪了别人的衣服。
“喂,野种,你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给大爷我捶背!”刘大壮随意往椅子上一趟,冲少年颐指气使。
少年虽然失忆了,但从身上的着装打扮以及那股子矜贵的气质来看,想必之前十几年也都是锦衣玉食长大的。
这样的少爷,怎么会给人捶背?
少年下意识便皱起了眉头,他摇了摇头,拿着手里的衣裳左看右看,思考着该怎么穿。
嘭——
刘大壮怒了,对着少年当胸就是一脚。
少年单薄的身子撞到一旁的柜子上,柜中零零散散的东西撒了他一身。
白皙的胸口印着黑黑的脚印,从胸膛正中央传来一阵剧痛,少年咳嗽不止,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这一脚,便是他数月磨难的开端。
陈长毓听到这,着实有些不忍再听下去了,或许只能怪少年命数不好,晕在深山之中碰巧却撞上了李翠花。
“你为何不逃跑?可是受制于李翠花?”陈长毓有些疑惑,李翠花虽对少年非打即骂,粗鲁至极,但并未拴着他。
李翠花如此自信,莫非是手中捏着什么把柄不成?
少年抬眸看了陈长毓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头,他低声喃喃了一阵,又开始接着讲再那之后的遭遇。
刘大壮是个粗人,从小就跟着李翠花下地干农活,吃得多长得也是人如其名,壮壮实实的。
他正在气头上,那一脚自然力度也不会轻,把少年踹的好几天都胸口疼,咳嗽还能咳出血丝来。
“又在偷懒?看我不抽死你!”李翠花见自个儿领回家的野孩子又在撑着锄头咳嗽,立马气不打一处来,抽出腰间的藤条就往少年身上抽去。
刘大壮冷眼在一旁看着,他力气大,又正年轻,一个人能干李翠花两倍的活,心里得意不已,只觉着终于把少年比了下去。
少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干了几天农活,李翠花满肚子怨气,对少年也越发看不顺眼。
“真是见了鬼了,捡了你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干了多少活!”
李翠花瞧见少年颤巍巍地伸手去摸桌上的白面馒头,登时更为恼火,啪地一声就打在少年的手背上。
满满一大盆的白面馒头,刘大壮自个儿吃了十五六个,况且他这人专横霸道,他没吃完前就不准少年开始吃。
眼看一大盆馒头见了底,刘大壮才跟施舍一般留下了半个白面馒头,打着饱嗝走了。
少年心中委屈,肚子也饿的咕咕叫,李翠花边煮饭就边吃几口,饭菜端上桌只有他和刘大壮两个人吃。
刘大壮心思阴毒,早膳、午膳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给少年留,好不容易晚饭剩了半个馒头,却又被李翠花一顿毒打。
“混账玩意儿!你这是在要你娘我的命!”李翠花喊道。
一阵嘈杂的碰撞声震得木桌都在移动了些许,少年惧怕地缩在角落里,眼睛紧紧盯着紧闭的木门。
嘈杂声过后,木门之后竟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刘大壮夺门而出,手中拿着一个布包,李翠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又边骂,句句不离自己命苦。
刘大壮走后,又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他醉眼迷离地看着少年许久,突然咧嘴一笑。
正当少年以为刘大壮又要殴打他时,刘大壮却转身走了,径直进了李翠花的房间。
母子俩又大吵一架,吵了什么少年没听清,他实在是太困了,只知道第二天起来时,李翠花竟破天荒地端给他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
少年太饿了,顾不上旁的,端起粥碗便狼吞虎咽。
李翠花满意地笑了,又掏出一块石头在少年眼前晃了晃,“你要这块石头?那你得帮我们做事!”
少年急了,他虽失忆了,但本能地想去抢那块石头,才刚出手却被刘大壮一脚踹倒在地,方才下肚的白粥也被吐了出来。
还不待少年从地上爬起来,刘大壮便粗鲁地将人拽起,少年还在懵着,回过神来早已到了赌坊门口。
“刘大壮把你卖到了赌坊?真是个丧尽天良的!”陈长毓怒极,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子俩一个赛一个恶毒。
少年摇摇头,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格外平静:“没,他想卖钱但是我趁赌坊老板没注意偷偷跑了。”
“石头没拿回来,我只好再回去,本想着偷了石头便走,却还是被发现了,刘大壮说我让他赔了钱,让我还钱,之后……”少年沉默了,似乎不愿再提及此事。
不知道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也不知道少年同这块石头究竟有何渊源,竟然失忆了也甘愿忍受李翠花的毒打,只为了拿到石头。
陈长毓眉头紧皱,她听少年讲完这段不算太复杂的遭遇,心里跟压了块大石一般,不舒服的很。
药效渐渐过去,陈长毓力气恢复的缓慢,但好歹不至于要扶着岩壁才能站住了。
她松开手,正欲朝少年走去,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陈长毓皱眉,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扣着她手腕的是谁,心中登时怒火更甚,眉间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