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吃不下饭的殷涟
殷涟端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眸中森冷无比,正酝酿着风暴。
“大人,您先吃点东西罢。”
裴旭刚从厨房回来,端着一碗红豆粥小心翼翼地放在殷涟身旁的桌子上。
红豆粥熬了许久,本是江仁点名晚上要喝的,宇文府的下人们准备晚膳时便一同熬上了,裴旭干脆便讨了一碗来。
“拿走。”殷涟冷冰冰地吩咐道,看都没看红豆粥一眼。
从刚才冷着脸离席,殷涟回了厢房便一直坐在这,倘若不是还开口说了几句话,倒也同雕塑没什么两样了。
裴旭无奈,知晓依殷涟的性子,这碗红豆粥若是再摆在桌上,定要被他挥袖扫落在地,便只得端着粥碗退下了。
厢房中又如同一潭死水般寂静,殷涟沉着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头,裴旭端着粥碗,轻轻关上厢房门,正欲将粥碗还回厨房,却碰巧见了陈长毓从另一头走来。
云康郡主应当是刚用完晚膳。裴旭心想着,郡主同自家主子的厢房隔得不远,此时应当是要回房歇息了。
这么一想,他便干脆在原处等着,打算给陈长毓请安后再往厨房去。
“就是前面了。”陈长毓正侧头同一人说话,并未注意到不远处的裴旭,“云康不喜阴寒,故选了最里头那间。”
江吟笑着颔首,一路走来他的嘴角总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再加之他皮囊生得好,看着着实令人心生欢喜。
“郡主隔壁的厢房没人住么?”江吟忽而问道。
得了陈长毓的准许,碧辛朝江吟福了福身,“回公子,郡主不喜旁人扰了睡梦,奴便歇在了郡主厢房隔壁。”
江吟点点头,语气中有些许遗憾:“原来如此,那我只好另寻住处了。”
陈长毓抿唇一笑,将碧辛往后扯了扯,“宇文大人心思细致,定是早早就为江公子安排好了住处。”
“说的也是。”江吟淡淡一笑,同陈长毓一道朝前走去。
见二人走过,裴旭手端着粥碗,微微躬身道:“云康郡主,江公子。”
“裴大人怎会在此处?”陈长毓随口问道,瞥见裴旭手中端着一碗红豆粥,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她不知为何,心里头竟有些不悦、
本以为是多有骨气的一人,没想到这会竟窝在厢房中偷吃。陈长毓在心中暗想到。
陈长毓这么一问,裴旭倒还有些不好回答了。
总不能说他家主子这会生闷气,气的饭都吃不下了吧?
这么一说就显得格局小了,裴旭飞速思考了一会,随口扯了一个借口:“大人身体不适,我正想着法子劝大人吃几口呢。”
说罢,裴旭还当着二人的面叹息一声,忧愁不已。
虽是借口,但叹气和忧愁却是真情实感,因此倒也迷惑了陈长毓二人,只以为殷涟当真身子不舒服。
“难怪殷大人晚膳都不用,原来是身子不适。”江吟瞥了一眼裴旭身后紧闭的厢房门,“可是沾了凉伤着胃了?”
陈长毓有些诧异地看了江吟一眼,他们二人与殷涟并不算亲近,怎得江吟忽而关心起殷涟来了?
不过既然江吟话都问出了口,陈长毓自觉也不好独自离去,便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耳朵却仔细听着二人交谈。
裴旭也有些惊讶,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笑着道:“这…大人不愿意说,我也不清楚,应当是受寒了罢。”
裴旭说的模棱两可,看似客气,实则是在避着江吟。
江吟好歹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公子哥,也同不少老狐狸打过交道,自然不会看不出裴旭的意思。
“那殷大人好生歇养,我二人就不拖着裴大人的时间了,殷大人的身子要紧。”江吟道。
裴旭听罢,见他没再揪着不放,也松了口气,低着头等两人走远,他才端着碗朝厨房走去。
“云康的厢房就在此处,多谢江公子相送。”陈长毓在厢房门口站定,客气道。
江吟也是有分寸之人,定不会冒冒失失地进姑娘家住的地儿,平日里便是路过也不会多瞧一眼。
他眼中划过一丝遗憾,语气中也夹杂着淡淡地忧愁:“父亲还在前厅同宇文大人吃酒,那我便先回去了。”
陈长毓垂下眼皮,感觉到跟前的身影不见了,她才转身回了厢房。
一关上厢房门,陈长毓这才彻底卸下了伪装,有些泄气地躺在了软榻上。
她对江吟确实是有好感的。陈长毓撑着脑袋,闭上眼睛思考着,只是在江吟面前她总觉着束手束脚,放不开似的。
许是二人还不够熟稔。
陈长毓又一次将原因归结到了此事上。
碧辛一边忙着将炭盆点上,又在炉中放了几颗香料,这才凑到陈长毓跟前,神神秘秘道:“郡主,刚才可是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陈长毓眼皮都没掀开,懒懒地问道。
香炉中的飘出几缕烟,一股幽香在厢房中弥漫开来。
碧辛恨铁不成钢,“方才江公子不是问郡主隔壁厢房可有人住么?”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我骗他说没人住?”陈长毓十分不理解地瞥了碧辛一眼,反问道。
反正四下无人,二人都不必如此拘束,碧辛咬咬牙,一跺脚道:“郡主怎得如此不知变通?您一句话的事,奴不就可以挪到旁处去了么!”
“江公子都如此直白地问了,郡主您真是不解风情!”
陈长毓皱皱眉,打心眼里没当回事:“我看是你想多了罢,这有何妨?旁人不过随口一问,你倒非得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怪得很!”
碧辛一直跟在二人身后,江吟一瞬间的失落她都看在眼里,若说对自家郡主半分意思也无,她断然不信。
“郡主,您同江公子若是能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碧辛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决定从另一方面点醒自家郡主。
她接着道:“将军府势头正好,大将军同公子都未曾明着拒绝过,倘若能借将军府的势,咱们国公府不就好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