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神秘的柔弱人
陈长毓沉吟一番,并未搭理一个劲求饶的乔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陈长毓才开口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乔姨娘急忙回道:“句句属实。”
陈长毓点点头,她略一挥手,乔云手上的刑具便被取了下来。
乔云嘴里又重新被塞上了布团,手指还在一阵阵传来剧痛,但好在刑具被取下了,乔云暂时感觉到了一丝安全。
“碧辛,派人好生看着。”
陈长毓出了这间屋子后,拧着眉交待碧辛道。
碧辛点头应是,“郡主,乔姨娘作恶多端,眼下她既已什么都交待了,还留着她干什么?”
秋雨听了,在一旁连连点头,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膝下也无子女,陈长毓一声令下,乔云的脑袋就得应声落地。
陈长毓没说话,领着二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她瞧见四处没有旁人才低声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还是先前那间屋子,乔姨娘盯着对面的墙壁看了许久,却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连动一下手指都不敢,哪怕是最细微地颤动,都能让她痛的死去活来。
门口传来吱呀的响声,厢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片刻后,乔姨娘嘴里的布团被取下。
“你来了……”
乔姨娘的声音沙哑到不行,明知道跟前站着人,她却眼珠子都不曾转一下,似乎不看也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你受苦了。”
来人轻柔地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语调柔柔的,光听声音都让人觉得温柔极了。
乔姨娘扯了扯嘴角,却一不小心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冷气,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块。
来人见状,微微蹙了蹙眉,作势便要伸手抚慰她的伤口。
乔云侧了侧头,冷声道:“别碰我。”
“你少装模做样了,别以为所有人都会被你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给骗过去。”
“你等着吧,总有你遭报应的那一天!”
乔云用尽了她所知道的所有最恶毒的词语诅咒着眼前的人,眼中的恨意比面对陈长毓时还要强烈。
来人听到乔云不间断的咒骂,似乎并不恼怒,他只关心一件事情。
“我让你做的,你可都照做了?”
依旧是那种柔柔的语调,乔云听着只觉作呕,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忍耐。
知道那人不得到满意的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乔云只冷冷道:“都照做了。”
听到这,那人笑了,他抬手钳住乔云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丝毫不温柔地将布团重新塞了进去。
乔云被他搞得伤口一抽一抽的痛,却强忍着一声不吭,直到看见那人离开,乔云才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乔云仰头,盯着屋顶的横梁,蓦然陷入一阵绝望之中。
翌日。
陈长毓昨晚可谓是一夜未曾合眼,她从关着乔姨娘的那处出来后,并未回到内院,反倒是去了灵堂中。
庞氏的牌位被陈长毓私自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灵堂每日都有丫鬟细心打扫,庞氏的牌位更是一尘不染。
陈长毓抱着母亲的牌位,跪在了蒲团上。
“母亲,毓儿来看您了。”
“这段时间,毓儿发现了很多事情,只是不能讲给母亲听,怕扰了母亲安息,母亲莫要怪毓儿……”
供桌上摆放着有一排蜡烛,最中央是一尊暗金色的四脚香炉,里头插着的香已经快燃到了尽头。
陈长毓起身,轻轻放下母亲的牌位,在香炉中插上新的香,蓝紫色的烟雾中隐约可见猩红色的火光。
陈长毓盯着那一片烟雾陷入了沉思。
知晓庞氏的死并非完全是疾病导致时,陈长毓意外地发现她的第一反应既不是惊讶也不是愤怒,反而是麻木。
入目皆繁华的京城里藏着太多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陈府作为京城中排得上号的府邸,亦是危机四伏。
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陈长毓每回听到总是禁不住冷笑,她的好父亲,却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毫不犹豫地将她送给旁人折辱。
不堪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陈长毓没忍住,一阵干呕过后,她的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
眼前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陈长毓全身的力气逐渐被抽离,她昏倒前,竭尽全力地抓住了母亲的牌位,最终还是只能无力撒开。
碧辛同秋雨合力将她扶回了卧房,只是陈长毓心中不安稳,再床上躺了不到半个时辰便醒了。
自打醒来后,陈长毓便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她翻来覆去越发烦躁,索性睁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陈长毓一听到鸡鸣声便快速掀起了身上的被子,自己动手穿好了衣裳。
“郡主,您!”
碧辛进门时,看到早已穿戴整齐的陈长毓,惊讶不已。
连手中的盆都顾不上放下,碧辛快步走了过来:“郡主,您今日是怎得了?可是有哪处不舒服?”
“无碍,”陈长毓摆摆手,眼底却是一片乌青,“这几日你且记得派些人手盯着孙姨娘和陈与谦。”
“还有,先前母亲喝药的药方应当还存着罢,你亲自去取了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陈长毓交待的这些,碧辛全都一一应下了,想起陈长毓昨夜在灵堂中晕倒的虚弱模样,碧辛忍不住有些心疼起她来。
“对了,先前一直伺候着母亲的丫鬟,可是叫……”
陈长毓疲倦地按了按太阳穴,努力回忆着那丫鬟的名字。
碧辛适时地提醒道:“夫人身旁的大丫鬟,名叫芍药。”
“对对对,就是芍药姑姑。”
芍药是庞氏的陪嫁丫鬟,她不仅一直伺候着庞氏,还连带着照看陈长毓,因此陈长毓对她很是敬重,唤她一声姑姑。
想来,自打母亲去世后,陈长毓便再未见过芍药的踪影了。
“芍药姑姑如今怎样了?”
碧辛答道:“自从夫人去世后,姑姑便自请回了国公府,具体如何,奴也不知晓。”