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国公府寻芍药
听碧辛这么说,意外之余,陈长毓索性亲自去庞国公府一趟。
一来亲口问清楚更为稳妥,二来陈长毓也有些时日未曾见到庞谌了,自个儿心里想念得紧。
用过早膳后,陈长毓便领着碧辛坐上了去庞国公府的马车。
“这是谁来了啊?”
庞谌悠哉悠哉地坐在主位,面色红润,他瞥了陈长毓一眼,转而问福伯道:“福伯,你怎么把这么些面生的人也给放进来了?”
福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在陈长毓和庞谌之间来回看了看。
“老爷,您说什么呢,是郡主来看您来了!”
福伯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不待庞谌再说,他连忙上前将陈长毓二人迎了进来。
“郡主您可算是来了,老爷好些时候没见着您了,这几日更是念叨的紧。”
庞谌听了,自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他呵斥道:“胡言乱语什么!谁会念叨这种没良心的!”
陈长毓了然地笑了笑,连忙走过去作势替庞谌捶捶肩,谁知却被他一把拂开。
“你这是做什么?”庞谌斜眼看着她问道。
陈长毓一脸无辜:“孙女听说外公这几日肩膀酸痛,特意去医馆中学了些按摩手法。”
“你从何处听说的?”
“自然是席玉告诉我的。”
见陈长毓一脸坦然,庞谌虽有些狐疑却也只能作罢,“这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
陈长毓笑嘻嘻地,附和着庞谌指责席玉,其实席玉对庞谌顺从的很,说是不让说他就真不说,陈长毓问起来也是支支吾吾。
进门时陈长毓眼尖地瞧见庞谌正在揉肩膀,她便故意这么说,没成想倒还真被她说中了。
“行了行了,你呀你,就别在这卖乖了!”
见陈长毓还真开始捶肩膀,看那架势还像有两把刷子,庞谌忽又不自在了,伸手轻轻推开了她。
陈长毓顺着台阶下,笑盈盈地在庞谌身边坐下。
在庞谌跟前,陈长毓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只径直问道:“外公,听说芍药姑姑回国公府来了?她近来可好?”
“芍药啊……”
庞谌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神情有片刻恍惚。一提起芍药,他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去世的女儿,心中难免一阵悲痛。
陈长毓自然能察觉出庞谌的悲伤,只是为了调查清楚母亲的死因,她不得不这么做。
陈长毓一手抓着卓沿,内心煎熬万分,静静等着庞谌往下说。
“芍药我记得回来蛮久了,听说身子骨不大好了……”庞谌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招招手道:“福伯,芍药你如何安排了?”
福伯上前,稍稍躬身道:“芍药如今搬回了曾经在府上伺候小姐时住的厢房,只是自小姐去世后她的身子也不大行了。”
“请了郎中来瞧,说是太过劳累,再加上自小姐走后她便整日忧思过重……”
福伯说着说着,眼角忍不住泛起泪花。
每每提起庞湫,几人总是绕不过那阵忧伤的情绪,陈长毓如今更甚,母亲的死因还未调查清楚,叫她怎能甘心。
“芍药姑姑现下可在府中?云康想去探望一番,还请福伯带路。”
陈长毓率先开口打破厅中的沉默,她冲福伯挤出了一个笑容。
福伯擦了擦眼角的泪,他看向庞谌,得到准许后,便忙不迭道:“郡主跟我来罢。”
陈长毓领着碧辛跟在福伯身后走去,若真算起来,加上前世的那些时光,她已有七八年未曾见过芍药了。
“这里是小姐的屋子,郡主还记得罢?老爷舍不得动,吩咐老奴整天派人打扫。”
福伯指着一间厢房,满是怀念:“现在这里头的东西位置都没变,跟小姐没出嫁前一样一样的呢!”
没出嫁,没出嫁的时候多好呀。
庞湫待嫁闺中时,庞国公府势头正盛,跟如今的将军府无甚差别。
身为庞国公府的嫡女,庞湫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高官大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前来提亲的人都快将国公府的门槛踩破了。
可偏偏,庞湫一眼就相中了文文弱弱的陈汝南。
每回想到这些,陈长毓心中总是不大好受,她沉默地跟在福伯后面,听他絮叨着庞湫小时候的那些事。
不多时,三人站到了芍药的厢房门口。
隐忍的咳嗽声从里头传来,草药味道透过门缝钻出来。福伯皱眉,心中忧心不已:“芍药这丫头也真是倔!府上的活我都不让她干了,她也闲不下来,让她找个郎中好好瞧瞧也不乐意!”
许是听见了外头的动静,厢房里头传出了声音:“福伯?可是你来了?”
福伯摇摇头,叹息着推门而入,他侧侧身,生怕挡住陈长毓的身影。
“丫头,你瞧瞧是谁来了?”
芍药坐在椅子上,脑袋无力地垂在桌面,听这么说,她厌厌地抬起眼皮。
“芍药姑姑。”陈长毓声音微微发颤。
眼前的芍药同她记忆中的模样重合,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芍药双颊消瘦,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听到陈长毓唤她的声音,芍药手指微动,猛地抬起头来。
“毓儿?!”
芍药连忙站起来,强撑着身子,脚步虚浮地走到陈长毓跟前。
陈长毓点点头,任由芍药拉着她的衣袖,见芍药摇摇欲坠,她忙道:“姑姑身子不好,坐着说罢。”
二人落座,芍药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焦急,“毓儿,原谅姑姑不能照顾你左右,实在是不想拖累你……”
庞湫死后,芍药全身的力气都随之消散,前不久还整日以泪洗面,这段时间才稍稍好转。
回到庞国公府,芍药瞧着庞湫曾经用过的东西,忆起她的音容笑貌,也算是有所慰藉。
陈长毓点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她拍了拍芍药的手背:“姑姑要好生照顾自己才好,云康今日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亲自问姑姑。”
芍药似乎并不惊讶:“你说罢。”
“关于母亲生病的事,云康想听姑姑仔仔细细说一遍。”
陈长毓目光幽深:“母亲是从何时生病的,为何生病,究竟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