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重要的证物
殷涟摩挲着手中光滑的令牌,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是本官唐突了,还请郡主见谅。”
没想到今日的殷涟竟如此好说话,陈长毓方才想好的一大箩筐强人的话顿时全堵在了喉咙里。
“无碍,证物既已送到,云康便先回府了。”陈长毓干巴巴地说道。
殷涟并未说话,白皙修长的直接同漆黑锃亮的令牌形成了鲜明对比。
正欲转身离去,陈长毓越想越发觉得做了亏心事,忍不住又退了回来。
见陈长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殷涟沉默了两秒,“郡主可是还有什么事?”
陈长毓支支吾吾了一番,咬牙道:“这块令牌应当算是重要证物,不少人可都惦记着,殷大人千万小心。”
说罢,她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此处。
殷涟盯着陈长毓的背影许久,直到人影消失不见,他才收回目光,视线落在手中的令牌上。
修长的手指在令牌上轻点两下,殷涟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漫不经心地将令牌收到袖中。
这头,陈长毓出了监察司,便径直上了等候在门口的马车。
马车上,除了有碧辛外,谟伽也在车厢中。
“郡主,事情如何了?”
听到声响,谟伽睁开眼睛,淡淡问道。
马车缓缓向前行事,陈长毓接过碧辛递过来的手炉,“令牌已经送到殷涟受伤了,接下来只管吧风声传到梵欲耳中便是。”
“那便好,这人可有起疑?”谟伽点点头,又问道。
陈长毓犹豫了一番,她琢磨着殷涟方才的表现,应当是没有发觉不对劲?
不过那人的心思深沉,陈长毓也猜不透他是何想法,便只道:“我不确定,但瞧他的反应,不像是有疑虑。”
谟伽也不再追问此事,转而道:“梵欲身在宫中,鲜少出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到他的耳中,并非易事。”
“无碍,姑母进宫多年,想来弄出点风声来应当不是难事,”陈长毓一脸轻松,“明日本郡主便寻个由头进宫见上姑母一面。”
能有此等帮手,自然再好不过,谟伽便也不再多问,两人之间的交谈也止于此处。
马车不疾不徐地朝陈府驶去。
陈府内院。
秋雨抱着啼哭不止的许呦呦,一脸焦急,时不时朝门口望去,盼望着自家郡主能快点回来。
怀里这个奶娃娃哪里都好,平日里也乖巧,怎么逗弄都是笑眯眯的,看着就讨人欢喜。
只不过这一哭起来嘛,就非陈长毓来哄不可了。
“呦呦乖,不哭不哭。”秋雨麻木地重复着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将近一百遍,依旧没有丝毫作用。
学着陈长毓将许呦呦抱起来,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许呦呦的哭声这才逐渐微弱,秋雨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谁知两人才相安无事没多久,罪魁祸首便再次出现,在许呦呦面前晃悠了好一阵。
“哇——”
许呦呦顿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比一开始还哭的更加惊天动地。
“素练姑娘,要不你还是先去旁处避避吧……”秋雨一脸无奈,耳边许呦呦的哭声简直震耳欲聋。
虽说素练是一片好意,但奈何使劲浑身解数就是讨不到许呦呦的欢喜。
素练有些泄气,在即将被秋雨嫌弃之前开始最后的挣扎,“你不是最喜欢蛐蛐么,你看姐姐给你抓了什么?”
一只通体碧绿的蛐蛐被抓到许呦呦眼前,还在活蹦乱跳着。
许呦呦被吓的哭声骤然停止,双眼微微睁大。
素练浑然不觉,只以为自己成功了,刚露出得意的小表情,便被许呦呦陡然增大的哭声给震了回去。
秋雨好脾气地叹息一口,转了个身把素练晾在身后,那只蛐蛐通体碧绿、张牙舞爪的,她看都觉着有些吓人,更何况是许呦呦?
“素练姑娘,你还是先去一旁歇着吧,我来哄便是。”秋雨再次委婉地劝道。
素练这才垂头丧气地去了一旁的角落,默默地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情绪之中。
她明明记得,君君平日里最喜欢蛐蛐的呀?
等陈长毓回到府中时,许呦呦早就哭累了,窝在秋雨的怀中疲倦地半眯着眼,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泪珠。
一听到陈长毓的声音,许呦呦便立刻朝她伸出了莲藕般的小手臂,呜咽着钻进她的怀中。
“这是怎的了?”陈长毓接过许呦呦敦实的身子,不解地问道。
平日里她出府办事,向来是放心将许呦呦交给秋雨,一大一小和谐相处了这么久,怎的今日便不行了?
秋雨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面对陈长毓的追问,她有口难言。
悄悄指了指躺在树梢上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素练,秋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吐了吐舌头。
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陈长毓边拍着许呦呦的后背,哑声问道。
秋雨瞥了一眼树梢上的身影,见素练一动不动,这才放心地贴到陈长毓耳边说道:“素练姑娘想逗呦呦,每次都把人给弄哭……”
“呦呦,怎么不和素练姐姐玩?”陈长毓温声问道。
躺在树梢上的素练微微动弹了下身子,耳朵悄悄竖了起来。
许呦呦睫毛颤抖了一阵,睁开了黑亮的大眼睛,扁着嘴道:“素…素练…坏,打…姐姐…”
没想到那日她同素练起争执的事,许呦呦竟然一直记在心里,还对素练“怀恨在心”。
陈长毓心中划过一阵暖流,
许呦呦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虽说的磕磕巴巴,但并不影响素练听明白她的意思。
“你同她才相处多久,我照顾了你多久?平日里最爱的蛐蛐都不喜欢了,真是白眼狼!”
素练从树梢一跃而下,不爽地捏了一把许呦呦的脸蛋,凶巴巴地说道。
陈长毓忍俊不禁,没想到两人竟是为了这种小事斗气。
她知晓素练一直将许呦呦看作君君,尽心尽力地对小孩好。
只可惜,这小孩并不是君君,喜好、习惯同君君都有着天差地别,或许只有脸蛋一样。
陈长毓并未点醒素练,谁也不知道许府那个叫做君君的小孩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就当是给她一点寄托吧。陈长毓抱着许呦呦,心中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